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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君铭一听,却是瞪大眼睛,还有战事?!
    “你莫以为蛮族就此认栽了吧?”周博雅挑眉说着,看向张君铭,“蛮族从五百年前就和我大夏纠缠不断,蛮族只需一年就可恢复生机。你且等等,此番朝廷不会对你做出过多的责罚,只怕你还要在栖霞关再待上一年。”
    “这也不错。”张君铭说着,又笑嘻嘻的对周博雅说道,“少主可是要回京了?”
    “明日就会启程。”周博雅说着,看向张君铭,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多受些皮肉之苦也是不错的。”
    张君铭一愣。皮肉之苦???
    而三日后,期待已久的恩科大考终于开始了。
    周文德下了轿子,看着眼前的儒学院,恩科大考就要在这里举行。
    “周兄!”
    周文德转身,见李云鹤摇着扇子笑眯眯的朝他走来,不由意外了,“李兄怎么也来了?”
    “奉帝君旨意前来。”李云鹤有些无奈的一笑。
    恩科的考官里本来就有他们李家的人,却不想临时帝君加了一道旨意,让他前来观看,还说什么代为帝君观看恩科。不过就是想在其他人面前再次加重他身上的帝君一派的颜色吗?
    周文德见李云鹤无奈的笑容,多少明白了一点,微微点头,便抬手示意李云鹤先行一步。
    虽然他被点为恩科主考,但毕竟周家和其他世家并无多大牵扯,他也不怕被拉拢站队,而如果真的要站队的话,站在帝君那边他也不怕。
    虽然不太清楚自家儿子的想法,但他多少看得出来,儿子对帝君还是多少存着要保留的意思,对世家那可真是毫无余力的打压了。
    而对寒门士子……
    周文德看着下头站着的几百士子,自家儿子是在扶持吧。
    “今日恩科,请诸位全凭才学应答。”周文德简单开口说了一句,就挥手示意底下的寒门士子落座,准备应考。
    随后,李云鹤作为监察,上前出示了考题,接着,考试在一声鼓声响起后,开始了。
    恩科考试,是为寒门士子开路,乃大夏朝建国以来的第一次,但也正是如此,周文德一直不敢放松,世家豪门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今日的恩科考试必定会有一些幺蛾子。
    周文德慢慢的巡视着,看着寒门士子认真的应考,周文德面上带着欣慰,而就在这个时候,当李云鹤坐在高台慢悠悠的摇着扇子时,突然,巡视的官员之一高叫起来,“你敢作弊!”
    周文德一惊,侧头看去,一书生面色苍白的被于家代表的官员拽了起来。
    李云鹤啪的一下合上扇子,神色冰冷起来,果然哪,麻烦来了。
    此时的京都玉霞殿,李贵妃的宫殿里。
    “哥哥可是好久没来了。”面容明艳,姿态优雅的女人身着淡蓝色襦裙,笑容浅浅,透着亲昵,“二哥虽然帝宫伴驾,可也是顾忌着什么,只来看过我一次,还是大哥好,记得进宫来见我。”
    李云山微微一笑,目光淡淡的,却也不是冷漠的。
    李贵妃见着,心里轻叹,这么些年了,大哥也就是只对二哥真心笑过,自己这唯一的亲妹妹还得排在二哥身后,不过比起爹爹和老祖宗来说,可要是好得多了。
    “你二哥也是怕你会被他连累,如今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李云山说着,放下茶碗,此时这偏殿里早已没有外人,只有李贵妃的四个忠心的婢女,李云山说话也就没有那么顾忌了,“温秋雨可曾找你麻烦?”
