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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不行,卧槽这种证据确凿可以肆意鞭打对方一雪前耻的感觉不要太爽!
    商略冷笑一声,蔑视之情溢于言表。
    呀哈!!!
    “商略你不要太嚣张!”
    “没有错,你果然也只能老实几天,这么快就显出了原形!”
    “显什么原形?你俩又看什么脑洞乱开的逗逼灵异文了?”
    刚刚走进门的苏浅醍随口问道。
    学生会两大委员立刻蜂拥到主席大人身边,七嘴八舌地报告商略的恶劣行径。
    听完手下的报告,苏浅醍无语地抿着嘴,“你们不知道?”
    卧槽知道什么?
    莫镶与篱术瞪着无辜的小眼睛,心中的不安像孕吐反应一样不断往上冒。通常主角用这种口气说出这种话,一定又是反衬配角的无知与愚蠢的恶俗剧情。
    “学校为了让我更好地引导商略,已经将商略调到我班上了,他当然不会再去上z班的课,还有,他的床位也搬来和我一个宿舍,大概是行李还没收拾完,所以床位比较乱。你们两个,以后也先把情况弄清楚再来大惊小怪吧,身为学生会委员团,居然消息这么不灵通,传出去都是打我学生会的脸!”
    主席大人一番教训说得莫镶和篱术无地自容。
    最终他们也只能心好痛地看着苏浅醍同商略并肩飘然而去,这一事件再一次让他们确定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不管商略与苏浅醍谁抖m谁抖s,他们遇上了,都只有自己被虐成渣的下场。
    (6)
    “听说苏主席与商略不仅是好朋友,更是好基友!”
    “一定是的!虽然苏浅醍人很好,但是从来没见他和谁那么亲密过!”
    (7)
    “听说苏浅醍与商略不仅是好基友,更是竹马竹马、两小无猜!”
    “一定是的!教语文的熊老师不是和苏浅醍一家人吗,商略他妈又是校长,他们一定早认识了!”
    (8)
    “听说苏浅醍与商略早好上了,但是家里百般阻挠,生生拆散了两个人。但是商略宁死不从,到处闹事,转了十几所学校都呆不下去,他妈最后没办法,才终于同意了让他回来找苏浅醍!”
    “一定是的!商略一看就是天生放荡不羁情商低,只能这样争取爱情!”
    (9)
    “……”
    “……”
    (10)
    “卧槽好他妈感人的一段爱情故事!”
    (11)
    苏浅醍抱着课本脚步轻快地上楼梯。
    沿路遇上的同学不知道为什么都比平时热情了许多,一个个眼睛晶晶亮地看着他,苏浅醍虽心有不解,但都一如既往地摆出那张圣母温油的脸皮微笑示人。
    走到最后一层时,迎面一名同班同学突然激动地对他握爪道:“小苏,你们一定要加油!我们都会支持你们的!祝你们幸福!”
    苏浅醍愕然地愣了片刻,最终想不通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无所谓地一耸肩,窜上最后一段阶梯到达天台。
    打开铁门,一个高大的背影端坐在天台边缘,凛冽的风吹乱了他不羁的柔软卷发,浓烈的墨色在空长张扬,借着天幕刻画出那俊挺的侧脸深刻的轮廓。
    少年默契地在苏浅醍开门时侧过脸来,深邃的眸中迎上日光立刻跳跃起光芒。
    苏浅醍勾起嘴角,指尖一划脸侧飞扬的发丝,笑意狡黠地迎了上去。
    ☆、包子番外――肉包寻亲记(上)
    冥界看起来无疑是三界中最荒凉的一界,单调的色彩,与永远不会改变的低温,单从表面上来看,这样的冥界萧索平静,连风的声音都多是飘渺短暂,当地居民普遍的木然表情给人一种喧嚣从未存在过的错觉。
    然而,有那样几处地方,安宁不属于他们,不屈的嘶吼、痛苦的哀嚎、暴戾的咆哮终年充斥着,而其中,又以无量狱为个中代表。
    在初来乍到的一小段时间里,苏玉伦都处于“莫名其妙失败了”的恼怒与不甘中,但是很快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再也分不出心思沉溺于统治世界计划的破灭中了。
    无量狱中没有时间的概念,既看不见日升月沉,又没有天色变换、四季更替,苏玉伦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了,总归是一段极为漫长的岁月。
    无量狱本身就是个大刑罚,虽然没有阴差来施行,但是呆在这里,有些地方酷热难耐,有些地方严寒蚀骨,走着走着就可能遭遇掉进坑里被刺捅穿油锅罩顶万箭穿心野兽破腹鬼藤缠身等等之类的飞来横祸,但是你也不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因为在这里最可怕的反而是狱友,不能一直提高紧惕强大自己,被捉到的下场绝对还不如掉进坑里被刺/捅穿/油锅罩顶/万箭穿心/野兽破腹/鬼藤缠身。
    苏玉伦毕竟是人中翘楚,虽然因为太过偏执而酿成悲剧,但来到无量狱之后,他也算是很快就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适应环境。
    在不知道多少年后的某一天,苏玉伦正在某座岩浆外溢的火山山阴处打坐消化刚刚被他战胜的另一个恶鬼,一个oo的轻微脚步声慢慢靠近了他。
    苏玉伦马上警醒地睁开眼睛,犀利地看向来人,果然!他看到了一个撅着圆墩墩的肉屁股倒退着向他这个方向走来的小矮子……啥?
