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大灾

　　    白河的河水浪花如白雪，一浪滚过一浪，灌入稻田，好几处的水稻被淹了大半，好几户人家都赶着收割，披着蓑衣戴上斗笠，雾雨迷失了荒野稻田，从北方来的大雨白茫茫，掩盖了田间忙碌的身影。
    雷的声音从远方山谷传来，感觉大地在动，惊雷划过天际的时候，急急忙忙翻身下床，穿了衣服鞋子，披上蓑衣和斗笠拿上镰刀，松灵跟出来拉明洁的手，非要跟着明洁一起去帮父母收割稻谷。小可爱松灵，明洁看了一眼，为松灵带上帽子，披上雨衣，露着小脸儿，手拉手走入大雨中。
    过河的时候如履平地，踩着白浪花，奔跑在河岸上，望着湍急的河浪，俩小孩儿慌慌忙忙登上高处，看见即将吞没的稻谷，匆匆往下游跑，父母忙于收割稻谷，忽然俩小子来了，气不打一处来，呵斥俩小孩去高处等待，不许靠近稻田的河边儿。
    “哥哥，我们不去帮忙吗？”
    眨眨眼，一摆手明洁说道：“不用啦！我们守在这儿。”
    “喔。”
    “咦~为什么爸妈收割水稻只收穗子？”
    明洁舔着嘴唇，放眼忙碌收割稻谷的人们，叹气说道：“这时候还在乎稻草，不怕一年的收成付诸流水？白白辛苦！”
    松灵问道：“哥哥，付诸流水是什么意思？”
    明洁斜眼说道：“刚学的成语，意思是被大水冲走的意思啦！”
    松灵眨眼睛说道：“等我上学也学成语。”
    神秘一笑，明洁点头，深呼吸，灵珠弹落河水，睁开淡蓝色眼睛，运转灵珠奇妙能量气息，感应湍急河水运势。明洁一个跨步，跳到田里帮忙父母收割水稻，不让松灵跟下田，稻田的积水很深了，松灵下来可能淹到胸口，万一发大水很容易被卷走，虽然明洁不担心松灵会被河水冲走，可父母不一样，刚才就因为带来了松灵，对于四五岁的小孩子很危险，挨了骂明洁也无所谓，有能力干活儿，平时可以偷懒，今天不行。
    嘱咐松灵留意远方的深山，如果发现异常，随时告知，因为明洁觉得这场大雨太怪异，地脉异动引来大暴雨，万一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可以爆发洪水，特殊盆地地势，洼地天湖外的河口，守候着一头火毛狮子，堵住河口的话，三个村庄都遭殃。
    半数的村里人，对传言半信半疑，天高地远，何来洪水。邻村收割稻谷的人家寥寥无几，管不了那么多，赶大马车的李老倌儿通知完以后，帮忙明洁家收割，老头儿讲起三十多年前，绍云的爷爷因为洪水失踪丧命，至今杳无音信尸骨无存，所以说洪灾很有可能再次发生。
    绍云的爷爷远近闻名，非同一般的人物，叱咤风云，可惜后来的变故……。
    明洁还想追问，李老倌儿的话被父亲打断，只知道出事之前野鸭湖的蛟蛇曾经出现，背着背篓装上稻穗，眼睛转转，明洁觉得很多事情说不定跟绍云的身世有关，魔莲出世的夜晚，绍云坠落河塘引发波动，后来不知何故，绍云完好无损一言不发，老奶奶也只字不提。
    跑了好几转，临近河畔平地稻田稻子收割完，明洁也累得不想动，昨天夜里体力透支，负了伤，又劳动收割稻谷。
    大雨像瓢泼一阵一阵，小可爱松灵站在雨中，轻拍拍，转手收了珠子，父亲走过来抱起松灵，放李老倌儿马车上，老头儿吆喝扬鞭炸响，明洁趴在稻谷上，望着滔滔河水，流入远处的河湾——天湖。
    老村长组织收割稻谷，半数人家都是老村长强行不收割也不行，特殊时期，老村长严厉的样子，很凶，老头儿急了能挥棍子打人。如果平时的话，明洁肯定跳出来调侃老头儿，撺掇老村长打人，偶尔也会招来老村长的打，不过明洁被打都很轻。
    “嘿，小懒虫，也能下田帮忙干活，怪哉。”
    老头儿顶着大斗笠哈哈笑，小子懒洋洋不搭理人，可能被父母训了。家家户户招呼李老倌儿大马车帮忙搬运稻谷，老头都答应下来了。众人拾柴火焰高，从低洼处开始收割，集体的力量。
    北方炸到南天的惊雷，震耳欲聋，隆隆水声惊得明洁目瞪口呆，大水还是来了。
    “哥哥~。”
    明洁很无力，无奈的说道：“回家啦！”
    “回家干嘛？”
    “烤火。”
    白皙脖颈小喉结滚动，明洁舔舔嘴唇，脱下破了一个小洞的鞋子，小脚丫子放在麻袋上动动，松灵看一眼昨夜受伤的脚趾连一丝伤痕也看不到，明洁受伤恢复的速度远比松灵还快，也难怪，连续体力透支甚至受伤的明洁，这时候还能活蹦乱跳，看不出一点儿疲惫的样子。
