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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到了荆瓷办公室所在的楼层,门一打开,陶明灼直接愣住了。
    荆瓷就站在走廊里,他微弯着腰,单手扶着墙,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
    走廊的灯光有一些暗,但是陶明灼还是可以看到荆瓷的唇色有些发白,整个人冷汗涔涔,明显是已经站不稳的样子。
    离办公室还有几步的距离,但是他好像已经完全走不了了。
    陶明灼直觉不对,加快步伐走到他的身侧,一把搀扶住了他。
    刚一靠近,他就在荆瓷身上闻到了比较重的酒气,再加上荆瓷的手温度冰冷,以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些应该是醉酒后低血糖的症状。
    陶明灼连忙问他:“你晚上吃饭了吗?”
    荆瓷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是低着头,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陶明灼感觉他状态不好,急忙将人扶进办公室,安置到了角落的沙发椅上,正准备跑下楼去拿点吃的救急一下时,就听到荆瓷喘息着开口:“桌子上……快递盒里……有糖。”
    陶明灼一愣,快步走到荆瓷的办公桌前,果然在一个快递箱里发现了很多糖,都是葡萄又或者青提口味的。
    陶明灼的手顿了一下。
    然而现在并没有时间给他多想,陶明灼最后拿起了一盒葡萄味的水果糖,手忙脚乱地拆开了包装。
    把糖给荆瓷喂下去后,陶明灼赶紧跑下楼把自己刚买的果汁拿了上来,又给他喂下去了小半瓶。
    五分钟后,荆瓷终于逐渐地缓了过来,他有些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看清楚了陶明灼的脸后,他说:“……抱歉。”
    “你是空腹喝的酒?”陶明灼皱眉,“晚上什么东西都没吃吗?”
    像是回忆起了不太好的事情,荆瓷皱起了眉,他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胃,最后给出一个有些含糊的答案:“……好像是忘了。”
    陶明灼诧异道:“为什么会忘?”
    荆瓷这样的身份,参加酒会或者是饭局的经验肯定要比自己多得多,怎么会粗心到发生空腹去喝大酒这样的事情呢?
    似乎是酒精让荆瓷从平时那种客气的、温和的待人状态中短暂地脱离了出来,于是他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盯着陶明灼的脸看了一会儿,半晌眨了一下眼,错开了视线,自顾自地喃喃道:“都是因为你……”
    荆瓷说到最后声音变得越来越轻,陶明灼根本就没听清:“什么?”
    荆瓷似乎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
    他怔了一瞬,身体在沙发椅里缓慢地缩了一下,最后看着陶明灼的眼睛,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陶明灼有点急了:“你说清楚!”
    陶明灼的音量提高了一些,于是荆瓷的眼睫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可能是醉了的缘故,荆瓷的眼睛有一些红,他有些直勾勾地望着陶明灼,眼里泛起一片湿润的光。
    莫名地,陶明灼觉得荆瓷看起来好像有些生气。
    荆瓷撑着沙发椅的扶手,艰难地重新坐起了身,一点一点靠近了半蹲在沙发椅旁边的陶明灼。
    他微微侧过了脸,距离很近,近到陶明灼可以感受到荆瓷温热的鼻息,以及他身上传来的酒精气味。
    陶明灼听到荆瓷轻轻地问自己:“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忘了吃饭吗?”
    “我刚刚想说的是,”他缓慢地、同时又非常清晰地在陶明灼的耳边说道,“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所以我根本就吃不下饭啊。”
    陶明灼倏地睁大了眼睛,随即便听到荆瓷有些含糊地、轻轻地在自己的耳边笑了一下。
    “现在你,听清楚了吗?”他问。
    作者有话说:
    一些一句多义:
    小荆(不高兴):因为你不在,所以我根本吃不下饭。
    小陶(痛心):因为我不在,他竟然连饭都不吃了!
    第10章 还钱
    荆瓷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一周。
    荆瓷其实并不愿意拿这样的词汇来描述自己的生活,但是眼下好像也只有浑浑噩噩能够最准确地形容自己的状态。
    高强度的工作原本就让荆瓷的精神高度紧张,更加糟糕的是,因为无法见到陶明灼,他又重新回到了食不下咽的状态。
    其实如果一直都是这种状态的话,也许未必会如此难以忍受。
    但因为自己曾经短暂地在陶明灼身上体验过可以正常进食的幸福,所以现在的鲜明落差才让荆瓷感到难以忍受。
    他就像是一株干渴至极的植物,一直在努力地伸长根茎来汲取水分,但是现在却反要克制着自己不要向水源处生长。
    因为感觉不到饥饿,荆瓷需要设置闹钟来提醒自己吃饭。
    他将那幅陶明灼帮自己画的汉堡油画挂在了办公室里,吃饭的时候他总会抬头去看,希望自己可以产生哪怕一点的食欲。
    但是画终究也只是画,荆瓷还是吃不下饭。
    荆瓷其实可以理解陶明灼的选择,他也不希望别人的社交生活因为自己受到影响,更何况是感情生活这样重要的部分。
    他也并不会向陶明灼坦白自己的病情,因为一旦坦白,自己就像是在单方面地道德绑架陶明灼,一起吃饭这件事对于陶明灼来说就会上升到“他病了,所以我必须陪他吃饭,我拒绝了就是没有同情心”这一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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