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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云石,也讶异得合不上嘴,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云石最后还是悄悄跟了点路。
    最后在看到少爷把桑姑娘抱进了书房后,立马审时度势地停下脚步。顺便悄声嘱咐下人记得备好热水。
    *
    桑枝是被抱上高高的书案,上面有笔墨宣纸书册,然而楼延钧全然不顾。
    他的脸冷峻锋利,只有一双剑眉皱得紧,漆黑的眼暗得骇人,压低了身:
    你又在生什么气?
    桑枝气乐了。
    把自己折腾得下不了床的是他,让自己置于下人闲言碎语,丫鬟欺凌的也是他。
    敢情最后,她什么都没做,却都是她无理取闹了。
    坐于书案的人,视线能和微微俯身注视的楼延钧的下巴齐平。
    桑枝往后微仰脖子,修长的脖颈像是一道漂亮的弧光,与人拉开点距离,撩起眼皮:少爷息怒,桑枝一介平民,怎敢与百忙的大人置气。
    楼延钧捏住了桑枝的下巴。力度不重,却能让桑枝的眼只平视于他。
    为什么锁门?
    桑枝笑,狐狸眼媚色动人:怕夜晚有狗蹿溜进来,桑枝胆儿小,禁不起吓。
    楼延钧:楼府里未养狗。
    而后半会,像是明白了其中的蕴意。
    眼危险地微抿起。
    桑枝却似不怕似的,勾唇,纤细温凉的手指,慢慢缠绕住楼延钧胸前的衣襟,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狗乱跑乱窜的不长眼,狗不明白,看不懂脸色,少爷您还不明白吗?
    夏季,桑枝的衣衫实际算厚的,似乎是为了遮掩,茶白的襦裙,浅茜色的薄衫,微高的绣杏领子遮掩了莹白肩颈。却遮掩不住一身曼妙身段。
    而这个角度,又刚好让楼延钧看见桑枝娇俏玉润的唇和顺延而下的雪白的饱满。
    柔软的,纤细的腰肢,再配上桑枝妩色娇柔的,微挑的眼,风情万种。
    楼延钧眼皮很快撩下,眼睫遮掩住眸底的浓郁之色。
    桑枝以为楼延钧被自己堵得话说不出。
    毕竟像少爷如此矜贵自持的人,此刻只会恼怒她的无礼。
    桑枝松开了缠绕人衣襟的手指,将人往后一推,虽然少爷坚硬如山,桑枝没能推开。但是妨碍桑枝提裙摆,轻下了书案。
    她出了这些天来的恶气,心里畅快了些。头也不回往门外走。
    然而没等她走一步,便觉后腰的裙摆被人拉住。
    随着桑枝的往前一迈步,嘶拉一声,茶白色的雪裙子被撕拉开来。
    可见拽扯之人的毫不留情。
    桑枝神色简直不能用惊诧来形容。
    楼延钧人未动,手握着撕裂下的一半布料,神态散散。指间把玩着,不凑巧,看来狗咬人也是不看人眼的。
    桑枝被人的无赖震在原地。
    裙子因刚才的撕扯,已经不成样子,桑枝环抱着自己蹲下,更别说走出这个门。
    你无耻。
    桑枝咬着牙,气得眼眶都红了。
    而这副景象,落在人眼里,却是另外的模样。
    人儿气得发抖。
    嗯。楼延钧走上前,裙子的布料将桑枝的双手捆缚起,垂眸,压下眼底的沉色。
    指腹抹过桑枝漂亮泛红的眼,轻淡道,还有更无耻的。
    *
    如云石所料。
    热水有备无患。
    只不过书房那日后,桑姑娘和少爷好像又僵持了。
    似乎是为了打消这冰河,云石得了少爷的令,去请了楼知婉过来。
    楼知婉被允许来找桑枝时,惊讶得不行。
    而后冷笑,细想也知道定是堂兄以她由借口来讨好桑枝。
    但不去白不去,她不仅要见,还要带桑枝出府玩。
    这个念头在看见桑枝的第一眼,更加确切。因为同分别那日后,桑枝似乎瘦了一整圈,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楼知婉泪咕噜都冒出来了,抹了抹眼角。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
    楼知婉带人出府散心。虽然是堂兄的主意,现在她也知道为什么堂兄会允许她来看桑枝了。可能便是桑枝的状态,太过惹人心疼。
    楼知婉带人去了城外郊原。
    远离长京城内的喧嚣和楼府的厚重,远处有跑马的姑娘,有农耕的妇人,也有嬉闹的孩童。
    桑枝心情果然好了许些。
    尽管旁边还有楼延钧要求的侍卫跟看着。
    从马车上下来,一农妇摔了一地杏果子。两人忙帮忙捡拾。
    农妇似乎才三十左右,年轻热情,眼里皆是生活的光彩。
    边赠自己的果子给她们,边给桑枝她们讲自己的事。原来农妇不过三十又余,膝下两个孩子,丈夫早逝。留下一亩地,一栋宅子。孩子在村里书堂读书,她在农地干活,城内又有一间租铺,每月都有租银可取。
    不是大富大贵,却也吃穿不愁。
    楼知婉不感兴趣,已经到一边去摘花斗草。
    农妇甚少见这么漂亮贵气,还亲切的官小姐,一下子多说了点。见桑枝还盯着她,朗朗一笑。姑娘,俺瞧你愁闷郁结,就得该像现在多出来走走。
    桑枝也笑。
    道别后,农妇眼底的色彩在桑枝脑海里久久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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