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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意按院门的密码,头也不回,“你要买的,刚刚不是不累吗?我是累了提不动。”
    “不是给你买的吗?那你手里为什么有力气拿着我妈做的阿胶片?”
    “阿姨给我爸做的当然我拿,帮我谢谢阿姨。”
    “迟意!”
    两个二十多岁的人一路幼稚园吵架一样进了家门,迟意一抬眼就看见迟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宋言立马从后面探出个脑袋:“叔叔好!”
    “我来看您顺便蹭顿晚饭,您别怪迟意我拉着她陪我的。”
    “我妈说阿胶对心脏好,她做的大小合适,您早晚各吃一片就好了。这个是我爸让我拿来的大闸蟹,赶紧吃别不新鲜了……”
    宋言从小嘴皮子就利索,也常讨长辈欢心,一通交待完迟钟眉头渐渐舒展开,接过几样东西,对她和蔼道:“快进来吧言言,下次来家别带这么多东西,拎着挺麻烦的。”
    说完又看了迟意一眼:“我没怪她,就是看她不顺眼。”
    迟意缩了缩脑袋,总感觉自己老父亲最近是有一股怨气在身上的,她自知理亏,这被瞒着的滋味确实得消化一阵子。她默默只带了张嘴回来,吃饭就行。
    “不麻烦的叔叔。叔叔我们去厨房吧,走了一下午路我都饿了。”
    宋言小时候父母工作忙,迟钟不出野外在家休息都是挺长的时间间隔,她一年总有几个月是在迟意家吃饭的,和迟钟的关系也十分亲近。
    迟钟把十几个袋子推到迟意面前,“帮言言拎进来,站在那真跟个小傻子一样。”
    迟意:“……”
    宋言换好鞋又分担过那盒蟹,边和迟钟往厨房走边说:“好久没吃您做的饭了,我想念了好久了,我给您打下手。”说完还回头给迟意抛了个邀功的眼神。
    默默接收完来自父亲突然的毒舌,迟意瘫在沙发上捂了捂眼睛,脸上尽是无奈的笑意,一只手在空中撇了撇示意她赶紧进去。
    饭后,宋言又精力无限地陪迟钟看了场网球比赛。迟钟是网球迷,宋言小时候也常在迟意家看,耳濡目染,两个人都没过瘾,又拉了迟意去游戏房的模拟器上打了几场才作罢。
    晚上九点多,天空里只有三四颗星星,都被圆月掩盖了光华,夜风一阵阵地吹,带来稍许的清凉。
    迟家二楼阳光房,这里被迟意平时当作画室,顶部和四周做了遮光处理,这时候全打开了。宋言不顾形象地瘫睡在躺椅上,眼见一边的迟意又在交流工作,抬手把她的手机按了下来,“行啦,难得放松一下别想着你的桥了。”
    迟意愣了一下,她确实是在盯进度,放松就放松下吧,她由坐姿躺下来。
    正对着她们有两三个画架,上面夹了几处风景画,宋言喝了口红酒,眼睛却没离开那上面,一一认了出来:“溪济的千平峰、路邑江..这是云滇的至海海岸,还有…”
    “你什么时候去的这些地方?画画水平可以啊。”国内外的景色都有,宋言艳羡地称赞,心念欲动。
    夹在自己画册里的那几幅画被放在了这里,原先只是惊鸿一瞥觉得好看,现在也能看出这是实地取景了。听到这些地名,迟意心里有说不出的熟悉感,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她否认:“不是我画的,放在这里想临摹练练手。”
    宋言重新抬头赏月,没细究关于这些画,想起自己的事,有点伤怀:“我也想带谈槿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惜我假期少得可怜,她人在设计院就更别说了。”
    “你们在一起了?”迟意震惊,撇过头看她,却看见自己好友有点苦涩。
    “在一起就好了。”Pao pao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说破了,我觉得自己缺一点勇气。这不是想有个机会散发一下人格魅力吗,一起旅行什么的,不浪漫吗?”
    迟意随意“嗯”了一声,还看着那几幅画思考。
    “诶不提了。”宋言仰头把酒喝完,改成趴在椅子上,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还是没忍住八卦:“在前妻的公司里工作感觉怎么样?”
    宋言裙角就大剌剌地覆在大腿中间,显出凹凸有致的身材,迟意没眼看,如实回答:“正常工作能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你正常工作感觉什么样?”宋言因为她这淡漠的语气生出一脸对亲发小的嫌弃,“就想关心你一下,还不是怕坏女人一勾手指你就傻乎乎上当了,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迟意听到这个形容一时顿住。
    坏女人…闻染清吗。
    那坏女人才不是只会勾勾手指呢。坏女人会诱惑她,撩人不自知,每次她都要忍得半死不活,还格外听话,确实很坏。
    回忆被勾起,迟意一闭眼,又是闻染清顶着颗草莓对她喵喵叫,心跟着乱了乱。
    不过确实是她心虚才语气这样,宋言不知道她们离婚了比结婚的时候还刺激,宋言这毒舌一时半刻没定论的事情迟意又不想说。她起身倒酒表示认错,好言好语解释了一番。
    聊天聊得很晚,宋言喝了酒又懒得动今晚睡在客房先去洗了澡,迟意俯身收拾桌子上的酒瓶酒杯。
    想了想,她把那几张画取下重新夹回画册里。
    明明离婚也没多大感触,迟意仰头叹口气,此时偏偏有点想她了。
    作者有话说:
    给迟意同学一点点缓冲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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