    苏玉伦虽然为对方别具一格的出场方式以及那矮得过分的身高困惑了一下,但是在无量狱中,从来都没有信任,任何存在都不容小觑,说不定这正是对方迷惑他的策略。肯定了这样的想法,苏玉伦看向来人的目光更是透着凶狠。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来到对方的身后,一只手成爪,阴毒的鬼气缭绕,正在他准备抓下去的时候,那个始终背对着他似乎对一切都毫无所觉的人发出了一阵激动兴奋的笑声。
    小胖子一把跳起来,仿佛胜利一般挥舞着手中的某样东西,笑声“咯咯咯咯咯”的也透满了孩童的清甜天真。
    苏玉伦被他的突然举动弄得心中一紧,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小胖子转过了身,两人终于对视成功。
    苏玉伦也看清了,原来这个小胖子之所以那么矮是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就是个顶多五六岁的小孩子,而且这孩子绝对不是婴儿肥能够解释的胖,脸颊圆润得完全找不到下巴,小肚子是圆鼓鼓的,露出来的手也是白面馒头一般的两坨,得亏年龄小,五官偏又生的不错,一双大眼睛多么不容易才没让满脸的肉给挤没了。
    啧~这生前得是日子过得有多滋润啊。
    虽然苏家家境也很好但一直都很瘦的苏玉伦不禁感叹道。
    很显然,他直接就把小胖墩当成了新被打入无量狱的鬼,虽然他现在还看不出这胖墩的杀伤力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能被打入无量狱。但是扮猪吃虎的他见多了,所以心中的警惕一点儿都没放松。
    相较于苏玉伦一瞬间肚子中的千回百转,那小胖墩看起来就简单多了,他手里还攥着刚才从地上捡的东西,乌溜溜的眼珠往苏玉伦还没放下的爪子上转了一溜,立马就笑出了两颗大门牙,“咯咯!你是谁呀?你也来找肉包玩儿吗?”
    苏玉伦若无其事地放下手,表面平静地对小胖墩说道:“你叫肉包?”
    “是呀!但素肉包是苏苏叫的,你还是叫我阿宝吧,篱哥哥就是这么叫我的。”
    “……”苏玉伦蛋疼地看着他,心中升起怀疑,这小子莫非因为初来乍到所以还不了解无量狱,可会进无量狱的都不是善茬,他这模样,也绝不像奸恶至斯,若说是装嫩装天真,那也演得太过了吧。小子,你当我蠢的吗?苏玉伦冷淡地看着肉包,眼底泛出冷笑。
    肉包见苏玉伦不回他,有些不解,要伸手拉苏玉伦的裤子,却被苏玉伦瞬间躲开,他顿时显得有些委屈了,“你怎么不说话?你讨厌肉包吗?”
    苏玉伦自然不会被他的卖萌所征服,仍旧冷冷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本意是肉包是犯了什么罪被打入的无量狱,可是那小胖墩一听这话,非但没有表露出任何类似生气/恼怒/不甘/无奈之类的情绪,反而高兴地蹦了起来,“哦哦苏苏肥凉家,肉包跟他一起肥!看外婆!看冥爷爷!”