    李贵妃轻扯了一下嘴角,笑容透着嘲讽,“她倒是想呀,可惜,帝君也不是个傻的。”
    言外之意,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帝君只宠雨妃的谣言是真是假也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李云山微微眯眼,倒是小看帝君了。原来还知道玩烟雾仗啊。
    “小妹,你只要照顾好孩子就好,其他的,无需理会。”李云山神情凝重的说着。
    李贵妃先是肃然点头,又微笑道,“大哥放心,这么些年,我也只是把心都放在孩子身上。其他的,也与我无关。”
    帝宫中,她的身份算是最高的了,六世家的贵女,还是唯一的嫡女,貌美,才华也高,虽然没有雨妃那样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她性子娇憨,又精明,与人为善,贵妃之位也不是她挣来的,是帝君自己给她的。现在又有孩子在身边,她早就无所求了。
    至于帝君宠爱什么的……她和帝君是少年夫妻,说宠爱,倒不如说彼此敬重。只是在她心里,李家最重,两位哥哥最重,在帝君心里,那把椅子最重。
    如此,相互敬重,倒也不失为最好的。
    看在李家面上,看在两个孩子面上,帝君是不会坐视雨妃把手伸进她的玉霞殿,而她自然更加不会让小小的雨妃染指玉霞殿!
    “过两天,我会派人来你身边保护你和两个孩子。”李云山低声说着,随后起身,看着有些意外的李贵妃,淡淡说了一句,“大哥和二哥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完,李云山就告辞了。
    李贵妃有些意外的看着李云山离开,直觉告诉她,李家定是有了什么决断,但,到底是什么决断?她在帝宫多年,大哥都未曾派人保护过她,如今却是亲自派人过来保护?
    ――也就是说,接下来会有一些非常大的事情发生了?
    李贵妃心头一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两个孩子定要保护好才是!
    儒学院里,周文德面无表情的看着跪下的脸色苍白的书生,“你可知罪?”
    “大人!我没有!我没有作弊!”书生脸色苍白,但却还是坚定的看着周文德。
    “大胆!你的意思是本官污蔑你了!”于姓官员怒斥着,拍桌而起,似乎甚为恼怒!
    “大人!学生知道这次恩科的重要性,学生宁死都不会玷污这次恩科!”书生拱手说着,一字一字,坚定不已,紧紧抿着唇,苍白的脸色,都说明了他的肃然认真。
    没错,寒门士子应该都清楚,这次的恩科有多么重要!
    是数月前,士子们的鲜血争来了这次的恩科!若是寒门士子作弊的话,世家豪门会如何说?
    任何一个脑子清楚的寒门狮子都应该明白,宁可落榜,也决不能作弊来玷污这次考试!
    眼前的书生说得极为清楚,周文德看着这书生的眼睛,他指点,这书生没有说谎,他没有作弊!但是,于家的人咄咄相逼……此事必须马上有个决断,趁着这次考试还没有结束,外头的人还没有收到消息……
    “证据!”突然清晰的话语响起。
    周文德侧头看向宋家的代表――宋凤德。
    “于大人,你说他作弊,那证据呢?”宋凤德轻描淡写的问着。
    周文德挑眉,心头倒是慢慢的放松了,宋家插手了!很好!
    “不如这样吧。我有个法子。”周文德抢在于姓官员开口前,慢吞吞的说着。
    “哦?看来周大人有好主意了。来人,好好的看着他,于大人,宋大人,不若我们都到小花厅去。”李云鹤笑眯眯的说着。
    于姓的官员还想说些什么,周文德不咸不淡的开口,“抓贼抓赃,于大人,你的证据不够,且他冥顽不灵,若是逼出个好歹来,外头几百士子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于大人,不如先听听下官的主意如何?”
    于姓官员似乎很不甘心,但还是骂骂咧咧的跟着进了小花厅。
    115凤凰于飞3
    前往京都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着。
    马车里,周乐雅伏在小案桌上认真的整理着药方,周博雅则是在看信件。
    周博雅看着信件,微微皱起了眉头。周乐雅抬头的时候就见周博雅皱眉的样子,便担心问着:哥,怎么了?
