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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违和感当陈念春与刘惟善站到一块儿的时候就更加的明显, 一身湘妃色的女郎格外的挺拔一板一眼,一身魏紫的女郎身姿格外的风流随意。
    看着陈念春这副模样,刘惟善有些看不惯的拧起了眉头,下意识的鄙夷,这般没有规矩,哪里像是一个世家贵女。
    偏偏她今日还是听命来贺喜的,看着陈念春,脸上挤出一个联系过无数遍的笑容,陈女郎,今日我来此是带了外祖母与母亲的心意来看望你的,她们年岁大了,腿脚不便,还望你海涵。
    陈念春脸上也挤出一个笑,面朝王氏老夫人院子的方向微微福身,行了一礼,多谢祖母和伯母关心。绝口不提自己去看望她们。
    刘惟善暗暗咬牙,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来王氏这么久都没想过去向外祖母和母亲请安,眼下自己都来请了还不给面子,当真是可恨的紧。
    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刘惟善草草的敷衍了几句也不提进温泉花园看看,将婢女手上的锦盒往她手上一递,就打道回府。
    陈念春笑吟吟的看着她不断走远,直到看不见了才垮下脸上的笑,把盒子一扔,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去。
    好在宴上姚雪玲等人皆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性子,众女郎的这一顿温泉宴吃得也算是宾主尽欢热闹非常。
    等到宴席结束,送走最后一个女郎之后,陈念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个接风宴的事儿办完了。
    留下的还有院子里那些女郎们来时带来的一大堆礼品,陈念春突然想起吴柳儿说的话,自己回来这些天一直对谢惜时不闻不问的,想到谢惜时身上的伤陈念春就有些愧疚。
    吩咐绿藻去库房里取最好的伤药来,但又想了想,谢惜时哪里会缺伤药,就又让绿藻放了回去,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该给他送点什么。
    却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在山里的时候。
    阿莲师兄妹的药都是自己从山上采的,熬出的药汁奇苦无比,陈念春喝了几日解毒的药汁都觉得苦的心肝都麻了,更别说谢惜时一天三碗的往下灌。
    可每当她把药碗端到他面前时,他饮下苦涩的药汁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只是会在喝药的时候握住她的手。
    你的药苦不苦?看他喝得这么轻松,陈念春有一日忍不住问他。
    只见他笑了笑,风光霁月,如冰雪遇春,苦。
    那你为何喝得这么痛快?
    谢惜时捏捏她的手心,太苦了,摸一摸糖块儿。
    他的笑其实不含任何暧昧,眸光清润甚至可以说是诚恳,但陈念春听得面红耳赤,几乎是一瞬间就触电似的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
    曾经的事还依然历历在目,陈念春叹了口气,转头吩咐姜黄去小厨房要要几份做橘子糖的材料,准备自己做橘子糖。
    姜黄应声,转头带着一个梳着包包头的小丫头出去了。
    留下怅然若失的陈念春在库房里对着这堆积如山的礼品发愁,犹豫了一下还是单独拿上了范予嫣几人的礼物,其他人的就交给绿藻桃红去登记入库。
    小姐,绿藻语气有些迟疑。
    怎么了?
    这里还有谢郎君这几日送来的东西,要不要也拿过去。
    陈念春转身的动作一顿,终究还是回避的心理占了上风,算了,明日再说吧。等她去见了窕娘问问再说吧。
    天色渐晚,下人们举着杆子点燃挂在屋檐边的一盏盏灯笼,镶嵌着金箔银花的灯笼上还挂着未化的积雪,红与白的交融,冷冽里透着冬日的温柔。
    谢家的下人们却不如王氏的下人们悠闲,就连他们这些做杂活的下人都感受到了主院这几日紧张气愤,点灯时各个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什么不必要的动静引来主管的斥责。
    岁寒院里人来人往,最多的就是背着药箱的郎中和端着药碗的侍从,偏厅里灯火通明,几乎谢家数得上名号的族老都轮流守在这里。
    只因院子的主人自从归来之后情况就不太好。
    周大家,我家郎君情况怎样?询问的白胡子老头就是谢家的二把手也被称为是二长老。
    同样须发皆白的郎中思索了半晌,收回搭在一只雪白瘦削手腕上的食指,叹气道,小郎君的情况恐怕不甚乐观。
    这胸口的箭伤救治及时现下已无大碍,就是身上的毒厉害,这毒当时并未发作而是潜伏到了数日之后,毒素慢慢渗透,等到咳血之时已是渗入五脏六腑。
    又摇摇头,若是明日能转醒,再吐出几口淤血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不成那就语意未尽,但在场的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大家可能号出,这毒是何时下的?二长老睁大眼睛,看着郎中,他是亲自带人验的,那日谢惜时中的箭上并没有毒。
    郎中摇摇头,恕老夫无能,这毒素入体已久,看不出这毒是何时下的。
    二长老失望的收回视线。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会多一点!马上就到刺激的地方了嘿嘿
    第34章 见我心
    第二日, 陈念春一大早就开始忙活着准备做橘子糖。
    一筐新鲜的淮南蜜桔,几方上好的林州黄糖,还有一碗用新鲜麦芽发的麦芽糖, 据那个专门来教她做糖的大厨说黄糖里掺上新鲜的麦芽糖会更有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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