    肉包这些年被他的爸爸哥哥们纠正口齿,已经比原来好很多了,但是一激动还是会说不对,苏玉伦纠结脸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还不算什么苏苏、外婆、冥爷爷那到底是谁。
    但大概意思就是说这孩子是回来探亲的,“那你怎么会跑到无量狱里来?”
    肉包不蹦q了,歪着脑袋问他:“什么是无量狱啊?”
    苏玉伦难以置信。
    肉包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看看自己的周身,“哎呀这是什么地方?我刚才是怎么来的?”
    肉包一张脸皱得只剩下褶子,冥思苦想自己该怎么回去原来的地方,苏苏让他在原地等一下的,可是他跟着虫虫一时忘了苏苏的嘱咐,要是不能赶在苏苏发现前回去可不好了嘤嘤。
    他举起手,给苏玉伦看他手中的东西,“我是跟着虫虫过来的。”
    那是一只外壳蓝汪汪的爬虫,看来刚才肉包撅着屁股一路倒着走就是在观察它。
    无量狱以结界为界线,不通过冥府,除非是冥王那个级别的高手,是决计没可能擅自闯进的,而肉包看起来显然不像。若说他真的是在跟踪虫子的时候误入的,那么……
    苏玉伦抓住肉包,激动难以地两眼放光,“你是从哪儿进来的!快带我去!”
    肉包误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结界有漏洞,那么既然肉包可以进来,他当然也能出去。
    肉包被他晃得眼睛里都是蚊香,晕晕乎乎地道:“啊啊啊我不不不资道。”
    苏玉伦好歹是当过一家之主,驱邪界的领军人物,谋划一场事关两界安慰的大阴谋的boss级人物,遇到这样的消息他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连忙松开桎梏肉包的双手,改为温和地扶住,苏玉伦拿出自己这辈子最亲切的笑容,“阿宝,你说你和苏苏一块儿来的,那你现在乱跑,苏苏不是要着急啦?所以你现在该快快回去才是!”
    “是啊,可是我回不去了……”肉包回头遥望,一脸苦恼,连说话都有气无力地拖长了声调。
    苏玉伦回忆了一下他刚才打坐时听到的声音,指着肉包来时的方向,“应该是那边,不如这样,我陪着你一块儿往回走,说不定你能回忆起来时的路线。”
    苏玉伦觉得自己对着这辈子最疼爱的孙子时也就是这般耐心了,更是拿出了以前一切对付外人的伪善手段,果然,肉包看着他的眼神立马就散发出圣洁的光芒,“原来你是这样大的好人!”
    说着,肉包还一下子甩掉刚才还很感兴趣地虫虫,自发地牵过苏玉伦的手,眼巴巴地盯着他,见苏玉伦没动,眼中还写满了“你怎么还不前头带路”。
    苏玉伦认命地率先向前走去。
    到底心中还是多疑,苏玉伦边走边状似不经意地问他:“阿宝,你说你和苏苏来的?那苏苏是你何人?”
    “苏苏就是苏苏啊。”
    “……你们是回冥界探亲的?那你原来住在哪儿?”
    “住在房子里,大大的,白白的。”
    “……那你们来这看望谁?”
    “外婆和冥爷爷,但是外婆让我叫她外婆,苏苏却说她是个不要脸的老女人。”
    “……外婆?那冥爷爷呢?”
    “嗯……冥爷爷住在黑黑的屋子里,个头比略爸爸还大!不爱说话,但是对肉包很好!”
