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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亦青一脸要哭的表情:“医生叔叔你别骂沈叔叔,是我不听话,我不该去河里游泳的,你别骂他。”
    医生和沈牧都是一愣,被小孩子的懂事搞得心软极了。
    沈牧鼻头一酸。
    情况不严重,吊完了点滴医生就让沈牧把施亦青带回去了,说好好休息,喝点感冒灵预防感冒。
    沈牧抱着施亦青,沈牧的脸看着前方,施亦青反着看着身后。
    沈牧一句话也不说,沉默着,施亦青很害怕,他知道自己犯错了,犯错了就该批评该打,沈叔叔不打也不骂更让他害怕。
    但是又不敢说话。
    医院离家不远,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天气好,晚霞绚烂,很美。
    但是谁也没说话,都是一脸的沉重,就这么慢慢走回家去。
    到单元楼下的时候,看到林潋被罚站在诊所门口,还在抽泣着,头发凌乱,看起来是刚被打了一顿。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施亦青溺水的事情,沈牧叹口气,走过去把施亦青放下。
    “妹妹,怎么了?怎么哭了?”
    林潋本来是内敛着伤心,她犯了错差点害死人,内疚得都不敢大声哭。这下看见施亦青全须全尾儿的回来了,压抑的情绪崩溃。
    “哇啊——呜哇哇哇呜哇——阿青——”
    “干什么!”林爷爷从诊所里冲出来,看到是沈牧和施亦青回来了,到嘴边的斥责收了回去,竟然也抿着嘴忍住心酸。
    “回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爷爷摸摸施亦青软乎乎的小脸,比林潋还要内疚:“要是真的出什么事,我都没脸活了,我这辈子行医救难老了还有这种事,真是我老头子犯了孽障。”
    沈牧苦涩笑笑:“没事了,您别这么说。”
    施亦青是在场唯一一个不想哭的人,他死里逃生,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大家都在哭啊。
    尤其是林潋,平时那么凶悍调皮的林妹妹现在哭得像个泪人。
    想着想着,他挣脱沈牧的手上前去抱住了林潋,学着以前爸爸安慰哭泣的自己的样子用手拍拍林潋的背,“不哭了不哭了,我没事啊。”
    两个大人都诧异的看着,突然一下就舒心了许多,是啊,没事了,应该高兴才对。
    施亦青个子都没有林潋高呢,像个小大人在那里哄林潋,倒是真的像个哥哥了。
    虽然林潋知错了,但还是要罚站,这是林爷爷立的规矩。
    施亦青回了家,沈牧去做饭,他就蹲在阳台从栏杆缝隙里往下面看,和林潋互相看着。
    他小声跟林潋说:“没事儿,我陪着你。”
    小孩子的友情简单纯粹,看着一直冒眼泪抽泣的林潋,施亦青又补了一句:“我们是好朋友,我不会怪你的。”
    林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爷爷就在诊所里,她不敢出声也不敢换动作,就用嘴型跟施亦青笔划。
    说了三遍施亦青才看懂。
    林潋说: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有一辈子的好朋友了,好开心!
    虽然好朋友被罚站到七点钟,一瘸一拐的回家吃饭了,但是一辈子的好朋友诶!
    施亦青高兴了一晚上,把仍然沉浸在差点失去施亦青的恐慌里的沈牧衬托得像个大怨种。
    晚上睡觉前,沈牧不停的起身看施亦青,仿佛在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施亦青悄悄问他:“沈叔叔,你睡不着吗?”
    沈牧干脆坐起来,让施亦青靠在他怀里,轻声问他:“今天溺水的时候害怕吗?”
    “害怕,我一直在喊爸爸爸,还喊了沈叔叔,喝了好多水呢。”施亦青扣着沈牧的衣服。
    他衣服下面是结实的腹肌,一块一块的,戳着戳着能戳到腹肌之间的沟壑。
    沈牧:“叔叔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好害怕。”
    施亦青:“为什么?”
    沈牧:“怕你出事情,我说过要保护好你的。”
    “对不起……沈叔叔。”施亦青有点心虚了,没想到害沈叔叔难过,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用头去蹭沈牧,讨好着说:“我以后不会再去游泳了,永远都不游泳。”
    永远都不要你担心。
    沈牧笑笑,摸着他的头,想了一会儿之后低头问他:“阿青喜欢游泳吗?”
    施亦青看着沈牧,抿着嘴不说话。
    沈牧一下子就懂了,跟他说:“以后周末叔叔带你去体育馆游泳,叔叔教你,陪你游。”
    “真的吗?!”
    “真的,叔叔不骗你。”
    沈叔叔真的太好了,施亦青忍不住翻身抱住他,整个人都挂在沈牧身上。
    “你对我真好。”
    施亦青开开心心的睡了,沈牧忧虑许久,终于也熬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夏天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施亦青有了一辈子的好朋友之后生活丰富了很多,林潋落地起就在永南市,从小性子就野,只要是她脚程能到的地方都玩过。
    经过上次的溺水事件,两人再也不敢去水边玩。
    ——改爬树了。
    西关街都是老小区,楼前楼后街边全都种满了树,大多是梧桐,后来种了些樱花。
    梧桐树长得快,在多年的修剪之后有许多横向的树干长得越发粗壮,非常适合在上面搭个窝。
    小鸟有鸟窝,施亦青和林潋有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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