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破产

      许早先出卫生间去看了看是否有人,幸好是饭点已过,吃饭的人所剩无几。
    她推搡着让周邈滚出去,自己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许早在洗手间的时候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掀起一抹笑容,冷艳美丽。
    许早看了一眼刚才吃饭的座位,已经坐上了新的人。
    “苏奈他们呢?”
    “周时越带走了。”
    其实从上次周时越生日会许早就看出来,周邈对周时越有着敌意,很明显地看不顺眼。
    只不过她没有问过。
    许早慢慢握住周邈的手,“你和他有仇啊?”
    周邈大手包裹住她的手,“算是吧,看他不爽很久了,脑子不够用,还一天天来挑衅我。”
    “哈哈哈。”许早被他的话逗笑。
    大概是周邈太优秀了,所以看不爽。
    很多人都是如此,不允许别人过得太好。
    毕业典礼是叁点才开始,他们出来的时候才两点钟,周邈带着许早去了一间化妆室。
    化妆的是一位男士,看见周邈来了就打趣,“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美女?”
    化妆师眼神许早身上打转,点头,“确实挺美的。”
    “随便化化就好看,你看着来。”
    许早这才发现周邈特别会夸人,随便化化就好看。
    说简单果然简单,用了二十分钟便化好了,椅子转了一圈,许早对着周邈眨眼,“怎么样?好看吗?”
    “怎么样都好看。”完美忽略了化妆技术。
    许早出去的时候还好奇,“怎么忽然带我化妆?”
    “一会儿你不是有演讲?”
    “这你都知道?”
    夏天的风轻轻拂过,下午两点半的光有些刺眼,许早找出包里的伞递给周邈,“打着?”
    周邈看了一眼伞,“这伞有点眼熟。”
    “你的。”
    伞柄上写着两个字母,ZM。
    也许冥冥中早就注定了好了,缘分就是如此,从一开始就是。
    学校大礼堂已经坐满了人,周邈和许早去了后台,校长亲切地和周邈打招呼,握手,仿佛领导大驾光临一样。
    许早感觉自己好像里面的小学鸡,颤颤巍巍,而周邈已经是大boss了。
    毕业典礼的流程很简单,毕业证书早就在学生手里了,剩下的就是加油打气,高考的紧张感一下子就来了。
    校长讲完话之后请学生代表许早讲话。
    许早本来是有一次可以站在台上讲话的机会,只是那个机会被陆胭拿去了。
    她看着台下的学生,手中的稿子被她收了起来。
    彼时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尊敬的老师同学们,大家下午好,很高兴能够站在这里演讲。”
    周邈在后台看着许早,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旁边路过的女生议论起来,“许早真是厉害啊,转学来的都把周时越的第一给抢了。”
    听着这话,周邈又高兴了。
    演讲到了最后,许早忽然沉默。
    “所有的结果都有迹可循,希望大家能够乘风破浪,创造属于自己的奇迹!”
    说完,台下发出雷鸣般掌声。
    周邈也鼓着掌,校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示意,“要不你也去讲讲?”
    “我就不了,去年已经讲过了。”
    而且许早讲的就是他要讲的,没区别。
    毕业典礼结束的时候,许早和周邈一起走出校园,手中的鲜花依旧鲜艳,正像是风华正茂的这些年。
    高考的热浪持续了整整两天。
    英语作为最后一个科目着实难熬,教室里是学生的急不可耐,都想早走一步,到了最后仿佛都不是很在乎。
    许早刚走出校门便看到周邈,白T恤,牛仔裤,是他不曾有过的穿搭,却少年感十足,和去年见面时一身黑衣的周邈有很大的不同。
    穿过拥挤的人群许早扑到周邈的怀里,什么话都没有说,沉默着,享受周邈怀里的温度。
    薄荷弥漫整个夏季,是最初的心动。
    ……
    “带你去吃饭?”
    周邈巴拉开许早,捏了捏她的脸,一点儿都不在意许早考得怎么样。
    许早主动握住他的手,“去吃什么?”
    “小龙虾。”
    周邈就是周邈,总是能找到许早意想不到的地方。
    吃小龙虾的地方是距离附中很近的一个夜市里,生意异常火爆,天还没有暗,位置只剩下一个。
    老板看见是周邈忙招呼他过来,乐呵呵道:“好久没见你了。”他看了一眼周邈身边的许早,“这是你对象?”
    对象这个词一出来,两个人都沉默了。
    他们好像只是炮友,至于具体的关系,从来没有澄清过。
    周邈将胳膊搭在许早的肩膀上,平静地告诉老板:“是我对象。”
    一听这话许早迅速仰头,周邈心灵感应般低头看着她,挤眉弄眼。
    “看着就像。”老板一点头仿佛早就了如指掌。
    夏季傍晚的风袭来,橘子汽水的瓶盖被打开,酸甜的味道藏匿在空气里,浸染了一整个夏天。小龙虾被摆在桌子上的时候还冒着热气,十叁香的味道传了十里地,馋涎欲滴。
    周邈戴好一次性手套,从最先上来的那一盘开始剥虾。
    许早本来自己也戴上了手套,周邈气定神闲告诉她:“放着我来。”
    剥好的虾放进许早的碗中,许早低头看了看,忽然间感觉心酸,在她人生的几十载里过得并不是很如意。
    有人说,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自信的,但是两个人的时候却是自卑的。
    她于周邈,总是感觉不尽人意,不知道是否有机会可以走到最后。
    “吃啊,哭什么?”周邈摘下手套,隔着不远的距离擦掉她眼角的泪,温声细语:“好了,不哭,宝宝。”
    原来暮色沉霭都是周邈的温柔。
    来得人越来越多,就连陈久都来这里吃东西,非要和周邈挤在一张桌子上凑热闹。
    二人吃饭顺便变成了四人,陈久还带了一个穿小短裙,香水满身的女人,看上去娇滴滴的。
    他一坐下来就兴冲冲问许早:“考得在怎么样啊?”
    许早点头,“还可以。”
    “那就好。”陈久冲着后面喊了一句,“老板,两斤十叁香的,两斤麻辣的。”
    周邈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手,“你们慢慢吃,我和许早先走了。”
    “行,你走吧。”
    陈久第一次没有留下周邈。
    走在路上的时候,许早牵着周邈的手,“你今天都没有付钱,是你请我吃饭吗?”
    “是陈久请吃饭,他出钱。”
    原来他早就知道陈久会过去,也知道陈久会付钱。
    许早握紧他的手,心里忽然安稳了不少。
    周邈应该是破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