    “……”
    肉包一派天真模样,瞬间把自己卖得底裤都快掉了,奈何这些话在苏玉伦耳中说了就跟没说一样,听不懂就是听不懂,什么白房子,黑屋子,老女人,大个子,说的这么抽象能猜出来才叫神作了?偏偏他得对肉包保持和蔼可亲的风度,生生憋到内伤。
    无量狱中,风远比狱外凛冽,听着那嘶哑的风声,都可猜到被刮到时的刺骨,入目景色千篇一律,黑土焦石,红浆枯木。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慢悠悠地行进在这片苍茫的土地上,与广袤的风景比起来,他们渺小得犹如蝼蚁,而天边不时闪现的电闪雷鸣似乎都一切动荡不安都带离了他们前进的方向。
    包子番外――肉包寻亲记(下)
    苏玉伦抬头观察天色,注意到天边动荡的雷电景象,心念一动,回头看向他们走过来的路,无量狱并非一成不变,不知何时会遭遇的陷阱并非你此刻在这里遇到,下一次便还在同一地点掉入一样的,抑或你走过一遍安全的道路,再一次来历时没准就步步杀机。可不论如何,这还是第一次,他在无量狱走过这样长的一段路,却连一个陷阱都没遇到。
    是今日人品大爆发,还是……
    他看向身边像是又把正事忘了,开始东张西望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小胖墩――肉包。
    方才他还没注意到,这孩子无意间进入无量狱,一路撅着屁股倒退着走,竟然也一点危险都没遇到。
    对于肉包的来历他也大概能看出一些,虽是凡人模样,沾染了一身红尘烟火,却骨骼清奇,眉宇间灵气充沛,无疑真身该是只妖,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妖精,但尚年幼是真的。
    妖界的孩子,作何会一身人界烟火气,又跑到这冥界探亲呢?
    他想不出肉包的来历,但直觉告诉自己,这孩子的身世,绝不平凡。
    “肉包,你虽是妖却这么小年纪便能自如幻化人形,显然是极厉害的,不知真身是什么样的呢?”苏玉伦丢着糖衣炮弹试探他。
    肉包回过头看他,极长的眼睫扑闪,他鼓着腮帮子,天真道:“你怎么老是问我问题?这不公平,我也要问你!”
    苏玉伦一滞,又见他那孩子气的模样,心中一松,啼笑皆非道:“那行,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也问我一个问题,这样公平了吧?”
    肉包古灵精怪地摇晃着脑袋,似乎这才满意了。
    “那好吧,外婆说我略爸爸是小猫,我就是只小小猫。”
    原来是猫妖,苏玉伦开始竭力回忆猫妖中较为出众的种族。
    “那轮到我问你了?你又是为什么会被关到这里来的?”
    苏玉伦心想这么点儿大的孩子,告诉他也未必能明白其中厉害,“我本想做件大事,可惜实施到关键时刻,被冥界之主察觉,我敌不过他,故被关于此地。”
    他却没注意到,在说到冥界之主时,肉包亮闪闪的眸子。
    两人行至一处平原,深浅不一的沟壑汇聚,颠簸难行,肉包是腿到用时方恨短,被这起起伏伏的深沟累得够呛,在苏玉伦看来,简直就是一个肉球在滚上滚下。
    因这地形的缘故,本来就没效率的前进速度更是大大下降,爬到后面,一看就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肉包更是闹起脾气,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干了。
    “不走了不走了!累死啦!你骗人!刚才我过来时明明不是这样的,你一定是带错了路!”
    苏玉伦无奈地低头耐着性子好言劝道:“我骗你做什么,你竟不知这无量狱的地形是一刻一个变化,谁也看不透的吗?你现下不肯走,一会儿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大麻烦呢!”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们走过的路都很太平,但保不齐后面会遇到什么危机,他频频张望前路,心中着急,却又不敢催得太急,怕把这任性的小祖宗给得罪了。
    肉包爬坑爬得面红耳赤,却是说什么都不肯再站起来,“我真的走不动啦!以前我走不动都有篱哥哥、莫哥哥他们背我,从来不会强迫我!”