    周博雅回过神,看向周乐雅,安抚的一笑,“一些小事而已。”
    周乐雅歪头,看了看周博雅,便低头继续整理抄写药方去了,既然兄长不想说,那他也不好再问。唔,一定是桃源社的事情吧。
    见周乐雅又专注的抄写药方了,周博雅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信件。
    信件是李成峰寄来的,李成峰如今正在鬼谷书屋和老师鬼谷子作伴,信里所写的正是他写信去请教鬼谷老师的事。
    他所请教的,正是桃源会。
    对桃源会他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那是两千年前为了平定延绵的战火而成立的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囊括了当时的天下大德,天下大德们在这个组织里只做了三件事,一件事就是选出了平定天下一统江山的大周朝的太祖皇帝,也就是善公主的祖父;一件事就是约定俗称,此后所有的大德都不得卷入尘世纷争;一件事就是大德们都必须将自己的本事传承下去,于是也就有了鬼谷书屋,有了药王谷。
    不过,理想是美好的,但人心这种东西岂是可以预料?
    大周朝不久就灭亡了,善公主逃亡,最后明明有望一登大宝却被算计着谋害了。
    大德即便有如何高的计谋和才学,最好还不是让天下再次陷入乱世之中。
    而这次的蛮族入侵事件,虽然是李成玉引狼入室,但李成玉背后如果没有支持的话,又怎么敢做出这种通敌叛国的事情?
    然后,让周博雅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不管暗部如何调查,在李成玉背后的势力,他们只查到了于家和郑家,然后,线索就断了!
    这是很神奇的事情,自从他组建桃源社后,还没有暗部查找不到的事情。再加上之前药王突然找到乐雅……提到的桃源会,于是,周博雅有了一个猜测。
    当年在桃源会的大德们果真遵从桃源会的誓言,不干涉尘世的争斗?
    大周朝的覆灭有没有这大德们的手笔?
    桃源会现在是否还存在?
    于是,他写信去请教了自己的老师,然后,他收到了来自于李成峰的信。
    信里,李成峰只回答了一个问题,桃源会早已消散,但多年前的约定还是有效的,大德们遵从多年前的约定,没有干涉尘世,更没有操纵尘世的政权更替。但不能否定的是,李成峰也好,鬼谷子也好,他们也不敢保证,所有的大德都能遵守桃源会的约定。
    换句话来说,说了等于没说!
    周博雅将信随意的捏碎化成粉末,思索着,罢了,既然没有线索,那就制造线索好了,周博雅想着,嘴角微微勾起了笑,干涉朝政更替,甚至不惜引外族入侵,啧,这背后之人一定十分自负,也定为不容许有自己这个也在干涉朝政的人存在。
    那么,对方一定会查的吧。桃源社的存在,对方肯定会很好奇。
    那他就看看吧,不过……周博雅侧头看了眼正认真写着药方的周乐雅,嘴角阴冷的笑容瞬间温柔了下来,也温暖了起来。他轻轻的抚着周乐雅的头发,看着周乐雅困惑的抬头,不由低笑一声,凑过去,肆意的亲吻了起来。
    得把这些事情早点结束才好,他还想着尽快和乐雅回到桃源岛去成亲呢。
    京都儒学院,小花厅里。
    书生困惑的看了眼案桌,在不久前他被诬陷参与作弊,被押了出去,他本来已经打算着若是不能洗清冤屈,那么他哪怕死了,也不能拖了寒门士子的后退!
    但是,主考官们进了小花厅不久,他就被叫了过去,让他写自证清白的东西。他没多想,就愤然的写了一篇文辞激烈的小文章。然后,小文章被呈递过去没有多久,他就被放了。主考官宋凤德宋大人还笑着安抚他,说会多给他一炷香时间,让他安心考试。
    书生有些茫然的拿起笔,看着自己的考卷,这算是没事了吧?他的清白被证实了?
    而此时的小花厅里。
    周文德看着那文辞激烈的自白书,淡淡的开口,“他是清白的。”
    “我还是反对!”于姓官员愤愤道,“我亲眼看见,他的袖子里掉落了纸条!”
