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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茴轻推开门,让桑枝进去,而后又从外将门带上。
    屋里的暖气一下就将冻僵的桑枝唤回了神。
    楼老太太坐在虎皮毯榻上,一手佛珠一手捻着张字纸。
    焚香袅袅。
    地龙蕴热。
    涵嬷嬷站于老太太近旁。
    两旁站着数位嬷嬷和丫鬟。
    这天是越来越不景气了。楼老太太放下了字条,左手的佛珠滑动,阿弥陀佛你不冷吗?楼老太太视线扫到了进来的桑枝身上。袄不取暖,也能抵下寒。怎没穿上?
    丫鬟房到这里,一大段的游廊可是不避风的。
    桑枝愣了下,咬了下唇。老夫人让奴婢换衣裳,奴婢想有老太太的理由。奴婢怕穿袄遮挡住了衣裳。
    楼老太太薄唇笑了下。你倒是个实心眼的。你就算穿了到门前再脱掉,老身也不至于因此责你。
    桑枝垂了下眼。
    桑枝其实是忘记了穿上小袄。兰茴催促,桑枝衣裳又穿得急。等意识到冷,也已经穿过好几个游廊。桑枝更不好意思开口要折返回去拿外袄。
    走前来我看看。楼老太太又出声。
    桑枝听话地走上前。
    楼老太太挑指捏住人的下巴,上下左右仔细瞧了一番。
    你倒是适合穿艳丽的颜色。
    一身浅领紫粉的薄裳,衬得肤色赛雪,银丝镶嵌衣身,绘成梅花状,一直绵延至底。腰身用织锦细束,勾勒着玲珑身段,酥.胸柳腰,倒叫人移不开眼。
    楼老太太满意,收回了手,在帕上擦了擦。屋里的胭脂用了吗?
    桑枝摇摇头,怯怯。回老夫人,还未。
    那是长京内上好的胭脂,寻常买可不必定买得到。楼老太太悠悠说了句。
    在买下这个丫头后,楼老太太就传了信回府,让心腹的丫鬟收拾出一间干净的丫鬟房出来,并备上胭脂衣裳。为的就是一回府,能让楼老太太好好瞧瞧这丫头的价值。
    不枉她花了五两银。
    孙儿出征前,一心在朝政经书,连醒事丫头都无,更不用说娶妻纳妾。也不知道荒北是不是没有什么像样的姑娘要不也不至于传出那不入流的传闻。
    楼老太太一想起在外的长孙就揪心,大儿子和长孙,一直是她愧疚最深的人。儿子战亡,儿媳妇不日后也随之而去,留下的唯一孙儿却也弃文从武,替她苦命的儿去了那刀剑无眼的地方。
    老太太怎地不悲哀忧心。
    不管说什么,这次孙儿回京,楼来太太都要给孙儿安排最好的哪怕是个小小的通房,也得是最娇媚出挑,又要合意识礼。
    楼老太太的目光又落在了桑枝身上,小丫头已经是出落身段的年纪了。
    瞧着是干净,但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的干净。
    涵嬷嬷。
    主子。涵嬷嬷应声,一眼领会,邃抬手指点了几个嬷嬷丫鬟,你们几人,过来。
    迷蒙的桑枝还未明白过来,便被几个嬷嬷得心应手地架起拖入了里屋。
    哗啦的水声。
    桑枝被带入了一个小房间。
    房内昏暗,澡桶热气腾腾,端着板尺的嬷嬷立在旁边。
    两个嬷嬷架住了桑枝,一个嬷嬷扯掉桑枝的衣服,随之而来的板尺落在身上冷冰冰,一毫一寸地丈量着。热水顺着桑枝的头浇灌而下,嬷嬷们奋力搓洗桑枝的胳膊身体。
    力气之大,仿佛在揉搓一件破旧衣服。
    嬷嬷轻点,好疼桑枝疼极,呼救却无人理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涵嬷嬷一旁冷眼监看着。
    桑枝的唇咬得几乎要出血。
    足足过了半柱香。
    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的桑枝才被两个嬷嬷带了出来。
    可怜的人浑身透红,上了年纪的嬷嬷有一身的蛮力,再加上老夫人下了命令,哪里会怜香惜玉。嬷嬷们松了手,身上只披着件单薄的白色薄衫的人便无力地滑落在地,浑身上下冒着热气,连趾头都在颤疼。
    涵嬷嬷递上刚记录的册子:主子,洗干净也检查完了,还是个雏儿。
    楼老太太颔首,抿茶,一手捻过册子翻了翻,后扫眼地上的人眼眶泛红,嫩唇娇红,好生惹人心疼的样。
    也难怪乎,本上还记着柔韧度和软度俱佳。倒是娇气的身子。
    桑枝,这几天你就跟着秦嬷嬷学学规矩。楼老太太合上小册子。你以后是要伺候大少爷的人,别枉费我从江南把你带来,莫给我丢脸了。
    楼老太太又看向一瘦小的嬷嬷,吩咐:有什么不仔细的地方,尽管敲打。但别在脸上和身上留下印记。她以后伺候大少爷有什么失责,我也拿你们问罪。
    嬷嬷们齐齐蹲身:是。老夫人放心。
    *
    楼府里的下人都传开了。
    楼老太太从江南带回了个千娇百媚的丫头要给大少爷做通房。
    目睹那天二房吵闹场景的人无不像模像样地描绘议语。
    说是狐狸精转世都不为过,啧啧那双眼,尽勾人魂呢
    二少爷只是看一眼,就被勾得连沉迷的歌姬都没顾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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