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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样的开始,最后,只会重蹈覆辙。
    殷予怀可以接受所有,但是他接受不了,那场大火,再燃起来一次。
    殷予怀开始审视自己。
    他虽未曾在心中承认自己妒火中烧,但他如今,不就是在无限地妒忌颓玉吗?
    妒忌鹂鹂对颓玉的爱。
    妒忌那个他窥见的吻。
    在妒忌之外,他还在害怕。
    他有太多种害怕,但是这一刻,有一种绝对的害怕,占据了他的整个身体。
    他害怕自己,再伤害到鹂鹂,无论因为什么。
    殷予怀松开了梁鹂的手,他不再看向她,只是垂上了眸。他的眼眸颤抖,落在梁鹂眼中,只觉得他是因为冷。
    “殷予怀,很冷吗?我们去看大夫好不好,你发热了。”梁鹂的声音中,满是担忧。
    这一次,殷予怀没有再拒绝,他点了头。
    掀开被子,穿戴好,推开门去寻青鸾和郁岑的梁鹂,不会知晓,在刚刚短暂的半刻钟之内,殷予怀究竟下了一个怎样的决定。
    他像是一个绝望的疯子,但是疯子有自己绝对要保护的人。
    为了那个保护的人,他决定把自己,彻底关起来。
    不给自己一丝光,也不再给自己任何的希望。
    殷予怀抬起眸,他呼吸之中多了一分孱弱。
    他没有望向梁鹂的背影,也没有看向窗外的树,他静静地感知着自己身体中发生的每一丝变化,那些曾经坚不可摧的一切,正在慢慢地被瓦解。
    如若这世间,唯有他的爱意消散,他才能永远不伤害到鹂鹂。
    那他,想试试。
    殷予怀眼眸涣散,最后沉默地闭上了眸。
    他心中那些弦,一根根绷断,那个闪着雷电的夜,他未看见那扇半开的门,也未看见披着黑袍去见鹂鹂的颓玉。
    他可以的吧。
    *
    梁鹂寻来郁岑时,殷予怀已经昏睡过去了。
    她蹙眉望着软榻上的殷予怀,一旁的郁岑已经在为他把脉。
    不过片刻,郁岑便开始吩咐青鸾去抓药,待到青鸾离开,郁岑轻声对梁鹂说:“小姐,只是简单的风寒。”
    梁鹂望着窗外的秋千,看着黄泥中依稀的脚印,还要什么不明白。
    “几日能好?”她坐在软榻边,望着殷予怀。
    郁岑停顿了一下:“平常人可能三五日就好了,但殷予怀身子弱一些,七日吧。若是七日还未好,可能就是身体内的毒,又犯了。如若毒犯了,时间便说不动了。不过我刚刚已经让青鸾去抓药了,里面有压制的方子。”
    “还未寻到药吗?”梁鹂声音很轻地问。
    郁岑摇头:“小姐,那老头子不肯见我。那几味药材,老头子肯定有的,只是我去要,他还真不一定给我,最后,可能还是得小姐去。”
    梁鹂垂眸,没有说话。
    郁岑也没有再说,小姐不想回去寨子,他心中明白。
    如若可以,他宁愿殷予怀死掉,也不希望小姐为了殷予怀的药,去那寨子之中寻老头子。
    不过,这话,他如何也不能当着小姐的面说就是了。青鸾对他的嘱咐,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如若这半年,他还未看出小姐对殷予怀的不同的话,他干脆自戳双目算了。
    “小姐,那郁岑先下去了。青鸾那边,郁岑去看这些。”
    “去吧。”
    等到关门的声音传来,梁鹂缓缓闭上了眼。
    昨日颓玉的事情,她是故意的,殷予怀一定看见了,对吧。
    想到这,梁鹂看向殷予怀,她声音很轻。
    “殷予怀,我就在你身旁,你甚至都不敢问我一句吗?”
    *
    殷予怀不敢。
    且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敢了。
    在他昏睡之中,他又回到了那场大火。
    这一次的梦,格外地真实,他看见蜡烛被风吹落,瞬间点燃了垂到地上的纱。
    纱被燃烧得很快,不到一刻钟,一间屋子已经满是火焰。
    随后,一间屋子点燃了另一间屋子...
    最后,断壁残垣,一切都变为灰烬。
    这是殷予怀,第一次,在梦中,看见了整场大火。
    那些在火焰之中,被吞噬,进而崩塌的一切,开始缓慢地在殷予怀的脑海之中放映。他就像一座石雕,只能沉默地站在火焰之外,看着。
    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通天的无力感,就像很久之前,他亲吻那块覆雪的墓碑。
    惊醒的这一刻,殷予怀浑身都是冷汗。
    那场大火,炙热得,恍若他也如同火焰一般。
    但终究,那只是一场梦。
    他不会是火焰,从今以后,他只是一个被绝望裹住呼吸的疯子。
    作者有话说:
    狗子对那场大火,真的PTSD了。
    第八十三章
    殷予怀醒来的时候, 自然而然地,看见了守在身边的梁鹂。
    她已经困得睡着了,身子看着就要掉下去。
    殷予怀一把撑住了她的头, 随后掀开被褥,轻轻地将人抱了上来。
    他将她的手, 缓缓地放好,随后为她盖好了软被。
    殷予怀没有再休息, 他头有些昏, 但是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从小病弱, 他早已近习惯了身体这般的状态, 他掩住自己的咳嗽,怕吵醒梁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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