    “事实胜于雄辩,于大人,你看,如果他真是作弊了,那么,这里的字迹就不会这样了。”李云鹤微笑说着,优雅的用扇子点了点纸条上的字。“这栽赃陷害的人一定不会想到,这个考生是南风先生的弟子,天下人都知道,南风先生的门派在写字时都会有这么一个倒勾的习惯。这是无法避免的。
    于姓官员瞪眼,“那就不能是造假吗?既然他是南风先生的弟子,书法造诣上就不用说,区区造假还做不到?”
    “就因为他是南风先生的弟子,所以,造假别人能做,他却不能。”李云鹤皱起眉头,收敛了笑容,造假对一个专心追求书法造诣的人来说可谓是天大的侮辱!
    “专门修习笔墨的人,他骨子里的习惯是无法改变,更别提,南风先生收徒严苛,首先一条就是――绝不收在笔墨造假模仿的人!”宋凤德开口说道,冷冷的扫了眼于姓官员,“你到底和那考生有什么深仇大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还在强辩什么?”
    于姓官员一听,似乎是恼羞成怒了,拂袖一挥,“总之,此事,我觉得尚需调查。”
    “可!”周文德开口了,声音冷静,“但,须在考试结束后,在考试尚未结束前,谁也不能离开这个儒学院!”
    于姓官员惊愕了,侧头看向周文德,接着怒极反笑,“你在要挟我?你想禁锢我?”
    “周大人所言甚是!”李云鹤摇着扇子,站起来,对于姓官员笑道,“我们身为主考,自然不能擅自离开儒学院,所以,于大人,耐心点,那考生就在你的眼皮底下,你怕什么?”
    于姓官员面红耳赤,最后怒哼一声,拂袖离开了。
    而其他一直沉默的官员也都相继离开。
    宋凤德看着只剩下他们三人的小花厅,对周文德起身,拱手,“看来,我们接下来的两天会很辛苦了。”
    周文德微微拱手回礼,“这是臣子的本分。”
    “无所谓,两天嘛,很容易就可以过去的。不过……这些考生,并不是住在儒学院,今天考试结束,他们就会离开,这样似乎会给有心人可乘之机啊。”李云鹤说着,看向周文德,“你是主考官的带领人,你看,是不是让这些考生留在这里?”
    “不用,有心人要找麻烦的话,在儒学院,反而会给他们更好的时机。”周文德说着,看向宋凤德,“倒是要麻烦宋大人了,明天开馆之时,请刑部左大仁前来主持检查一事。”
    宋凤德挑眉,“左大仁?”那是他们宋家的人。一个非常精明的在查案方面极为有天赋的人。
    “好。”宋凤德应下了,不管这是周文德对他们宋家示好的信号,还是什么,他都准备接下。
    宋家这次,要站在寒门士子这边,爹说过,寒门士子的崛起是早晚的事情,且对大夏朝来说,是如同腐肉上的刚刚长出来的新肉,是一股可以带来新生的朝气的气息,不可阻断,也不能打断,甚至,要保驾护航!
    当鼓声响起,一天的考核结束了。
    周文德站在高台,看着士子们鱼贯离开。李云鹤站在周文德身侧,看着士子们离去,还有官员们也相继离开,李云鹤低声问道,“你担心明天的考前检查会有事情发生?”
    “嗯。”周文德低声应了一声,“也许不是考前检查,也许还会是考题……谁知道呢?”
    李云鹤听了,无奈的叹了一声,“文德,真是抱歉,让你卷入这次的事情里。”
    周文德听了,侧头看向李云鹤,“我不觉得麻烦。我很高兴,有这样的机会让我一展拳脚,也许,在将来,后人记载寒门崛起的历史时,会把我周文德名字记下也不一定……”
    李云鹤听了,心头松了口气,笑道,“如此就好。”
    而此时,回到宋家的宋凤德快步走向书房。
    书房里,宋长洲正在凝眉看信。
    “儿子给爹请安。”宋凤德恭敬做礼。
    “凤德,你回来了。敏德来信了。你看看。”宋长洲将手里的信递给宋凤德。
    宋凤德拆开一看,一愣,惊愕不已,“爹,敏德他……”
    “嗯,他加入了北甲神军的精锐军,然后……和沈高义一起洗劫了蛮族的王族聚集地,顺便,杀了一个叫做大汗的男人。很可惜蛮族的女人不合口味,没有掠走女人他觉得很遗憾。”宋长洲面无表情的说着。
    116凤凰于飞4
    宋凤德听着宋长洲的话,神情也木然了,敏德这个笨蛋!!竟然参与到这种事情里去了!
