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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出于女人在母性方面的本能,还是……心中生出的对面前这个男人从未有过的愤恨。是,为了他所交代下来的任务,她上过不少男人的床,可那也是他亲手把她推向那些火坑的!但是……自从开始潜伏在阿格莱娅身边完成这项长期任务,除了他,她再也没有过其他男人……
    Sivnora的眼中显然是生起了怒火,声音暴戾而又冷酷:“老子说了,不管那是谁的崽子!就算是老子的……老子也不需要!”
    ……
    白日里连绵的细雨,到了夜晚,竟转变为了暴雨。
    窗外噼噼啪啪的急促的雨滴,无论是打在窗玻璃上,还是落在院子里枝叶上,不断的声响都让人生出一丝寒冷与不安。
    别苑的卧室里,阿格莱娅静静地靠着床头,如墨的双眸没有丝毫光彩,甚至没有一丝生气。
    与伽卡菲斯约定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她早就有所觉悟了。只是,原本她以为她能够不留什么遗憾地去践行属于自己的命运,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她什么都没有了。
    刚出世的儿子,她只远远地望了一眼,连抱都没能抱一下……
    而丈夫……对她而言更像是最大的讽刺……
    什么也没有了啊……以一个狼狈至极的姿态来迎接自己的谢幕……
    “你……你不能进去!”
    “不,不行,等等……”
    房间外,几个留在别苑里照看她的女仆急急忙忙地仿佛在阻拦着什么。
    只是卧室的房门被“砰!”地一声猛地打开,拥有着一双血眸的女子直直地盯着她。
    神色也未因来者而又丝毫波动,轻声喃呢着:“是你啊,塞西莉亚……”
    她没想到跟随在她身边多年的侍女竟然是蓄谋已久的潜伏者,她的确该恨眼前这个女人的,但是……完全没有力气去恨了啊。嘛,算了,反正所有的一切对她而言,都已经……无所谓了……
    塞西莉亚将房门关上,踱步至床边。
    “真是狼狈啊……阿格莱娅,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还是曾经的那个骄傲的费利克斯公主吗?”
    阿格莱娅只是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什么也没说。或者说……她现在根本不想说话,也没力气说什么。
    塞西莉亚的血眸中染上了一丝癫狂的意味,魔怔般地说道:“所以说啊……男人都是不可信不可靠的。呐,夫人,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知道……明明一直服用着避孕药的你为什么会突然怀孕吗?”
    原本没什么神色的阿格莱娅猛然瞳孔放大,抬起头看向塞西莉亚:“是你……调换了我的药?”
    “不,不,不。”塞西莉亚笑着晃晃手指,不急不缓地诉说着:“我的确是让乔治殿下在运输的过程中做了手脚,让那次的药先运到了我的手上。而我……又故意装作因为‘不慎的意外’,而使彭格列一世发现了这件事情。嗯……我原本只是想在彭格列一世的心中埋下一颗炸弹,仅此而已。之后,我可没插手什么。所以啊……后来,是谁暗中调换了你的药,是谁导致你怀孕……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说罢,低沉地狂笑了一番,转身离去。
    空荡荡的房间里,独自坐在床上的阿格莱娅自己抱紧了自己,她感到浑身刺骨的寒冷。
    “Giotto他……一直都很想要一个男性继承人呢,虽然已经有了伊温妮,但女首领所要面对的麻烦实在太多了。而你这一胎,据观察,很有可能是男孩儿呢。所以,Giotto他打算先让你顺利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再跟你结束婚姻关系。”
    戴维娜的话一遍遍地回响在耳边。
    原来,原来所有的一切,那个男人早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一直被他操控在手掌中罢了……
    呵,就那么想要一个男性继承人吗……起初,她对他而言就是一个金库、一个帮助他登上黑手党之巅的棋子;而之后,她对他的意义,也仅仅是生孩子的工具啊……
    暗中安排好让她怀孕,还在得知她怀孕时装出一副那么喜悦的表情,戏演得真是棒啊……
    她第一次刻骨地感受到,那个与她相伴了十二年的枕边人,居然是一个如此可怕的男人……
    这十二年里,那些温情的时刻、那些让她感动的点点滴滴、那些让她眷恋的时光,全部都是假的啊……
    瘫倒在床上,连愤怒和嘲讽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输了,输的很彻底,输的什么都不剩……
    突然,好想回到十六岁以前……在费利克斯庄园里,阳光下的花园间,有父亲、有弟弟、还有偶尔会来拜访的堂兄……
    弟弟会牵出养的那条普鲁士牧羊犬,让它去咬堂兄,堂兄也会时不时地把他那头取名叫“朱丽叶”的荷兰猪牵到弟弟面前去气他。父亲也不会多管,只是爽朗地说着男孩子就该有朝气一点。而她,会静静地坐在一旁,眼含笑意看着一家人。
    好想,回到那时的时光……
    ……
    彭格列总部。
    卧室里仅有的一张书桌旁,昏暗的烛火下,Giotto执笔伏案,认真严肃地写着手中有关家族交接事宜的文件。
    寂静的深夜里,门被.干脆利落地敲了两下。
    “请进。”
    与Sivnora达成协议后,对方虽然依旧限制他在城堡里的活动,但也允许他人前来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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