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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非谦回过头看了一眼阿蛮,又低下头回道:臣也不知,这伤在她被抬回卫所时就有了,臣也觉得该彻查一下此事,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暗害阿蛮妹妹,如查明实情,臣一定不会饶了那个人!
    你说谎!
    他话音刚落,突然感觉肩膀上一疼,因为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倒去,殷篱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以至于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她指着鱼非谦,强迫自己用能辨别的语调说出完整的话:你是不是害了阿蛮?
    你是不是她的声音忽然吞下,被锁在喉咙中。
    殷篱全身冰凉,血液停止了流动,她心里那么清楚答案,可她无法说出那些肮脏的字眼。
    那么熟悉的记忆一并涌入脑海。
    可殷篱知道自己不该记起。
    这么多年了,宫中的人还没见过这样的柔妃娘娘,连李鸷都有些恍惚,他赶紧从龙椅上下来,握住殷篱颤抖的肩膀,低声安抚:阿篱,你先别急,这件事
    殷篱忽然打开了他的手,李鸷一瞬愣住。
    他看着殷篱的脸,从她满含怒火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这种抵触很久以前才有过,他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了,但却久违地熟悉。
    她好像有点害怕。
    可她在怕什么?
    李鸷没有开口,而是一直盯着殷篱,仿佛要在她脸上看出一个洞来,殷篱如何不知那道阴森恐怖的视线如毒蛇一般不肯放过自己,她深吸一口气,拼命找回理智。
    本宫再问一遍,你到底隐藏了什么?
    鱼非谦趴在低声,低声下气地道:臣已经把该说地都说了,这件事臣有错,所以愿意娶阿蛮为妻,今后好好保护她。如果娘娘不相信
    无人注意的角落,他面朝地,缓缓勾起了唇角,每一个字却还那般义正言辞。
    那娘娘不如问问阿蛮妹妹吧,问问她,臣都对她做了什么。
    第七十章 飞鸟
    阿蛮站在那里, 仿佛与身前瞬间割裂成两个世界。
    鱼非谦跪伏在地,含笑的嗓音犹如响在耳畔,像他抵她在墙上威胁的那般。
    你说啊,你可以把我对你做的事情都说去, 只要你不害怕
    阿蛮好想堵住耳朵, 可怎么也没办法扫清那些记忆, 她会看到被弃若敝屣的自己趴在尘埃里,三三两两的人站在她身前,对她指指点点,鱼非谦就好像指着一个物件似的, 炫耀着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他说:爷玩剩下的,赏给你们。
    他说: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他还说了什么, 这些话都是谁说的, 阿蛮其实已经分不清了,她甚至还有些恍惚, 自己为什么还能活着。
    这些畜牲, 这些禽兽!做出了这样人神共愤的事,却可以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完全不怕事情败露了会如何。
    事情败露了又如何呢?
    鱼非谦错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错了吗?可错了又怎么样, 最后人们只会把这件事当做他品行不端的谈资, 编成故事成为别人的口水, 又如何呢?
    活不下去的是阿蛮,永远不是鱼非谦。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阿蛮白着脸一步步后退,耳边有人不停地笑说:你说啊, 你说啊!把你经历的都说出来, 让我们都听听!
    他们是想为我讨回公道吗?能为我伸张正义吗?
    阿蛮腿上打着颤, 苍白着脸后退。
    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是殷篱,但殷篱又是比她更不能接受这个真相的人,她发现陛下已经开始怀疑阿篱姐姐了,她知道事情已经开始朝着她无法预料的地方发展。
    鱼非谦,他可真是有恃无恐啊!
    阿蛮这时才知道,梅意的劝告不是什么审时度势的选择,而是一个无可奈何的选择。
    阿蛮看着眼前的众人,发现他们渐渐变成了无形的模样,像是一只只伸出的手,想要将她拽进地狱里,她惊惶地摇着头,转身欲跑,却在即将跑出殿门的那一刻,重重撞到一个人的胸膛上。
    她摔倒在地,抬头看着来人。
    商练还是那副模样,目视前方,脸上一片冷漠,他没看阿蛮,只是拎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扔到鱼非谦身边,声音也是那般没有起伏。
    他说谎了,阿蛮不是自愿的。
    商练的出现让鱼非谦始料未及,他看到摔到自己身边的小五时,就心道不好,回头去看商练,他赶紧为自己解释:陛下,臣发誓,臣所说句句属实!
    要我把别人也抓过来跟你一一对峙吗?商练的声音冷漠无情,似一把利刀插进阿蛮的心里。
    她睁大了眼睛却目空一切,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想要逃离,逃离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她爬起身,踉跄着冲向殷篱。
    她只是低声地哀求:阿篱姐姐,我们走吧
    殷篱看着面前低泣的阿蛮,下意识抓住她的手。
    阿蛮的手握在她手腕上,用了多大的力气,她自己都不知道。
    殷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阿蛮,她和阿刁拼了命要护住的阿蛮,在不知道的地方,受了欺负,受了她自己都无法说出口的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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