    “爹,怎么办?”宋凤德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头叫嚣着要把宋敏德这个白痴弟弟抓回来关祠堂的想法。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宋长洲苦笑一声,随即又释然的对宋凤德说道,“如此也好,敏德能够参与其中,为我大夏朝尽一份心力,也是好事。看来,沈高义也是想着要拉拢我们宋家的。”宋长洲说着,心里开始算计着,既然沈高义有着要拉拢他们宋家的心思,那么,将来要谈判的时候,就可以稍微提高一些筹码了。
    “但是……爹,如此一来,我们宋家就全无退路了。”宋凤德低声说着,素来喜欢把事情考虑的更加周密的他,还是担心着,若是沈高义万一出事,敏德会被怎样拖累,宋家会如何?到时候若是宋家不幸被拖累了,宋家也许不至于倒下,但是阁议里只怕再无一席之地!
    如今李家因为李云鹤的关系和帝君成了同盟,郑于两家就无需多言了,温国师因为雨妃关系,和郑家于家不断套着近乎。他们宋家却是不靠帝君,也不靠雨妃,尴尬的保持着中立。如果他们宋家选择了沈高义,那么,宋家可就要和其他五个世家扛上了。
    “凤德,你思虑缜密,为人谨慎,这是你的优点,但,你却欠缺了一点果敢,而敏德虽然冲动,想事情不周到,但却有着你所没有的果敢。”宋长洲说着,侧头看向宋凤德,慢慢说着,“你还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吗?你还以为沈高义所作所为就是他一人的主意?蛮族的王族聚集地是你想打就能打得进去的?蛮族的大汗是你想杀就能杀的?这其中若是没有细致周密的调查,若是没有一个完整的布局就能做到?还是在张君铭逼走大将,独自一人苦守栖霞关的时候?蛮族二十万兵啊,张君铭又如何凭借三万大军守住栖霞关?难道那张君铭是神?哪怕张君铭他是神,我也决不信他能够凭借三万大军守住栖霞关!这期间,他必定还有其他人的帮助,且,最重要的,凤德,情报!他必须手中有蛮族的详细情报,他必须知道,蛮族二十万的统帅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有着何种的弱点?”
    宋凤德闻听这话,心头一震,对啊。这期间桩桩件件看上去很普通,民间百姓都说张君铭是军神,可,一个军神的诞生有那么容易吗?
    那岂不是――背后……
    “不管是沈高义千里走单骑也好,还是张君铭独守栖霞关也罢,这背后定然是有人,一个非常高明的人,一个……有着强大情报的组织!”
    宋凤德一听这话,心头一凛,拱手低声问道,“那么,爹,我们……”
    “我们要合作的不是沈高义也不是张君铭,而是他们背后的人。”宋长洲压低声音说着。
    “儿子明白了。”宋凤德低声说着。
    能够将沈高义那样的强硬派设入局中,或者说能够指使沈高义的……这背后的人该是多么的可怕!而如果有所谓的组织的话……又该是多么可怖!
    然后,其他人呢?既然爹推断出来了,那其他人呢?
