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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昨天路上的时候就一直再想,这事儿不能这么简单过了。”梁舒说,“我们得告他。”
    昨晚刚得知消息时,她气得手都在抖,想也没想就做出了选择。
    程友和都能推亲女儿去跳火坑,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你想怎么做?”
    “故意伤害、非法入侵、暴力干涉婚姻自由……总有一样可以告倒他的。”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他还是程汀的监护人。”
    梁舒冷冰冰地说:“他可以不是。”
    “你确定?”
    她沉默了一会儿道:“一会儿问问程汀跟程溪的意见吧。”
    毕竟,是她们的亲人。
    魏宇澈摸了摸她的脸颊:“你别自己去问,等会儿我们一起。”
    梁舒应了声,又问他困不困。
    这一晚上他连轴转,论起累来,跟自己不相上下。
    魏宇澈眉宇之间满是疲惫,却还是勾起笑,摇摇头,故作轻松道:“梁舒,你说咱最近这么倒霉,是不是因为今年是你本命年啊?过年送你的红秋衣是不是没穿?”
    梁舒直接拿头撞他,辩驳说:“我自己也买了!你那套丑死了。”
    “说明你买的不如我的好使。”魏宇澈玩笑道。
    两人又不痛不痒地斗了几句嘴。
    房间突然沉默下来,只有挂钟秒针一点一点走着,滴滴答答。
    “梁舒。”他掌心抚着她后脑柔软的发丝,“现在我们是程汀程溪的依靠了。我们谁都不能崩。”
    梁舒心头一酸,压下惊惧的情绪,重重点头。
    魏宇澈弯下腰,亲了亲她的眼角,手指轻轻地抚她的下巴,缓声道:“起来吧。还有硬茬儿要碰呢。”
    *
    虽然他们回来了,但钟灵秀跟钟灵阳还是没走,想着总能帮上点忙。
    梁舒下了楼,跟门口的张老太汪叔等人诚恳地道了谢。
    “客气什么?都是家里人。”汪叔一边切着排骨一边回道,“你放心,有叔在,那瘪三不敢来。”
    张老太则拉着她的手说:“舒舒呀,这几天我已经帮你打听过了,那个瘪三找了帮手来的。除了昨晚那个翻墙的瘸子,还有个女的。听说那瘸子有点傻,管女的叫奶奶、奶奶的。”
    梁舒脑袋“嗡”地一声。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程友和八成是被催得狠了,干脆带着人硬来。
    要不是钟灵秀警觉,钟灵阳也在家,稀里糊涂的还真可能被他们得逞了。
    她心里一阵后怕,打定主意怎么都不能再等了。
    正想着,一阵汽车声,成叔跟小于警官一起过来了。
    “哦呦小于。”张老太自来熟地打起了招呼,“这么早上班了呀。”
    魏宇澈等人也都到门口来了。
    钟灵秀道:“成叔……成警官,怎么样了?”
    “查清楚了,一个程友和,一个王峰。”成叔打开执法记录仪,“王峰的奶奶,李秋桂目前正在所里报警控告你们故意伤人。这个按照规定,通知你们相关人员去所里一趟配合调查。警车能坐三个人,其他的你们看怎么安排?”
    钟灵阳立刻道:“我开车去。”
    梁舒问:“程汀跟程溪暂时不用去吧。”
    成叔公事公办地说:“目前只针对故意伤人一起案子进行调查。”
    梁舒了然,闻言拜托张老太跟汪叔多照看着点,又同成叔说进去打声招呼。
    魏宇澈知道她想说什么,也跟了上来。
    程汀跟程溪在房间里,门反锁着,梁舒也不进去,敲了敲窗户。
    “汀汀,溪溪,你们俩听好了,接下来我们说的每一句,你们都仔细考虑好给我答复。”
    魏宇澈表情严肃,接着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我们要去警局配合警方调查,到时候一定会跟程友和对峙。他是你们的父亲,是法律意义上你们的监护人,所以你们必须要做一个选择,那就是到底要不要跟他撕破脸皮。”
    梁舒语气尽量缓和:“我知道为人子女做出这样的选择会有很多感情上的顾虑,我尊重你们的意见。不管你们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我保证你们都不会被他卖掉。”
    程汀看了眼妹妹,几乎毫无犹豫:“梁老师,你不用说了。你愿意为了我解决麻烦,我很感激,我什么都没有,以后就是不要命了也一定会报答你的。至于程友和,我宁愿他已经死了。”
    一句话已经亮明了态度。
    梁舒松了口气,捋了捋她颊边的乱发:“傻瓜。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把心放回肚子里,这点小事儿交给我们。这世界大着呢,都等着你去看。你啊,好好活着吧。”
    *
    派出所大厅,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瘫坐在地板上,头发乱糟糟的。身边围着的几个警员一靠近,她就又嚎又打,嘴里叫着“警察打人了”。
    成叔对于送使了个眼神,后者略微点头,说:“李秋桂女士,现在通知您当事人已经带到请跟我们进调解室。”
    “我不去!”李秋桂哀嚎道,“你们都是一伙的,欺负我们外乡人,我就要在这儿说清楚,我不进去!”
    成叔提高音量道:“李秋桂!请你配合我们警察执法,不然我们可以依法对你提起诉讼。”
    “看呀,报警的不处理还要反告我,你们这不是警察局,是土匪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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