    肉包不满地嚷嚷,激动地表示自己这是遭了多大的委屈,他却没说篱哥哥莫哥哥不在的时候,他的略爸爸通常都是把他直接夹在腋下找个清净地方一丢了事的。
    苏玉伦无法,只好上前将肉包背到身上。
    肉包前一刻还在委屈万分地叫嚷,一见他低下身立马欢天喜地地跳了上去,生生把苏玉伦这一把老骨头砸得松了三分。
    苏玉伦有苦难言,只能咬着牙根,驮着肉山小魔王举步艰难地向前蹒跚而去。
    他死的时候早就是苏家的老祖宗级别人物,虽然身子骨还硬朗但也改不了外表上那白发苍苍的模样,现在这么一位清瘦的老人,背着一个横着看与竖着看差不多的小胖纸,颤颤巍巍地在颠簸不平的路面上前进,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萧瑟,怎么看怎么剥削。
    就连苏玉伦的狱友们看到这怪异的一幕时,也不禁为苏玉兰这沧桑的模样感到同情。
    没有错,虽然一老一小两人今天貌似人品大爆发,所有的无量狱刑罚都绕着他们走,可是这并不代表那些凶神恶煞的罪魂也想要避开他们。
    于是很自然的,他们遇到了现在这一幕。
    袭击出现的时候,苏玉伦虽然心中警钟长鸣,但可能是真的老了,被肉包压着的他竟然身体反应跟不上思路,危机临头的感觉逼上心头,让他寒毛尽立。反而是肉包,身居高地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感应到危险立刻机灵地蹲了蹲屁股,苏玉伦立刻苦不堪言地被压得又往下矮了几分,居然正好躲过了突袭。
    肉包顺势滑下苏玉伦的脊背,缩着肩膀躲在苏玉伦身后,惊恐道:“刚刚刚才那四森马?”
    苏玉伦本来让他那屁股墩给捣腾得骨架都要散了,现下看他这副惶恐不安的可怜模样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把一肚子气咽了回去,抬头专心面对敌人。
    一个眼睛里冒绿火,脸上带疤,一看就只能当反派的雄壮鬼魂奸笑着逼近他们。
    肉包看起来吓得不轻,整个儿躲他身后打起摆子,奈何他的身子实在是太圆润了,怎么藏都没法让身形削瘦的苏玉伦完全挡住他。
    走到这一步,苏玉伦当然不可能半途而废,而且只要没到达目的地,肉包的好感度就还有的刷。于是苏玉伦一个霸气的箭步上前,护住了肉包。
    无量狱无边无际,其中的恶鬼更是数不胜数,凭苏玉伦的资历,也只能算个新人,但很碰巧今天这位狱友与他竟是旧识,两鬼武力值不相上下,斗过多次都没有胜负。那刀疤脸显然是看到他今日状态不佳,所以来寻苏玉伦麻烦。
    刀疤脸也不识得肉包,本来见苏玉伦背着肉包还心有顾忌,无奈肉包的怂样太不给力,刀疤脸心中的忌惮也就去了几分。
    “哈哈哈!苏老儿,你什么时候养了个奶娃娃,还这般小祖宗般供着,跟个保姆似的哈哈哈!”
    苏玉伦还未来得及说话,肉包就率先嚷开了:“关你屁事!你这个死青光眼!”
    他倒是聪明,嗓门不小,人却照旧跟苏玉伦身后藏得严实,连个头都不探。苏玉伦口中发苦,小祖宗诶!您也不看看时候发脾气!他本来也就只能和刀疤脸势均力敌,现在多个小拖油瓶,他正发愁该怎么摆脱刀疤脸呢。
    刀疤脸笑意渐冷。
    苏玉伦见此战避无可避,咬咬牙,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死死盯住刀疤脸的一举一动。
    两鬼转眼战在一处,肉包眼珠一转,麻溜地跑到一块焦石后藏起来。
    苏玉伦与刀疤脸都不敢放松警惕,一门心思放在与对方的争斗上,因此谁也没能分出心思注意到,偷偷躲起来的肉包观察了一阵他们后,开始转战摸索周围地形。
    此处其实已靠近无量狱的边界,只见小胖墩迈着小短腿滴溜溜地溜到两棵枯树间,探头探脑观察了一阵,慢慢伸出手试探。
    在伸到一定程度后,他的手似乎触到了什么,以手指为中心显露出一个透明的光幕。
    “嘿嘿!”肉包得意地笑起来,朝光幕走去。
    可是也许是光幕的存在太过突兀,苏玉伦在打斗间恰好瞥见这一幕,顿时眼眶欲裂,竟拼着被刀疤脸重伤也要朝这边拼命赶来。
    刀疤脸也注意到了这怪异的现象,他一掌大伤苏玉伦后见苏玉伦满脸狰狞地朝肉包扑去,虽然不了解前应后果,他也本能地冲了过来。
    肉包恍若未觉,光幕触到他的部分纷纷如水流一样分开,身后苏玉伦转眼就已扑到的脑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肉包上方的光幕中又突然伸出一只手,那手看起来白皙秀气,端的是捧茶抚玉的细腻,却在瞬息间就伸到了苏玉伦身前。苏玉伦只来得及变了脸色,却见那只手成掌状轻轻一拍,便有一股势不可挡的劲风将苏玉伦以及身后的刀疤脸都扫得飞起,远远地摔到了地上。
    这一幕说来,其实不到三息的功夫,肉包似乎感应到了光幕另一头人的气息,欢喜得都要蹦起来了。
    “苏苏!”