    “爹,李家他们?”宋凤德低声问着。
    “哼,李云山这狡猾的狐狸!凤德,你且记着,李家最大的支柱不是李福泽也不是李家的那个老不死,是李云山!李家只要有李云山在,李家就败不了!至于于家,郑家,目光短浅,成不了气候!刘家和张家碍于自身是平衡者的关系,他们不会管谁是帝君,谁又得到了什么好处,只要大夏的江山和阁议完好那就行。当然,他们是不会坐视大夏完蛋的。”说到这里,宋长洲冷笑了起来。
    ――刘家张家,自视甚高,以为他们手掌平衡,就高于其他世家!却连蛮族大举入侵,栖霞关只剩下三万人独守的事情也不关,竟然打着平衡的旗号,不支持他和李云山的调兵支援的建议!
    若不是那不知名的神秘人背后筹谋,大夏现在早就混乱了!
    这样的平衡者有什么用处!
    宋凤德沉默的拱手站着,对刘家和张家,他自然是甚为厌恶的。
    若说郑家和于家是沉迷于权欲而目光短浅,那么刘家和张家就是不作为!
    而很多时候,不作为比目光短浅更加令人憎恶!
    “凤德,你一定要记住,站在高位者,身负的便是天下!”宋长洲一脸严肃的说着。
    “是!儿子明白!”宋凤德恭敬说着,接着低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宋长洲听着,慢慢的皱起眉头,这次的恩科大考,几乎朝野上下,说得夸张点,包括天下人都在盯着!
    如果恩科大考,寒门士子要是爆出点丑闻来,那就严重影响寒门士子的出头!世家豪门自然是不愿寒门士子的出头,他们恨不得将寒门士子紧紧的攥在手心里控制着,郑家,于家就是一个代表,而刘家和张家自恃平衡者,最为顽固,定然也是不愿大夏延续了几百年的格局被打破。
    李家现在和帝君沆瀣一气,肯定是希望能够控制寒门士子,而唯独周文德,这是一个异类。明明有才有德却甘愿做着六品官,和李云鹤的关系虽然近一点,但却是和李家没有什么联系。
    这样的人加入了恩科大考的这场博弈中……
    “凤德,你做得很好。”宋长洲说着,看向宋凤德,“和周文德交好吧,这是一个有趣的人。”
    “是!儿子明白。”宋凤德又抬头问着宋长洲,“那爹……这次恩科大考还有两天,估计还有事情要闹出来……”
    “哼!你不用太担心,寒门士子们也不是吃素的。”宋长洲哼笑了一声,而且……那隐藏着的高人……神秘的组织……一定不会放过这次的恩科大考的!
    在宋长洲分析着种种的时候,此时的京都某间茶馆的厢房里。
    “哼!该死的于家!竟然敢诬陷陶明兄!”一高瘦书生愤然说道。
    “只怕这种事情明天还会发生啊。”另一年长书生皱眉低声喃喃着。
    “我们能够做什么?他们是主考官,想做什么还不容易?”
    “不,正是因为他们是主考,他们要做的事情定然不会这么容易。”另一文弱书生神色严肃的说着,“今日之事,那周大人,宋大人,还有李大人不是都在为陶明兄争取机会吗?”
    “没错,今日若无这三位大人,我陶明只怕早就拖累大家了。”陶明低声说着。
    “所以,我们没有必要这么绝望,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大家提高警惕,同时,也要准备万一爆发事端,我们要怎么应对?”文弱书生继续严肃说着。
    “没错。源少主给我们的信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冷静,克制,自信。”
    “对!对!源少主这话其实已经在提醒我们了。都是我们太大意了,世家豪门扎根大夏将近千年,怎么可以一下子就被我们打败!是我们太轻敌了!”
