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页

      她轻轻摇头,示意不介意。
    不再看站在远处的沈安合,转身回了家里,顺便让人将府门给合了起来,彻底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昨晚上喝了个烂醉,关于昨晚的记忆,她只断断续续记得一些,想要完全记起来有些困难,此刻不过就是略微想了想,便感觉后脑一阵发疼。
    酒是醒了,宿醉还留着。
    吩咐初儿给自己熬上一碗醒酒汤之后,她便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休息去了,躺在软塌上,伸手微微揉着眉心,想起昨晚上沈安合说自己这辈子不会娶妻,便觉得一阵头疼。
    既然没有娶妻的念头,她也不该再去找沈安合了。
    此时阳光正刺眼,她闭着眼睛,听着耳畔的脚步声,以为初儿端着醒酒汤过来,下意识伸手去接,却摸到温热的手指,她心中一惊,随后睁开眼睛。
    便见沈安合站在软榻前,看着她。
    两人手指在阳光下触碰在一起,却只是触碰在一起,谁也不敢进一步交缠在一起。
    见此,她微微正色,直起身子来,收起自己慵懒的姿态,将眼神落到面前桌案上的茶杯之上,就是不看沈安合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
    商苑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他便也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见阿姐在要什么,又不知道阿姐要什么,便将自己的手递了过来,免得阿姐摸了一个空。
    她微微低头,心中暗道自己刚刚就不应该闭上眼睛的,但面上却是面不改色地看着沈安合,没有半点惊慌和心虚。
    你来干什么?沈大人不嫌自己的名声被我弄脏了?
    沈安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声音极轻地说道。
    我偷偷来的,没人会知道。
    沈安合的声音很轻,偏生说到偷的时候将语调微微拉长,正常的语气也被平白地拉出几分迷乱的味道来。
    正当她低头细细想着沈安合的那个偷字的时候,沈安合突然开口。
    昨晚阿姐打得开心吗?
    说话间,唯恐商苑想不起来,沈安合将自己的手掌放到了商苑的面前,掌心向上,修长的手指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微微的红,和一种近乎琉璃的半透明感。
    她知道沈安合问的是什么。
    想起自己昨晚喝醉酒打沈安合手心的事情,脸颊微烧,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沈安合了。
    她何时做过这么荒唐的事情,怎么被酒一勾,全都引了上来。
    昨晚的商苑对她来说,甚至有些陌生。
    她张着嘴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沈安合这个问题,干脆就不回答了,端坐在软塌上,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了一口。
    尽可能地忽视沈安合。
    沈安合也不介意,他心中知道此刻商苑已经慌了,为他慌了。
    阿姐若是觉得打得不开心,我今日送上门来再给你打一次。
    说实话,他喜欢看商苑手足无措的样子,不像平日里处理什么事情都是波澜不惊,神情淡淡的,像是不管什么东西都不能惊动了商苑的心。
    那样不是不好,只是平白少了生动。
    对别人那样可以,对他大可不必。
    说话间,他将手掌再次递到了商苑的面前。
    商苑知晓自己躲不过去,微微闭眼,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也不逼商苑,见此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今日来商家就是想着今日商温离开,商苑面对别离会伤感,他来商苑面前讨讨骂,总让商苑一个人呆着好。
    本来是没有正事的,但是此刻商苑问了三次,还真让他想起来一件事情。
    阿姐知道再过几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微微一怔,她自然知道的。
    再过几天就是年关了。
    更是,沈安合的生辰。
    等到褚亦到了冀州的时候,看着面前的军营,听着耳边的操练声,眼眶有些热热的,原本早就凉下来的心脏也恢复了跳动。
    这里他十年前本该来的。
    褚亦从大邺城来冀州的消息一大早就传到了冀州,此刻褚亦刚刚牵着马走近,便有小兵迎了上来,弯腰恭敬道。
    卑职见过王爷。
    褚亦点点头,将手中的马匹缰绳递了过去,随后抬步朝着军营走去,他并无兵符无法调动兵马,这次来这里不过就是为了圆自己一个梦罢了。
    他更想看看,谢蕴道待了十年的地方。
    侧头对着那小兵问道:你们谢将军的营帐在哪?
    那小兵忙走上前在前面引路。
    王爷跟我过来的就好。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重重兵营最后在兵营的最后面看见了谢蕴道的营帐,他抬步朝着那营帐走去,走得快些了,没注意到脚下。
    一个不注意被地上的石头给绊倒了,险些摔了。
    他低头看过去,就见地上埋着一块大石头,此刻大半暴露在外面,路过的人不注意那必然是被绊倒的。
    而这块石头,褚亦没有注意到,谢蕴道也没有注意到。
    那石头都被磨得光滑了,一看便是经常有人摔在这块石头上。
    见此,一旁的小兵忍俊不禁,这里远离大邺城,兵营内也不像邺城中那么注重尊卑,在兵营中的人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哪里顾得上礼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