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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她们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卢珏说我们就住在楼府的华月街过两个巷子。你一定要来找我。
    桑枝笑:哭什么呢,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高兴些,这可是你的大喜日子。
    桑枝温柔地替人擦拭点泪珠。
    她没有大喜日子。甚至他和少爷的洞房都是老夫人下药才有的。
    所以,桑枝是真的羡慕又替楼知婉高兴。
    *
    楼知婉找了两件男装。
    她说要在成亲前,最后一次无拘无束地逛逛长京。
    还说要带桑枝看看她的田产。
    桑枝有些踌躇:出府吗,不好吧。而且她还未告诉少爷。
    楼知婉:没事,我给祖母说了。堂兄那边,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会怪你的。你就陪我去一次吧。
    桑枝拗不过人,只得答应。
    桑枝是第一次女扮男装。
    楼知婉替她扎高了头发,高束起一头乌发。衬得人脸蛋更小,更为精致。
    然而桑枝长相太过女相,或者说太过妩媚。
    更不用说腰一束,玲珑身段太过明显。
    一眼就能看出是姑娘装扮。
    楼知婉一边嘀咕羡慕,真便宜了堂兄。一边替人黏上小胡子。
    然后又给了用布条束胸。
    让人身材看起来不至于太过显眼。
    *
    府外清新明媚。
    桑枝其实也很喜欢外面。
    她以前总跟着爹东奔西走,似乎哪江河湖北都留下了他们的踪迹。后来,谁能想到她拘束于一圈府宅。
    抬眼能见的,是宅院的天空,游廊的天空,还有庭院的天空。
    楼知婉先带桑枝去看了她的私人田产。
    琳琳琅琅。
    数十亩。
    两人进去时,正好看见一个身量颀长的男子出来,他穿着玄色纹竹的蜀绣缎袍,眉目锐利,肤色偏黑,正气凛然的模样。
    楼知婉看见人,便扑了过去,甜甜唤了一声。哥!
    楼知练扶着人的胳膊:怎么过来了。
    楼知婉:我带桑朋友出来逛逛,府里太闷啦。
    楼知练:都要成亲了还说这种小孩子的话。
    楼知婉吐舌头:那我就是小嘛。成亲了也是哥哥的妹妹。
    楼知练的目光这才落到一旁的桑枝的身上。
    目光所触。
    楼知练的眉头立马蹙了起来。
    桑枝穿着较为宽大的男子青竹绣袍,高束着乌黑的发,一双眼明媚水灵,皮肤雪白细腻。
    她微微拱手作礼。
    即便嘴巴上还黏着小胡子。
    但却无法让人升起这是个男子的想法。
    楼知练很快移开眼,叮嘱妹妹:不要再在外闲逛,快回府去。
    楼知婉嘟嘴:知道了。
    送走了楼知练,两人逛了圈楼知婉的田产。
    有农户在耕作,也有管事在理账。
    稍远点的山野,还有出来跑马的贵女千金们。
    贵女们的笑声悦耳,谈笑自若,自信风采,快落肆意。
    桑枝望得有些出神。
    *
    从田地山野处离开。
    两人肚子都有些饿了。
    便到了附近茶馆喝茶吃茶点。
    桑枝必须在戌时前回府。
    所以两人其实没逛多少地方。
    但能偶尔出来一次,桑枝感觉浑身都神清气爽。
    茶馆里也有说书的先生。
    正讲着将门打虎的故事。
    楼知婉听得乐呵呵地直拍手。
    桑枝正望着外头,现在天色还不太暗,至少落日的余晖才铺满茶馆前面的地。
    桑枝看见人来人往的铺面,还有蹦跳的孩童。
    有一小孩忽被挤到路中央,哇地一声哭开。
    而周围的人群不知怎么的,忽然纷纷散开。
    桑枝站起来,似乎听见了驱马声。
    茶馆里的人也被吸引去了注意。
    那小孩惨了,是蔡镇成的侍卫队来了吧?
    前些天蔡卓刚秉了皇上,让他的纨绔三子在长京领了侍卫司的一职。现在这人天天纵马,不由分说,糟蹋百姓的铺面,还吓哭了多少孩子。
    谁敢告上那蔡府,心情好用钱摆平,心情不好便用刑赶人,着实可恶。
    那孩子可真可怜,这要是被马给踩到,少说也得半条命
    众人围看,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然后见一道影子窜出,抱着吓呆的小孩,从即将踏上的马蹄中滚到一边。
    惊得马匹都长吁不止。
    被救的小孩紧抓着桑枝的衣服,呜呜哭了起来。
    一个吓呆的哭嚎的妇人拨开人群匆忙过来,一边心肝儿叫,一边向桑枝道谢。
    谢谢你,谢谢你好心的姑娘,谢谢你
    小孩改扑进了妇人怀里痛哭,显然是被吓坏了。
    桑枝浅浅摆手道没关系。
    然后上手一摸,果然自己的假胡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耳边似乎还有马匹粗喘的声音。
    桑枝刚才似乎撞到手腕了,现在疼得紧,半天没起来。
    听到声音,吓得一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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