    “因此,我们不必要自乱阵脚,我们先商议明日要做的事情。”
    “好……”
    而在这样的夜晚里,因为恩科大考一事还在商议的,还有――郑家。
    “这么说来,还没有查到?沈高义背后一定有人,李家背后也肯定有人,否则他们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站到帝君那边去。几百年来,对帝君,我们从来都不会这样的支持!李家李云山是个老狐狸,他既然让他唯一的宝贝弟弟亲近帝君,肯定是有了什么依仗!”面容苍老但目光阴鹫的老者用沙哑的声音慢慢的说着。
    “可是,爹,我们查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啊。”
    “废物!”老者突然厉声喝斥。
    中年瘦弱男人赶紧低头,不敢多言。
    “我们一直以来暗中操控,整个大夏朝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吗?!可现在,明明就有另外一股力量把我们多年来的经营全都打散了!李成玉,蛮族,那可是我们苦心经营多年的暗线!明明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寒门闹事,帝君夺权,阁议出现混乱了,这个时候引领蛮族入关,我们就可以趁机占据帝宫!但现在,毁了!全都毁了!张君铭,李玄雨,沈高义!就三个人毁了我们多年的布置!你说他们背后没有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王族聚集地你当初亲自去联系的时候找了多久?一个月!你整整找了一个月!还在聚集地待了半个月才能被大汗接见!但是沈高义只是一个晚上就取了蛮族大汗的首级!”
    中年瘦弱男人扑通跪地,羞愧的说着,“是儿子无能!”
    “罢了!你起来吧。”老者长叹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你也已经尽力了,是爹……过于急躁了。”
    中年瘦弱男人惶恐的抬头看着老者,“爹,要不……我派人去接近他们?”
    “不,这没用。现在还是把恩科大考一事解决了再说。”老者缓慢摇头,抬头看向外头的漆黑的夜晚,喃喃道,“早晚,早晚,会知道的……”
    “是!”
    “环儿,你且记住了,这次的恩科大考绝对不能成功!”
    “是!”
    “下去吧。”
    中年瘦弱男人退下了,这只点了蜡烛的书房里只剩下老者一人,然后,老者哑声开口,“药王的徒弟是谁?”
    “周文德之二子周乐雅。”
    老者眯起眼睛,那个当初被清河周家毁了声音终身失语的孩子?
    “盯紧他。然后……想办法把他抓起来!”
    “药王不好对付。”
    “哼!药王只有这么一个徒弟,再难对付,他也不会坐视这唯一的徒弟不管!另外,周家的事情,你要仔仔细细的给我调查清楚!”
    “这就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老者沉默了一下,咬牙说道,“好!就算是最后一件事!”
    “那么,告辞了。”
    117凤凰于飞5
    翌日,恩科大考第二天。
    儒学院跟前,应考的士子们自发排成队伍,当周文德到来时,就看见这些应考的士子们不但自发排成队伍,每人手中只持有笔墨,一只手拿着油纸包,油纸包已经打开,可以看见,所有的士子们手里的油纸包都是干馍馍。
    周文德沉默的站着,看着这排成队伍的神情肃然端正的……只着了亵裤的士子们。
    “哇哈哈!快看!快看!就这样子,还是读书人呢!”
    “唉,世风日下,有辱斯文啊!”
    “呸!就这样的还参加恩科大考!没得丢了祖宗的脸皮!”
    ……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其中不少人都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但不管围观的人如何辱骂,寒门士子们依然沉默的排着队伍,一手持笔墨,一手端着打开的油纸包。
    “这是怎么回事!”李云鹤惊愕的声音在周文德身后响起。
    “你说呢?”周文德说着,抬脚朝儒学院走去。
    “哼!一群斯文败类!”于姓官员冷笑一声。
    “于大人!慎言!”宋凤德冷声说着。
    于姓官员转头冷笑了一声,就不屑的转身走了上去。
    宋凤德侧头看着那群排队站在儒学院门前的只着亵裤的寒门士子,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周文德站在寒门士子跟前,在门官击鼓示意四周围观百姓安静下来后,周文德沉声开口问道,“为何如此?”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吾等所为,不过是为了清白而已!”领头的陶明朗声回答着,神情平静而坦然。
    周文德挑眉,原来如此。
    站在周文德身侧的李云鹤也恍然,看着这群只着亵裤,在这个秋冬交错之际依然挺直背脊,神情镇定坦然的寒门士子,李云鹤不由微笑了起来。
    ――这倒是群妙人啊。
    宋凤德也暗自颔首,不错,光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