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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客人们全都离开酒店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
    当完知客送走宾客的经理人回到顶层时,就看到自家雇主手撑露台的栏杆俯瞰芦之湖的景色。他走上前,顺着对方的视线角度望去,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咦?原来从这里能看见星宫馆吗?
    午后的阳光洒在宽阔的湖面上,极目向左侧的河岸边眺望,可以看见一栋精巧的华夏小楼半隐在绿柳粉树间,配着湖光山色,格外的诗情画意。
    真不错啊。混美术圈的经理人不禁赞叹,楼不高,可和周围的环境地型相当契合,非常漂亮呢!
    漂亮吗?郁理盯着那栋小楼看。
    确实很美,在周遭各种不是建得高就是建得广的西式酒店或日式旅馆建筑下,这栋华夏风的小楼看似低调其实很抓人眼球,遗世独立地矗立在地势较高的缓坡上,也能勉强眺望一下湖光美景。
    但是,无法掩盖它格局很小的事实。
    就像以前的她一样。
    两层小楼,能做什么?
    她回头看了经理人一眼,对方正专心欣赏风景,几步开外是之后才赶来的学弟枝津也。
    远月的第八席刚刚也听到了对话,走上前看了一眼一脸不以为意:嗯,挺好看的。
    这件事他早就发现了,但没有任何感触,星宫馆太小了,对整个芦之湖来说毫不起眼。
    郁理在这时却低低笑了,引得兄弟俩莫名其妙看过来。
    枝津也,给你一个新任务。指着星宫馆的方向,郁理说得随意,推平它,之后盖一座天守阁吧。
    曾经她以为宽和待人是一个非常好的处世方针,可事实告诉她,总有一些人不配被如此相待。
    世间如熔炉,人身在其中总是要被不断炼化的,各种相争无法避免,怨憎之心自然无法根绝。
    郁理也是其中一员,和人相争被人怨恨,都是必然。
    但是,如果我做到他人不敢有怨的地步呢?
    地狱中,郁理独自站在阎魔殿的一处殿阁里,仰头看着高高挂起的刀剑,一个人喃喃自语。
    高高的殿阁里,近八十振刀剑整齐地列成三列高挂在三面墙壁上,衬得立于中心的人格外渺小。
    我会越爬越高,攀到他们只能仰望的顶点,让跟我相争的人争的念头都不敢有,看到我就低头主动避让。这样子,就不会再有怨恨了吧?
    现世的时光仍在流转,似乎因为现世的工作忙碌,郁理一直没机会去本丸。
    但髭切去了,趁着家主又一次来到地狱看望那些同僚的时候,他回了本丸一趟。
    然后,被困在本丸里等得抓狂的政刀组给当场抓住了。
    主君情况特殊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磨磨蹭蹭这么久不回本丸啊!发出如此暴躁发言的,正是刃群中第一个动手的山姥切长义。
    小少爷此时完全不复平日里的优雅从容,只有等得心态全崩的焦躁,这会儿正抓着刚到没多久的髭切前襟,压着嗓子低吼。
    被人揪住衣襟的当事刃完全不恼,甚至迷糊地眨巴了两下眼:家主可以我却不可以,长义君意外的双重标准呢。
    本来主君和同僚就是两种标准啊。长义冷着脸松开手,压抑着怒气,现世主君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你们捅了这么大篓子,想过要怎么补了吗?
    源氏重宝没说话,只是歪着头嗯的声音有点长。
    长义的脸又黑了:都没想过失败后的退路吗!随后无奈叹气,算了,果然不能指望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
    红桥清溪,流水潺潺。
    庭院里绿树红花,静谧雅致一如往昔。
    真安静啊。半倚在栏杆上,水心子正秀有些不适的拽了拽自己那遮了小半张脸的高耸衣领,一双眉头皱得紧紧,以前没感觉,现在那帮家伙一个不在,才发现这座本丸大得过分。
    这也没办法的事。旁边的友人源清麿跟着轻声叹息,发生那样的事是谁都没预料的。
    根据两百年后的情报,一直被高天原视为眼中钉的「术师」其实也是在初代所在的那个时代死去的,传言是被武神夜斗亲手所杀。
    而现在的事态是,术师被杀死的时间比传言中要提早,并且杀他的神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虽然没能看到最后,但是从我们结束投影最后的印象来看,主君一定是和那位武神一起共同将术师解决了吧。
    不然髭切现在不可能又出现在本丸,看他活蹦乱跳且没心没肺气长义的样子就知道主君在现世必然也是安然无恙的。
    安然无恙吗?听到好友这么说,水心子脸上的忧色更重了,那个时候她都那个样子了,真的能安然吗?
    满地的刀剑碎片,代表了一地为她战死的部下,而她因为身中诅咒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他们赴死,最后只来得及护住一个濒临破碎的髭切。
    这种情况下的主人就算成功报仇了,心里的伤痕会有多大,就算身为刀剑的水心子都不敢去想。
    他甚至一点都不敢去回忆当时那些藏刀一个个冲出去释放神性时,她脸上绝望崩溃最后逐渐疯狂的姿态,只是转一下相关的念头少年都觉得胸口闷痛得厉害。
    会有办法的。源清麿将手搭在水心子肩上,轻声道,现在长义君不就正和髭切阁下商量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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