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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翎翻个白眼,一把将妹妹拽进书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传单,递给温瑞雪:“看。”
    “这啥。”温瑞雪接过传单,“哦这不是领养日的传单吗?你还想去玩?”
    温翎比划【我在店的马路对面,又看到上次那个发传单的人,问他要了一张传单,你知道领这个需要登记手机号吗?】
    “知道啊。”温瑞雪说,“我给了我的号码,想着有空去他们那做志愿者,免费撸猫狗。”
    温翎敲了一下妹妹的脑袋,这姑娘说聪明也聪明,不聪明的时候能把人气死,他比划【你叔叔就是这么得到你手机号的。】
    “……啊——喔!”温瑞雪恍然大悟,她顺着温翎的逻辑往下说,“这么说,他应该很久之前就注意到我了,不是临时起意从河南跑到天津,我说天津一千多万人口他怎么找到我的。”
    “他费尽心思挖到我的住址和联系方式,想把我带回去。”温瑞雪说,“他约我见面的目的是想看看我过得好不好。”
    【如果你过得不好,他有机会游说你跟他回去。】温翎比划,【若你过得好,他又能怎么办呢?】
    “我才不会回去。”温瑞雪语气坚定,“养育之恩大于天,我不是白眼狼。”
    【你怎么知道你是被卖掉,而不是被拐呢?】温翎比划。
    “因为我是女孩。”温瑞雪说,语气平淡无波,渲染出毛骨悚然的效果,“贫穷农村的女孩,是兄弟的装饰而已。”
    温翎皱起眉头,伸手将消极悲观的妹妹拉进怀里,他说不出话,轻轻拍打温瑞雪的肩膀。
    温瑞雪不想让哥哥难过,她的声音重新活泼起来:“没事,我运气好,等我毕业就继承公司成为大老板啦。”
    “到时候我给你做画展巡游,全世界都知道温翎是天才画家。”温瑞雪说,“买一百家媒体写公关稿,变着花样吹你的彩虹屁。”
    温翎被妹妹的说法逗笑,他比划【我的画有这么差吗,还得花钱买夸?】
    温瑞雪嘿嘿一笑,拉着温翎走出书房,她大声问站在阳台摆弄花草的老人:“奶奶,中午咱们吃啥?”
    “吃捞面。”奶奶说,“我都准备好了。”
    “好嘞。”温瑞雪说。
    “小柯觉得呢?”任娴问。
    柯熠辞端起杯子喝一口水,看向任娴,说:“我捋一下,意思是这期的《出警无小事》我和王哥一起出镜,王哥那边的《法与情》也带上我。”
    “是的。”任娴点头,“因为《出警》最近在网上爆火,所以陈主任想让你帮忙带一下《法与情》的流量。”
    “可《法与情》是个严肃的电视节目,《出警》的呈现方式偏综艺。”柯熠辞说,“这两档节目的主持人互相串场,是不是点怪?我怕我的出现干扰了《法与情》的调性。”
    “我们先让王哥进来试一期。”任娴说,“不行的话,我去跟陈主任谈。”
    柯熠辞点头:“好。”
    “录制时间定在这周六和周日两天,你做好心理准备。”任娴说,她用笔指向举手的柯熠辞,预判了他的问题,回答道,“可以调休。”
    “OK,我没问题了。”柯熠辞拍拍手。
    “那就这样,散会。”任娴说,她拿起笔记本电脑和水杯,路过柯熠辞身边,拍一下他的肩膀,“辛苦了,这个决定比较匆忙,我也是早晨才知道。”
    柯熠辞拿起电脑和任娴一同走出会议室,他说:“娴姐客气,我这边随时配合。”说完这句话,他脚步一转,朝新闻直播间走去。
    程齐芳已经妆发齐整地坐在桌子后方,正在调试耳麦,柯熠辞踏进直播间,一扬手:“芳姐。”
    “来了。”程齐芳说,“坐。”
    柯熠辞拉开圆凳坐下,装作整理台本的样子,音乐切入,提词器匀速播放,程齐芳说:“大家好,欢迎收看《早间新闻》,我是主持人程齐芳。”
    “我是柯熠辞,大家早上好。”柯熠辞说。
    周三的办公室一如既往地忙碌,一位身穿黑色夹克、深蓝牛仔裤、戴黑色棒球帽的女记者背着半人高的旅行包穿过繁乱的工位,停在制片人办公室门口,抬手敲门,“砰砰砰。”
    “砰砰砰。”
    “稍等。”任娴站起身,拉开门,她右手拿着手机,瞟一眼记者,愣了一下,对听筒那头的人说,“我等会儿给你打过去。”将手机揣进口袋,她张开双臂给女记者一个大大的拥抱,“俐俐,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娴姐这么忙,还有空想我吗?”女记者摘掉棒球帽,她约有一米七五的身高,容貌美艳,气势凌厉,弯月眉,丹凤眼,波浪长发,“我刚回北京,就跑来看你啦。”
    任娴拉着女记者坐到沙发上,问:“有什么好消息吗?”
    “全是好消息。”记者说,她拉开背包,掏出记者证、录音笔、相机、笔记本电脑,拉开背包侧面的拉链,拿出一个U盘,压低声音说,“给,你先看看,我不确定这个故事什么时候能播。”
    “辛苦了。”任娴接过U盘,她问,“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想休息一段时间。”记者说,她伸了个懒腰,“有没有轻松一点的消息需要我帮忙调查?”
    “有几个。”任娴说,“我等会儿把文件发给你。”
    女记者瞥一眼墙上的挂钟,拿起相机拆出内存卡以及录音笔递给任娴,将笔记本电脑装回背包,她打开记者证,指尖拂过皱皱巴巴的内页,说:“抽空我去重制一下证件,跑路的时候掉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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