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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画性格虽然开朗,但脸皮却是薄得很,难得壮起胆子说要给单末带便当过来,一大清早就去菜市场买菜了,还特意把便当盒里的菜摆放得十分精致好看,甚至幻想出了单末看见时惊喜的模样,可昨天单末居然没有过来。
    单末的脸色寡淡,他偏过头看见少女眼眸里的不满,声音也带了几分虚弱的无力,“抱歉,昨天……生病了。”
    听见他的解释,邹画才不满的嘴里哼了一声,“今天过来了也不告诉我,我不找你说话,你也不找我说句话啊?”
    单末不太擅长于人主动打交道,更别说特意去找邹画说话了。
    少女生起气来的模样和江崇州不同,单末没有那么害怕,邹画今天其实也发现他的身体不适了,她生气的是单末昨天放她鸽子,今天却连一句解释也没有。
    语气虽然是凶巴巴的,可说出来的话是关心人的,“你脸色这么差,不会连医院都没有去吧?”
    单末摇了摇头,“过两天……就会好了。”
    这么多年,他生过大大小小的病不在少数,却极少去医院看过,都是等着自己痊愈,以前女人舍不得为他多花一分钱,他生病后还会嫌弃的不让他出来客厅里,免得传染给自己了。
    后来江崇州将他折腾得奄奄一息,也不会再把他送去医院了,只因为他满身的爱痕看上去也挺扎眼的,江崇州觉得传出去了挺丢份。
    邹画和他靠得近了些,许是因为奶茶店里有暖气,单末忙的时候把系在脖颈间的围巾拿掉了。
    邹画眼尖的看见单末脖颈的左侧有一道红痕,像是被人吻上去的。
    她有点惊讶的问,“你有女朋友了吗?”
    “没,没有。”
    能不当别人的玩物,于单末而言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不会傻子似的再去奢望自己还能像正常人那般,未从嘉夜出来之前,他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男人一般都是同女人交往的,况且......他这样的人,若是被邹画知道了也只会被看不起。
    单末下意识的把衣服往上拉了一些,也不怎么会解释。
    邹画半信半疑,不过就单末这样的,要是真有女朋友了也不至于瞒着,这么些天的接触,让他觉得单末挺老实的。
    在确认单末没有女朋友以后,邹画的胆子稍微大了一些。
    她开玩笑似的问,“你这么瘦,是不是每天都不吃东西的啊?之前中午也很少见你带便当过来。”
    单末的身体僵了僵,他长这么大,确实很少能吃一顿饱饭。
    后来江崇州吩咐助理把他住的地方添置好了生活用品,却仅仅如此,他在楼下的小商铺里买了一包挂面,每天就只给自己煮一碗面条,也舍不得多放。
    他知道在奶茶店里赚的钱,都要存起来还给江崇州。
    这两天他总是反胃,身子虚得很,不然他还会在外面多找一份工作。
    他开始想要忘掉和阿州在一起生活的那一个月了,那一个月的时间太美好了,虚幻的像是让人无法触碰到的泡沫,轻轻一碰就破碎了。
    江崇州给他构造了一个极致完美的未来,刚开始的那几次,他还会不懂事的问江崇州什么时候送他去学校里念书,可后来他便清楚了,自己于男人而言算是什么。
    邹画见他不答话了,脸颊微红道,“我昨天买了牛肉放在冰箱里,你要是晚上不知道吃什么......可以去我那里,反正我菜买多了一个人也吃不完。”
    单末愣愣的看着她。
    正好这个时候店长过来了,听见他们的谈话,店长是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自然是看出了邹画的心思,她对单末道,“别犹豫了,你就是话太少了,多和邹画交流几次,你就被带得活跃了。”
    单末说不过两个人,最后也只得同意了,原本他就不是什么懂得拒绝别人的人,他也习惯了顺从。
    邹画见他同意了挺高兴的,下班了还在菜市场买了一条大鲫鱼,用来红烧,她做鱼还挺拿手的,以前家里都是她来做饭,在厨艺上几乎都是别人夸她的。
    她是和人合租的,另外一个室友还没有回来,单末坐在客厅里,他这还是头一回跟着一个女生回家。
    他有点无措,想进去厨房帮邹画打下手,却闻到那一阵鱼腥味了胃里翻搅似的难受,邹画见他身体不适,道,“你就坐在那里等着就行了,我一个人能忙得过来。”
    听见邹画关心的话,单末表现的更不自在了,他现在其实会害怕别人待他好,等他适应后,将他踩在了泥土里,然后用加倍的坏对他。
    邹画炖了牛肉,还拿着筷子夹出来一块让单末尝尝。
    牛肉很早就开始炖了,肉质鲜嫩,香料都入味了,单末吃到嘴里,嚼烂了吞咽到肚子里,大抵是这辈子待他好过的人实在太少了,他鼻子一阵酸涩。
    “好不好吃?”邹画问他。
    “......”单末点了点头。
    邹画高兴的回了厨房,最后所有的菜上桌后,她把碗和筷子摆放在单末面前,这是除了刚开始在江崇州那里以外,他第一回 能坐在餐桌上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
    邹画给他夹了一筷子鱼,单末不好推脱,刚才其实闻到鱼的那股味道他就很不好受了,把鱼肉放在了嘴里以后,那阵腥味似乎更明显了。
    一阵恶心感直往喉咙里窜,单末连忙起身找到垃圾桶,干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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