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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青玉簪,虽束发作了男装打扮,可那张脸,正是安错。长欢突然看到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一时又惊又喜,略显得有些慌乱。
    她为何没走?为何会和侯府的人在一起?衣袖中双手紧握,忍住上前的冲动,却又来不及细想,就被话语打断了思量。
    谢天冬指着长欢,笑道,“思宁小姐,这位便是我之前提及的,林小暖。”
    几人互致的均是平辈礼。
    只见陈思宁一把拉过长欢,左瞧瞧右瞧瞧,笑道,“果然,是个小美人。”又转头对旁边的一个身着绿竹刺绣蓝衣锦袍的俊秀男子道,“我就说,棠姨收的,模样定不差吧哥,如何?”
    陈思齐笑道,“暖小姐勿怪,我妹妹在家被宠坏了。言语之中若唐突了小姐,还请见谅。”说着弯腰致了一礼。模样英俊,身有贵气,却并未有一丝的傲慢轻佻。倒是对得起他的名字,思齐,见贤思齐。
    长欢笑道,“怎会,思宁小姐天真可爱,是真性情。”说着又抬眼望向安错,充作不知道,“不知这位是?”
    思宁见状,忙走到安错身边,亲昵的一手拉过安错的手臂道,“这位是安不语,安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
    长欢盯着那拉着安错的手,顿时有些心痛,一时有些失神,低头道,“安公子,安好。”
    安错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无意中摆脱了陈思宁的手,道,“林小姐,安好。”
    一旁的谢天书此时走近陈思齐,低眉顺目的温柔道,“世子,上次您说的那本古琴残谱,我寻到了,学了这首《幽兰曲》,想请您评判一二。”
    见陈思齐点头,谢天冬道,“此处稍坐尚可,不过毕竟天寒,不如我们去旁边的暖阁喝茶听琴,如何?”
    见众人一致叫好,便一同朝东入了东暖阁。屋内生了炭火,早有丫鬟上了新茶和糕点。
    几人围着紫檀圆桌落了座,谢天书则在一旁的古琴后开始抚琴,曲音空灵通透,如深谷幽兰,傲然而独立于世;潺潺似泉流,清澈而连绵不休。
    林长欢从未想过,谢天书竟也是这般有才情的。只是现下抚琴之人与那晚诬陷自己是偷镯之人,却是天翻地覆,竟生生像是两个完全不同之人。
    抚琴之间,那双眸子不时看向世子,带着柔情笑意。那世子倒是闭目细细品着琴曲,一脸的沉溺其中。
    长欢若看不出这谢天书喜欢陈思齐,便是真的睁眼瞎了。
    只是一旁的陈思宁总是凑近安错小声说着什么,竟连安错的嘴角都起了微笑,让长欢有些醋意横生。又碍于谢天冬一直打量着自己,不好表现出什么。
    曲毕,众人拍手喝彩。
    陈思齐慨叹道,“好一曲空谷幽兰,远离尘世,倒让我生出想要剑舞一番的冲动。”言必,看了一眼长欢。
    谢天冬笑道,“世子,何不来个双雄争霸,岂不是更妙?”说着也看向了长欢道,“我家小暖妹妹,也是有些身手的。”
    陈思齐兴致盎然,起身笑道,“那太好了。”
    谢天冬见长欢默不作声,又道,“自是点到为止。还得烦请天书妹妹再奏一曲以助剑兴。”
    长欢听此,明了这谢天冬明里是讨好世子,背地里却是在打量自己的身手。一石二鸟,真是使得一手好计谋。随即笑道,“我那点伎俩,怕是鲁班门前耍大刀,上不了台面,反而丢了人去。”
    只见安错看了眼长欢,站起身来,替她解围,道,“世子,不若我们对战一场,如何?”
    见世子爽快应下,陈思宁跟着一脸的期待,兴奋叫好,谢天书温柔笑道,“只是不知,该配何曲?”
    谢天冬若有所思,道,“《合尘九重城》,如何?”
    陈思齐道,“知我者,谢兄也。”说罢与安错同出了门去,接过护院递过来的长剑。好在门外便是宽阔平地。
    有丫鬟很有眼力劲的将琴架抬至门侧,即不遮挡身后的紫檀圆桌,又能为门外伴奏。
    曲音起,九重城,城城暗藏险中险,一触即发。
    风尘现,急危阵,阵阵厮杀乱非乱,各个击破。
    长欢虽从未见过阿错动剑,却也听杨延道,追命剑以快为名,自是知晓阿错的实力,却仍旧不自知的握紧了拳头。只见那白衣缥缈,似是从天而降的仙子一般,让长欢看的入了神,动了心,也担了忧。
    门外二人不相上下已战了一百回合有余,安错从容不迫,世子步步紧逼。
    只见世子一个横扫,安错后撤,世子快步上前斜来左前一剑,安错近前挡上,剑体相碰,响起清脆声响。
    长欢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琴声越来越急,两人身法也跟着越来越快,不相上下,纠缠之间,只见安错越身而起,跳至世子身后,待世子回转身来,剑已至胸。
    曲毕,剑停!
    世子抱拳道,“安兄,好剑法!”
    安错道,“世子承让。侥幸而已。”说完看了一眼门内,见长欢一脸紧张的样子,倒是笑了。
    陈思宁以为这笑是冲着自己的,便起身鼓掌笑道,“安大哥,好厉害!”
    二人将剑扔给护院,安错紧随世子入了暖阁,俱已满头大汗。
    谢天书从怀中将丝帕递予世子拭汗,只见陈思宁也将袖中锦帕递到了安错面前。
    安错手微微一顿,却还是收了,瞟了一眼长欢,略带拘束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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