    “哎~大侄子，您怎么来了，快回学校去，这儿用不着你。”
    “李老伯，不行呀，我看河水太大，这一片儿的水稻不能及时收的话，恐怕一年的收成可能付之流水，乡亲们……。”
    老村长吹胡子瞪眼说道：“不可以，不可以，水稻毁了还可以明年种，可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村儿的孩子没老师上课。不行，你必须回去，让老李头用马车送你回去。”
    明洁和松灵转动水灵灵大眼睛打量李老师，明洁忍不住说道：“老师呀，您这是什么打扮，成渔夫了。”
    李老师看到马车上明洁和松灵说道：“咦，原来是你们俩小家伙，怪不得大雨里眼睛忽闪忽闪。李老伯，小孩子都来了，我怎能袖手旁观。”
    “袖手旁观是什么意思？”
    明洁的问话，旁边父亲笑了说道：“就是像你一样，干活的时候站在旁边儿看。”
    松灵小声说道：“原来刚才我也是袖手旁观咯？”
    老村长不让李老师帮忙，还说带说无论如何也不允许，明洁和松灵拉李老师上马车，看看满车谷穗说道：“为什么只收谷穗？”
    父亲答道：“没办法，谁知道什么时候洪水来呢？只能这样舍去谷草啦！”
    李老师点头，高声对老村长说道：“李老伯，何不像陈凯俊家一样，赶快收了谷穗算了，危急时刻不能耽搁。”
    老村长摇头说道：“不行呀！谷草的用处大着呢！我们收了靠河的就行了，耽搁不了多少功夫。李老师不行担心，回学校去安心待着，雷雨天儿，你陪着侄女，可千万别吓着她。”
    “老伯放心，谢谢您老关心。”
    明洁在旁边哼哼说道：“河水都满上来了，淹在水下的稻草还要来干嘛？”
    父亲低声呵斥明洁说道：“小孩子不要多嘴。”
    松灵拉明洁指着雨中说道：“小哥哥，你看那是谁？”
    “小涛也来了。”
    父亲跳下大马车拦住海涛父亲说道：“阿峰，怎么小孩子也给带出来了，快让他们回去，谁知道什么时候来洪水，如果真的来了你如何照顾孩子。”
    “哥啊~我们家水田大多在河边儿，没办法呀。”
    “不行，让孩子回去，我和孩儿他娘帮你收。”
    “大哥，你们家孩子都能下田干活，为什么我们家的不行。你和嫂子的心意我领了。”
    “不行，你当我是你的兄弟，必须听我的啦！”
    还是李老师出面留下海涛，脏兮兮破烂衣服，穿着一双破鞋露了半个脚掌，明洁指着哭鼻涕的松灵笑道：“我的鞋子也破了个小洞，你看。”
    小男孩破涕为笑，自从海涛丢魂儿后，病体恹恹瘦得像小猴儿，却很喜欢跟着明洁玩儿，奇迹般的病好了以后，依然很瘦，却神采焕发，都不像海涛的哥哥和大姐又黑又瘦，脱胎换骨般的可人儿小男孩。
    马车一动，地脉震，北方强风吹着黑云涌来，旋转盘旋黑暗如墨，风驰电挚黑云坠落，黑暗中心微微发白，云头如火舌喷到村庄上，遭到一股魔力阻拦回转北方，黑暗之下一线白，涌来的白浪吞没白河，吞噬稻田。
    人们都呆了，如此一来沿河一线所有的稻谷都完了。
    盯着天空的云看，明洁忍不住龇牙，天上像是什么神惊动了，兴云作浪，该不会野鸭湖的蛟蛇真乃龙神，惹怒了龙神才降下灾厄，绝望的人们，纷纷跪倒磕头，甚至有的人放声大哭，絮絮叨叨不知说什么。
    手握珠子，明洁跳下马车，仰望高处，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应地脉似有虎啸龙吟，吓得明洁睁开眼睛。
    松灵跟上来拉着明洁的手问道：“哥哥，怎么办？”
    明洁摇头说道：“不知道。”
    嘟着嘴，松灵急得挠头；明洁吐舌，气的不行，感觉几乎都快爆炸了。
    河水碾压稻田，浪头滚到村庄一线受阻，明洁像是看花了眼，不敢相信汹涌水浪瞬间减弱一半，分成两股水，一股朝着东方上古奔涌而去，另一股沿河而下吞没沿河水田，冲毁河畔龙神庙后落入天湖。
    “回村，赶快回村。”
    慌乱的村民们匆匆回村庄，等来到村里的月牙塘，深深吸引明洁和松灵的一股神秘力量，卷起旋涡，中间如平镜镜面。明洁和松灵站在晒谷场，远望月牙塘中心涌上云霄的力道，顶住北方吹来的黑暗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