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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弯在心上的月光 作者:夏听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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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夜总会对面,有个男人正被拦在车旁说话,黑色的大衣,夹着一身凉气,神态却是沉稳和煦的。聆听的姿态,和风细雨。好像天大的事到他这里都不叫事。但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这人真正沉着脸的样子,何等冰冷凌厉。

    三人眼神一对,瞬间有了默契,赌球的事情不能和程皓说。

    程皓转眼看到他们,脸上还带着应酬后残留的清淡和缓,对上他们三个,却是瞬间露出对自己人的笑意。

    “怎么你们三个一起?”

    冷峻沉稳的声线,格外好听,有种直指人心的安抚力量。

    王矫先一步跑过去:“今天赵总请你吃饭,你能猜出什么事吗?”

    程皓合上车门:“进去说。”

    一行人过了马路。

    “等等!”伊威走到夜总会门边,忽然想起来个事。他从皮夹克里掏出个雪白信封:递给程皓:“这个……你给我放车上。”

    这种人手里出现信,不是罚单就是情书。

    程皓没抬手:“什么信?”

    “我妹的照片。——她发电子邮件给我,我刚打印出来的,明天用这个去接人。怕一会丢了,你先放你车上。”

    伊威又递了一下。

    程皓充耳不闻,无视递过来的信封,反问道:“你又不准备打架,为什么怕丢了?”

    “艹”伊威在心里骂了一句,这都能猜到,他明明什么都没干。他话头一转说:“不是,我其实是为了你们看看人,别明天太意外。”

    肖扬和王矫凑过去应景,伊威人虽勇猛,但长相俊逸,想来妹妹一定是长得不差的。

    伊威把照片抽出来。

    夜总会门口,霓虹灯闪烁,轻浮的色调变幻在照片上:短发的女孩,五官清晰美丽,金发,短夹克,胸口吊着一块银制的吊牌,那眼神,姿态,说不出的帅气。

    肖扬和王矫齐齐诧异,没有问出那句:“你妹整容过吧?怎么和你这么不像。”

    伊威把照片硬递给程皓。

    程皓拿过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伊威,没说话,但动作语言也是不怎么确定这兄妹关系。

    “你妹叫什么?”这句纯粹出于礼貌。

    “……伊糖。糖果的糖。”伊威说:“不过我家人都叫她甜妞,她小名叫甜妞。”

    “她回来多久?”王矫问。

    “她没说,只说回来。我也没问。”伊威肘了肖扬一下:“问了显得我不欢迎她回来对吧。”

    他原本想体现一个兄弟亲热的动作,但那肘力一如既往铁硬,肖扬翩翩少年般站在门口,一时不防,直接被肘下台阶。

    肖扬:“……”

    伊威忙跳下台阶安抚。

    程浩也不能再把照片塞给他,就转身往车上去。

    正好手里电话进来条短信,他说:“打个电话。”

    伊威趁机给肖扬说:“你陪程皓,我俩进去先安排叫人。”

    “这怎么行。”肖扬想抓人。

    但那俩已经跑了。

    肖扬晃到车旁,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他俩进去上厕所了。”

    程皓按着电话问:“你今天见赵总了吗?”

    “……还没。”

    他知道程皓问这什么意思,他们要开拍卖行,而赵总是这夜总会最大的股东,非常想参合和他们一起干。今天又殷勤地请吃饭,程皓提防着呢。

    他打下车窗,趴在那里说:“这夜总会生意也难做,你一周没过来,之前客人抱怨,说小姐不行,他们这周还特意跑到外地去招聘人。”

    程皓没说话,又在发短信。

    肖扬百无聊赖,前面伊威妹妹的照片还在,他拿过来看,又没话找话:“伊威说双胞胎,怎么这么不像。”

    程皓拿起手机,开始打另一个电话。

    肖扬看着照片想,其实伊威的妈妈当年扔下他出国去,只带走了他妹妹,他们都听说过。但伊威从来不提,他们也当不知道。

    现在看照片,这女孩过得不错。

    可怜伊威,没妈的孩子。

    他把照片扔回车前面:“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

    程皓翻着手机里的号码,完全不在一个维度地说道:“明天……还是得找另外一个拍卖行去谈资质,这事不能怕麻烦。”

    肖扬打下车窗,趴着抬头看天,也飘了一个维度地说:“咦……下雪了。”

    一辆出租远远驶来,在夜总会对面的马路边,他们车前方停下。

    伊糖坐在后座,看着霓虹闪烁,不确定地问:“就是这里?”

    “你手上不是有地址吗?”司机不耐烦地说。

    伊糖拿着中文字,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地址。地址上可没有写是夜店。

    “这附近可以打电话吗?”

    司机指了指紧邻夜总会的小卖店:“那边就可以打。”

    伊糖放了心,准备下车。她的国际班机到首都停,本来约了哥哥明天去接,但她归心似箭,又想给哥哥一个惊喜,问到有今天的机票,就直接国内段飞过来了。

    “那,你帮我把行李搬下来就行。”

    司机按下计价器,机器开始打票,却态度生硬地说:“你自己下去搬。”

    车后盖打开了。

    伊糖没有动,她说:“你不帮我搬?可我刚刚多给你了钱,就是要你搬行李的。”

    司机从倒后镜斜了她一会:“……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和你说,我不是不能给你帮忙,我腰不好,不能搬重东西。”

    伊糖听了半懂,这司机有点地方口音,没有口音她也只能听一半,猜一半,她靠猜测的一半推测出意思,然后用自己背诵过的句子,很正确地说:“我理解你,开车本来就累,那你把钱还给我,我找别人帮忙。”

    司机转头来问:“什么钱?”

    “我刚刚给你钱的时候……我说,多给你一百,你帮我把行李弄一下。”伊糖说。

    “那是你话没说清,你说多给一百,没说这一百是用来搬行李的。你说弄一下,我以为是摆好箱子,我已经给你摆好了……”司机隔着保护栏:“赶紧下车……话都说不清。”

    伊糖:“……”

    看她不动,司机下车来,拉开后车门:“快点,快点,你年纪轻轻,不要那么懒。”

    这句伊糖完全听懂了,她不由竟然还有点高兴。

    母语如此陌生,令她在被人骂得时候,竟然都像在看别人说台词,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述这种心情。

    但态度不会软化,这种程度的欺负,在她的人生中可以忽略。

    她坐在车里生硬地说:“那我也搬不动,你也别去坐别的客人。”

    “哎……”司机变了脸,女客坐得稳重,夜总会的光变幻打在她脸上,洋气得不像样,只是不自重。旁边这夜总会四处招小姐,这女孩从外地过来,直奔这里,目的一目了然。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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