    一个人缓缓破开光幕,抱住扑上来的小胖子。
    他的身后,一个判官打扮的人也随之出现。
    挣扎着爬起来的苏玉伦看着那个微笑着抱起肉包的年轻人,心中虽然各种心思千回百转,但直觉告诉他,这是自己的最后一个机会了,于是马上指向刀疤脸义正言辞地控诉:“这位大人!这刀疤脸居心险恶,竟然意图对阿宝不轨,幸好您及时赶到,不然光靠小人怕是抵挡不住!”
    苏玉伦这一番话倒真是用心至极,他并不主动邀功,而是反而称颂对方和指责刀疤脸,同时他叫肉包阿宝,就是在暗示他们的关系友好。
    刀疤脸隐约猜到苏玉伦的意图,心中怒气大盛。
    那年轻人闻言浅笑地看向他们,目光掠过苏玉伦微微一怔,不动声色地,脸上笑容似乎更玩味了些。
    他转头重新看向肉包,“我怎么吩咐你的?”
    肉包眨巴着水润的小眼睛,故作委屈道:“他们打架,我就来看看热闹。没乱跑……”
    苏玉伦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心急火燎地再欲辩解,那判官怕惹恼了年轻人,胆战心惊地抢道:“苏大人,这两个孽畜惊扰了小公子,下官罚他们到极寒谷去受刑!”
    他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判官笔,朝着苏玉伦与刀疤脸一挥,那两个鬼逃也逃不了,转眼地功夫便头晕眼花,再定下神来,便发现自己身处苦寒的冰雪谷内,顷刻间就冻得迈不开步子了。
    那刀疤脸只是暗自后悔不该逞一时之快,苏玉伦是真真气恨交加,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这苏家最优秀的一代家主,斗不过冥王也就算了,到头来竟栽在一个小妖手中,现下回想遇到肉包后的种种,装天真,装不识路,靠那张脸皮累得他半死半活的,这孩子分明就是鬼灵精到可怕,能养出这种怪物的家伙也一定是世上顶顶变态的怪胎!祸害!
    苏玉伦与刀疤脸瞬间消失在眼前,抱着肉包的青年冷冷一勾嘴角,回头走出了无量狱。
    身后判官亦步亦趋地跟着,只能一直谄笑,也不敢多少话就怕惹到了这位心思捉摸不定的大人。
    肉包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奶声奶气地控诉某人――“他四冥爷爷关进来的,又葬的贼眉俗眼,一看就不四好东西啦!我则么机字,不可楞被他骗到对不对!”
