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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上一次感冒发烧的经验,宋意融直接从药箱里把上次剩的感冒药拿出来吃了两粒。
    洗完澡,裹上被子,往床上一躺,便无知无觉地睡过去。
    没做梦,但醒来的时候,头感觉被敲了几大闷棍,稀里哗啦地疼,脑袋里火花直冒。
    小橘猫趴在他枕头边,见宋意融醒来,凑过来舔了舔他的侧脸。
    宋意融随手撸了一把猫,一瘸一拐地下了床。
    身上还是有点黏糊,刚刚那个澡洗得艰难,他勉强靠着木凳,才粗粗擦洗一遍。
    费力地挪到洗漱台边上,宋意融拧了条毛巾,又擦了一遍脸和脖子。
    毛巾挨到脸上的伤,刺得痛了一下,宋意融抬眼去看镜子,脸上有两道鲜红的口子,隐隐有结痂的迹象,但因为刚刚擦脸不注意,现在又渗出了星点的血渍。
    单腿站得乏力,宋意融蹦着回到卧室,在床上重新靠着坐下。虽然头还闷痛,但神思已经十分清醒了,昨天的记忆一点点在脑海里出现。
    男人变烫的耳廓,挺拔的肩背,沉闷的语气,都慢慢在宋意融的感官里复苏。
    明明是不想和人打交道的,结果来了这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自己的习惯,甚至连某个黯淡的角落都开始松动破冰。
    淋了这么多雨。
    周朗
    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事。周朗回房间拿换洗衣物,对着跟上来的方文秀道,妈,你别担心了。
    刚刚去哪了,方文秀问,回来就弄成这样是进山里了?说着说着,她看见周朗裤腿上的湿泥,问道。
    嗯,周朗不想多说。
    知道自家儿子的性格,不想说的事情,她是怎么旁敲侧击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方文秀「唉」了一声,忧道:朗啊,性格闷点不是坏事,但你看啊,妈妈年纪也这么大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着你娶上媳妇呢。
    周朗垂下眼:妈。
    方文秀摆摆手:算了算了,妈不催你,这种事情还是得你自己愿意,别人插不了手。
    嗯。周朗看着窗户,上头的花纹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会的。
    叩叩
    卧室的窗玻璃忽然被人敲响,周朗放下正在缝补的衣服,起身查看。
    窗户一开,对上一张笑嘻嘻的脸,嗨,早上好。
    呃周朗低了低头,意识到自己没穿上衣,于是侧了侧身,靠到墙边,才说:早。
    宋意融一眼就看到他手臂上的伤,跟自己脸上的痕迹差不多,盯了一阵,都把周朗看得不自在了。
    他才慢慢摩挲着玻璃,开口说话:要去我家喝杯茶吗?
    周朗避过这个话题,问:你脚好了?
    没有,宋意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蹦过来的,你再不说话,我要站不住了。
    周朗默了默,道:我送你回去。
    宋意融立马笑眯眯地,好啊,麻烦了。
    你肌肉还真结实。宋意融上下扫了一眼,然后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不像我。
    周朗作势要关窗,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差点把窗户给碾碎,顿了顿,道:我等会就来。
    窗户「唰」地在眼前合上了。
    宋意融眨了眨眼,扶着窗台有点懵。
    周朗穿好衣服,走出来,用时不到一分钟。
    他朝宋意融伸出一条手臂,说:你可以扶着我。
    谢谢你呀,周大哥。宋意融捏着嗓子说话,然后抓住他的手臂,借力走了两步。
    汗毛一竖,周朗忍着想要甩开人的冲动,答:嗯。
    宋意融手指冰凉凉的,像软软缠绕在他手臂上的丝巾,让他一路上都很难捱。
    你随便坐,宋意融对他笑笑,不要客气。
    周朗换上那双大码拖鞋,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他说:我就走了。
    不是刚来么,着什么急。宋意融薄薄的眼皮掀了掀。
    周朗脊背贴着凳子,坐得过分端正,宋意融蹦着进房拿了个小箱子过来,周朗眯眼看清了上头的字。【药箱】
    看着宋意融磕磕绊绊地往这里挪,周朗正要帮着搭把手,但还没等他迟钝地反应过来,宋意融已经搬了张圆凳坐到他旁边,小声说:呆。
    周朗指尖动了动,按在膝盖上,攥成一个不松不紧的拳头。
    宋意融撸他的袖子,周朗躲了一下,干什么。
    我看看你肌肉。宋意融故意道。
    周朗喉咙滚了一轮,上身往后退了退,不。
    话未出口,宋意融打断他:骗你的。
    你别乱开玩笑。周朗压着声音,下巴收了收,他紧绷的状态依然。
    灰色的窗棱上停了一只雀儿,喳喳叫了两声,接着用喙啄了啄窗玻璃。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说话,寂静在脚边铺成碎影,随风轻晃。
    两人离得有点近,宋意融伸出一只手,轻轻抓住周朗的衣服下摆,渐渐敛了笑,昨天谢谢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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