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三十六回 埋伏(二)
白脸青年见墨冲没有一口否决,目光一闪,又道:“墨道友,不要一错再错了。你和李天机原本素不相识,只要将他的精魂交出来,你爱做古剑门掌门也好,做其他什么别的事也好,都与我们无关。这是你和此事划清界限的最后机会了哦。”
墨冲沉默。隔了好一会,突然手掌一翻,抓出了一块黑色木牌。依稀就是李天机交给墨冲的那一块养魂木。
“你们想要的就是它吧?”墨冲摊开了手掌,将手中握着的黑色木牌完全展露了出来。
周围众人看到墨冲掌中的黑色木牌,呼吸立刻粗重了几分,白脸青年语音微颤道:“不错!就是它!把它交给我们,你就可以自由了!”
墨冲目光一闪,突然提声道:“接好了!”说话的同时,手一扬,黑色木牌立刻‘嗖!’地一声,被墨冲远远扔了出去。
众人想不到墨冲居然会把木牌扔出去,愣了一下之后,猛地‘嗖嗖嗖嗖’驾起遁光,朝黑色木牌追了过去。
墨冲刚才没有在众人散开包围时候逃跑显然很正确。此时众人施展遁速之下,其中速度快的几人,几乎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墨冲刚才若是趁包围散开的时候逃跑,不仅没有机会逃掉,甚至有可能失掉先机,被这些人乱刃分身。
领队的白脸青年速度是最快的。他很快就越过了众人,一伸手,将那还往前飞射的黑色木牌抓到了手里。但是,夺得木牌的他脸上不仅没有喜色,反而是立刻阴沉了下来。墨冲扔出的,不过是一块很普通的黑木牌。这黑木牌若寄附有精魂,那才有鬼。白脸青年他们当初只是远远看到了养魂木牌几眼,仓促之间认错,倒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墨冲!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白脸青年脸色阴沉地转过头。但是当他看向墨冲刚才所在的位置却是一愣,说到一半的话语也戛然而止。刚刚还在那里的墨冲。此时居然消失不见了。
其余人这时候也回过头了头。他们并不比白脸青年高明多少,当然同样看不出什么来。
“追!以他的速度,绝对逃不远!这一次只要追上,立刻攻击!不必留手了!”白脸青年恶狠狠地开口。
一名结丹修士迟疑道:“但是。上面不是说……”
“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白脸青年一摆手,打断了这名修士的话语。
众人闻言,护望一眼,接着遁光一起,四下散开。他们也相信墨冲肯定逃不远。有什么话。还是先把人追回来再说吧。
骆元直忧心忡忡。黄土城任务失败之后他就推演了墨冲这人,知道墨冲和自己十分的不容。他们两个迟早要有一个会因对方而死。所以这次的行动他本来不想参与的。但是因为白脸青年给修士联盟高层参了一本,说黄土城任务之所以失败,那是因为他还念着和李天机的师傅情分,特意留了生路。骆元直当然只能再次加入到行动中,以证清白。
眼下墨冲再次失去了踪迹,心中最不安的,当然是骆元直。所以,他立刻手掌一翻,取出了一杆九尺多高的白幡。白幡上有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上洞苍冥。下测九幽’。这杆白幡看来和当日李天机手中所拄的白幡一模一样,也不知道就是李天机的那一杆,还是骆元直自己制作的。
取出了白幡之后,骆元直二目微合,口中念念有词。隔了好一会,他这才猛地一睁眼,将白幡用力一杵,口中大喝道:“开!”
“嗖!嗖嗖嗖嗖!”
十几根长短不一的金色条纹很快从白幡中飞出,在骆元直面前组成了一个卦象。是大过卦。
骆元直盯着眼前的卦象好一会,这才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栋桡。凶’?”
“扑哧!”
也就是骆元直话语声出口的同时,一道青黑色光芒,突然从下方激/射而来,一下就从他丹田之处洞穿而过。丹田人身要害。果然凶险得很。
“扑哧!”又是一声。却是骆元直口喷鲜血的声音。喷出这一口鲜血之后,骆元直的身躯就开始直直从半空坠落。但是到最后他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受攻击。是墨冲!?但是墨冲不是已经逃跑了么?但若不是墨冲,哪里还有其他人会对他下如此狠手?
骆元直永远也无法知道真相了。
出手的当然是墨冲。墨冲并没有走远。他就藏身在下方的灌木丛中。若是众人仔细去看,肯定能看出端倪来。不过,他们太过相信自己的神识感应了。在没感应到墨冲的法力气息之后。他们就认定墨冲已经逃跑,根本没有要搜查周围附近的意思。施展出太清敛气术的墨冲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躲过了追杀,并杀掉了最危险的骆元直。
将坠落而下的骆元直身上物品一收,将他尸体化为灰烬之后,墨冲再次收敛气息,静等众人归来。
白脸青年他们回来得很快。因为他们相信以墨冲的速度,刚才自己追出的距离,本应该找到墨冲了。既然没见到人,那就说明墨冲不在自己所追击的方向。所有人都回来了,所有人都是空手而回。
白脸青年脸色阴沉得可怕。好一会之后,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开口道:“骆元直呢!?”
众人闻言均都是一愣。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一起来的骆元直已经不见了踪影。
“哼,姓骆这家伙果然有问题!”白脸青年目中寒光一闪。
“那现在怎么办?”一名修士脸露迟疑。墨冲消失了。骆元直也消失了。这不难让人联想到这二人是串通一起的。若是这两人串通,要再将他们找出来可不容易了。
白脸青年冷笑道:“哼。他能跺到哪里去!?他的亲眷还在我们手里,放出消息,他不现身就杀他全家!我看他能跺多久!”