    七夕番外第一发――嫁惜娘(上)
    午夜的星清冷如天空冷漠的眼,淡薄的月色被铅色的城市吸收干净,此时此刻,繁华滞留在灯光身旁,普通的城市公园突兀得像是星盘上一抹墨渍,那些白日怡人的绿树红花,当老旧的路灯彻底罢工后,只会凝聚出比夜色更沉重的幽深。
    “嘻嘻,嘻嘻……”
    女孩儿天真而甜美的笑声伴随着树叶和风的鸣响,某几个瞬间,恍惚觉得那是一场合奏,除了人类清晰凝练的声线,似乎有一些更空灵,更悠远的和声传来。
    “嘻嘻,嘻嘻……”
    甜腻的气息缠绵在寒冷的空气中,唇齿间的交缠,摩擦着使这一方天地都开始升温,酒香弥漫中感受对方逐渐失控的沉重呼吸,那种人类能够表达出的最亲密的渴望显露无疑,防线近在咫尺,两颗心却忽远忽近。
    树木粗壮的枝干间是远方浅色的天幕,紧紧纠缠的身影在与树干的短暂接触后激烈地翻倒,将遥远的灯光扑碎在身下。
    女子从喉中溢出的呻吟更加破碎且难耐,令听者脸红。
    她紧紧搂着埋在自己胸脯间的脑袋,扭动着身躯竭力压榨着两具肉体间所剩无几的缝隙,人类善用微笑与语言将人推得更远,身体却在亲密无间时还嫌不够。
    仲夏闷热的夜晚哪及得他们的热情烧人,空旷而陌生的环境像倒入烈酒中甜蜜的毒药,伴随着汹涌而来的快感,将最后一丝理智也点燃。
    她努力睁大眼睛,却控制不住这种人类肉体过于诚实和脆弱的溃不成军,眼中的幻彩绚烂了深邃阴暗的世界,那一片光幕中俯视着他们的女人一片模糊的眉眼应该也只是幻觉。
    “嘻嘻,嘻嘻……”
    同样沉迷于云雨之欢的男人听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人又发出了清脆动听的笑声,透了些少女的纯真,但更多的是妖佻诱惑,包裹着自己的紧致似乎变得更加热烈,他毫无抵抗力地就迅速坠入新一波更加汹涌的热潮中去了。
    这个公园不大,设备也都陈旧了,只有附近小区的居民才会偶尔白天来逛逛,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几乎只有野猫和无家可归的浪人才会造访。
    今夜热辣刺激的一场似乎只能献给沉默僵硬的树林,可惜香艳的开始却终结于女子一声凄惨变调的尖叫。
    往日人气凋零的小公园,今天却像突然就金光四射了一般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围观的群众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可是任凭他们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禁戒线内残忍的景象。
    与公园隔了一条街的小咖啡店内,两个容颜出众的男人相对而坐,视线也都凝固在对面,直到他们看到一个寸头青年挤开围观的人群向他们跑来。
    莫镶一屁股坐下来,来不及说话,先是大喘了几口气,接着开始狂擦汗,一边在心底暗暗羡慕大夏天还能穿着长袖衬衫出门的苏浅醍。
    苏浅醍与商略都很耐心地看他,并不催促。
    莫镶在空调中休息够了,随便从桌上端起一杯不知道是谁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后开口道:“一对小情侣,打野战时被杀的。死相还蛮惨的,跟分尸差不多了。”
    原本懒洋洋地支着脑袋的商略在听到某两个字时突然短暂地偷笑了一下,被苏浅醍一眼秒杀。
    “有什么异常吗?”无视了满脑子小黄人的野兽,苏浅醍好像又回到了警官时代。
    莫镶皱着眉道:“现场气息有些浑浊,的确是有鬼物来过。不过还有一点奇怪的,我打听到血检的,说是死了一男一女,可是现场的血液检测却查出了三个人的,多了一个女人的血迹混杂在里面。”
    苏浅醍端起另一杯咖啡,浅浅抿了一口,“分尸案,不能排除凶手是女性的可能。”
    莫镶耸耸肩,死人不归他们管,他们只负责那个曾经出现过的鬼魂,至于杀人的是不是它,都不在考虑范围内。
    “对了,刚才跟陆小刀打招呼时,他说你们的一个女同事怀孕了,今天都没有来,只有他老公来了。”
    “安棠吧……”苏浅醍含笑点点头。
    隔着玻璃窗与穿梭的人流,那几个熟悉的身影时不时闪现在视野范围内,看着那份曾经熟知入骨的忙碌,他露出会心的微笑。
    挺好的。
    等到公园重新恢复平静的时候,苏浅醍和商略再次来到几日前生命才破碎过的地方。
    就在一棵大梧桐后面,周围有矮树丛围绕,的确挺偏僻的。
    前几日残留的血腥气也许常人现在已经闻不出来了,商略却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现场已经被警方处理过了,看起来和出事前一样,但是他们并不靠那些东西调查。苏浅醍审视了一番四周,视线突然凝固在一处草地上。
    他蹲下身,沉吟道:“这块血迹……”
    商略走过来看到草坪上一小块暗红色的印迹,刚才明明还没有的。
    虽然有很多血液渗入了这里的泥土,但是这一块突然多出来的颜色最暗,轮廓也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