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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镜子里自己的嘴唇有点干,挑了个无色的润唇膏抹了抹。
    衣服是昨晚就选好的,一条牛仔裤,上身是一件基础款的短袖黑衬衫,干净利落,弱化她身上女性特质的同时又不显得邋遢。
    苏酥把头发扎了个低马尾,用几个小卡子把碎发固定在耳后,脸型没了碎发的修饰,少了一丝平时的温柔感。
    她对着镜子打量一遍自己,感觉还算满意,她希望和这个导演的交流不被剧本之外的其他因素打扰。
    她把一支平光的黑框眼镜塞进包里,然后下了楼。
    一楼餐桌上摆着烤好的面包片,煮鸡蛋和热牛奶,江以北正大剌剌坐在桌旁低头玩手机,听到楼梯上的脚步,抬起头,看到一身干净利落的女人。
    苏酥平时头发不是散着就是松松扎个花苞,喜欢穿长款针织裙,或是凹凸有致,或是慵慵懒懒,印象中不管是妩媚还是慵懒的穿搭,都是很有女人味的。
    她走下最后两级台阶,有点惊讶地说:“你起来了……”
    江以北看她走近,利落又清淡,像个陌生人。
    他喉结动了动,不知道是因为昨晚那个袖扣带来浮想还在空气里飘散未尽,还是因为她今早的样子和平日里的慵懒妩媚反差有点大,江以北几乎是掀起眼皮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就有了反应。
    他心底突然起了把她按到沙发上弄得乱七八糟的恶趣味。
    江以北扫了眼时间,忍了。
    苏酥走到江以北身边,弯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生日快乐。”
    她笑着说。
    “吃饭。”
    江以北淡淡说。
    他没碰她,怕场面失控。
    吃完早饭,江以北开车送苏酥去了高铁站。
    苏酥在停车场下了车,依然还是很抱歉。
    她伸手摸摸江以北的脸,“我一忙完就赶快回来。”
    江以北在她手上轻轻一啄,漫不经心地一点头,“路上小心点儿,等他接到你了发个信息。”
    苏酥点点头,“那我走了。”
    江以北:“嗯。”
    苏酥走出去两步,突然停下脚步,转回身问懒洋洋坐在车里的男人。
    “老高叫我过去,你不介意吗?”
    江以北朝她痞帅地一牵唇,眼神里那抹戏谑好像在问介意两个字怎么写。
    苏酥朝他笑笑,“算了。”
    她转身进站,心想我有病……
    江以北没急着走,降下车窗点了支烟,低头玩手机。
    顺便发了个朋友圈。
    “老婆做的烛光晚餐,味道不错。”
    配图是他在网上搜的几张烛光晚餐的图片,凑了个九宫格,最后一张是两只牵在一起的手,背景是一团朦胧暧昧的烛光。
    浓浓的闷骚气息扑面而来。
    仅老高一人可见。
    苏酥下了高铁就给江以北发了条平安到站的信息,江以北回了个嗯。
    走到出站口,远远看到穿一身马卡龙色系的老高在人群里朝她抬抬手,在扑面而来的热气里活像一杯人形草莓奶昔。
    苏酥朝老高挥挥手,见面忍不住感慨,“重庆天气可真热啊。”
    老高带着苏酥往停车场走,忽然低头看着手机乐了起来。
    苏酥:“什么事这么高兴?”
    老高:“你老公还挺爱显摆。”
    苏酥脑门上降下一个问号,“显摆什么了?”
    老高把手机伸到苏酥眼前,苏酥低头看了眼,头上的问号变成了一排黑线。
    她干咳一声,解释说:“今天是他生日,昨天提前过了。”
    她有点不高兴地想,不是说好先跟父母保密的吗?
    转而又觉得奇怪,这不像那只花尾巴孔雀能做出来的事啊……
    上了车,苏酥刷了一遍朋友圈,刷到昨天晚饭前都没找到江以北发的那个朋友圈。
    她靠在副驾驶上茫然片刻,渐渐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老高一脸茫然地看向苏酥,“笑什么呢?”
    苏酥摇摇头,脑海里浮现出江以北在高铁站那一脸吊儿郎当的不屑,心想某人还挺会装大尾巴狼。
    剧组包了一家宾馆,地方很偏,老高在迷宫一样的路上绕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地方,跟苏酥滔滔不绝地聊了一路她待会儿要见的这位导演。
    苏酥昨晚也做了些功课,她要见的导演名叫闫明,比苏酥大十岁,最开始是拍文艺片的,一直没什么水花,直到去年拍了一部小成本的悬疑网剧,剧本演员都没拉胯,圈了一波自来水的粉丝。
    苏酥觉得他去年那个剧本挑的确实很好,自己这个故事好像没能超越他去年拍的那部,这个想法让苏酥缺了些底气。
    一见面,闫明果然开门见山地说:“你这个故事有点拧巴,又想要悬疑,又想要深度,最后还想上价值。”
    苏酥被他一句话戳中心里最纠结的地方,坦白地说:“我确实一直在纠结悬疑和深度的问题。”
    闫明:“我看上的是你三条故事线之间的呼应还有频率很高的反转,你需要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打磨这两个方面的剧情上,其他不要花太多心思。”
    苏酥没想到他们能聊这么多,上午三个人一起打磨剧情,中午随便吃了一口之后又继续聊,在她脑子里淤堵的好几部分剧情就这样一点点被梳理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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