有人心中嘀咕道:‘我们扣住姓骆的全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姓骆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早已经将那些亲眷抛之脑后了,这消息放出去可未必有用。’不过,心里虽然嘀咕,他自然不会开口说什么,省得自找没趣。
白脸青年一众人很快消失。墨冲缩在灌木丛里又等了好久,这才现身出来。他虽然不觉得白脸青年他们的离开是伪装的。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古剑门那边已经暴露了,看来是没办法去了。接下来还能藏身哪里呢?’墨冲皱了皱眉。
沉吟了一阵之后,墨冲身形一闪。朝前方大峡谷掠去。血神庙的一众人,就是在那峡谷中被解决了。他可以先‘借用’一下这些人身上的通行文书,好歹先对付一阵。怎么也比就这么没有遮掩地离开要好得多。
‘恩!?这是……’
飞入到大峡谷,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墨冲不由一愣。那些他本以为已经被解决的血神庙修士。居然好端端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看来,这些人只是被打昏之后又点了睡穴,其实并未受伤。
墨冲很快又想起白脸青年之前说的,血神庙修士并不知道这一次行动的情形,只是完完全全被利用而已。墨冲相信白脸青年说的是真的。因为当时的情况下,对方根本不必隐瞒。而且,若是白脸青年他们真的和血神庙串通,本该有更好的配合,让他根本没有机会逃脱。
‘既然是这样,不如……’
墨冲目中精光一闪。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浮现:继续跟着这些血神庙的修士到血神庙去!血神庙的家伙既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当然也不会对他下手。而白脸青年那一众人多半也很快会将血神庙这些人抛之脑后了。自己虽然不能假冒古剑门掌门,暂时藏身血神庙却未尝不可。
想到此处,墨冲立刻出手将血神庙众人身上穴道,然后同样头一歪,假装昏睡在地的样子。
“呵欠——”
“咂,咂。这……这是怎么了。”
血神庙众人很快清醒了过来。不过谁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于是都将目光投向了为首的精瘦汉子。
精瘦汉子修为比在场众人要高,所以穴道被解开之后,他是最先清醒过来了,已经沉思好一会了。此时见得众人望来。精瘦汉子摇了摇头,想说;‘我也不知道。’不过话到嘴边,精瘦汉子猛地有醒悟,自己现在可是领队。以后还要执掌大权,可不能说这种笼统而毫无气派的话。
当即,精瘦汉子干咳一声道:“咳!我刚才不是说在峡谷休息一阵么?你们一个个像猪一样,到这里就倒头大睡,现在又问些什么!?”
众人闻言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虽然觉得自己还没有疲劳到那个程度,不过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精瘦汉子这时候则一声吆喝:“得了!休息好了,我们继续上路!时间可紧得很那!”
于是乎,血神庙一众人连同墨冲再次上路了。
三天之后,墨冲来到了血神庙的所在。血神庙的规模和墨冲想象的差不多,只是一个有十几名结丹修士的中小门派。对于精瘦汉子带回来的墨冲,血神庙掌门根本没有要见的意思,反而将精瘦汉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个小小筑基期修士的意见有必要去听么?完全浪费时间!
精瘦汉子当初之所以将墨冲带回来,本意是想让掌门同意让古剑门独立,然后他们再将古剑门吞并掉。现在小门派家族的互相合并是得到修士联盟支持的,如此一来,古剑门的一切自然都归血神庙所有,那坊室也不必再挂什么古剑门的名头,直接挂血神庙了。
眼下被掌门一骂,精瘦汉子当然不敢再多说什么。领着自己手下的一批人,再次去古剑门接掌门派去了,而墨冲则如精瘦汉子之前宣布的一般,成了血神庙的一个普通弟子。
墨冲对此,自然大松了一口气。遇见白脸青年一众人之后,墨冲就生怕血神庙让他再回古剑门。那里他的存在可是已经暴露了。此时血神庙的修士完全没把他当回事,这倒正和墨冲心意。
血神庙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一个修炼纯粹魔功的门派。门中弟子绝大部分都在修炼一套名为《血炼神功》的功法。这功法炼到大成之后据说非常了不得。只不过很难练成,而且必须时时血祭。
血祭,也就是用生灵来献祭,籍此提升自身功法的威力。一般被用作祭品的有普通凡人、妖兽、甚至修士。若是以往,这些祭品都好找得很。尤其是修士,找个不如自己的敌对势力一番拼杀,抓到的俘虏就可用来血祭了。
但是现在,修士联盟要求一致对外,敌对势力没有了。而因为妖族夺取了数个魔渊城出入口的大城,妖兽的来源也立刻少了许多。血神庙的修士平日里只能去抓些凡人来血祭。但是用凡人血祭,除非了练气期和筑基初期还有点作用之外,等阶再高就没办法了。为了捕获更有用的祭品,血神庙成了最积极参战的门派之一。
这无疑是一件大事。墨冲知道这一件事情的时候,已经在赶往奔赴前线战场的大部队中了。
‘居然还有主动申请上战场的家伙!’夹杂在一众血神庙修士之中,墨冲心中郁闷至极。好在,血神庙的家伙虽然好在,实力却太差。所以被派往的战场并不是什么太危险的地方,墨冲除了抱怨一下修炼时间减少外,倒也没什么可说。
“我们得到消息,会有小股妖族会夜袭这座矿脉。你们的任务就是截住这些来袭的妖族,不让它们有机会靠近矿脉,知道了么!”给众血神庙修士领路的一名结丹中期大汉在将众人带到一片山脉之前后陈胜开口。
“是!我们一定不会让妖族通过的!”
众人异口同声答应。结丹中期大汉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散开的手势,自己则朝前方所谓的矿脉飞遁而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