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飞檐
第一场雪没下太久，不多时，待到四人从青冥楼里出来的时候，那雪已经停了。地上留着不算厚但也并非很薄的一层雪，走在上面隐隐有着轻响声，听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蔡京看着周围来往不息的人群和京城中明亮的灯火，突然有些感慨的说道：“想一想，难免有些感慨，或许是到年纪了吧。”
“感慨什么？”元十三限的声音从斗笠之下传了出来。
“感慨，这大好江山，若非是木王爷，何人能够受之。”
蔡京这话说的诛心，莫说是此时他为木小九手下部署，便是昔日木小九与他不熟，他也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今日开口，无非是因为真的有感而发。
“蔡相这话，其实并不尽然。”木小九摇了摇头，此时街上人声鼎沸，旁人倒也不会注意或是听到这看似普通的几个人的交谈“这大好江山，总有人守。昔日、今日是我木某人站了出来，但即便没有木某人，也会有李某人、张某人、王某人等等……站出来。对这中原大地和生活在其上的人，总要有些信心才行。”
蔡京笑了笑“一时感慨，想不到倒是失言了。”
正说着，木小九突然脚步一停，抬头向侧上方看去。元十三限和米苍穹也同时想那个方向望了过去。
那个方向上的建筑也是这条街上一家酒楼，喧哗热闹。但木小九看的并非是这酒楼，而是酒楼的屋檐之处。
此时此刻，酒楼顶端，飞檐一畔，两个女子赫然正在上方对峙着。
米苍穹和元十三限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木小九。
木小九自然明白这两个人的意思，他轻轻摇了摇头“算了，我来吧。今日就到这里，元先生、米公公，蔡相就有劳你们两位了。”
元十三限和米有桥听出了木小九的言外之意，顿时点了点头，提起了警惕心，护着蔡京向前方走去。
待到这三人走后，木小九眨了眨眼，裹了裹身上的白狐裘披风，然后朝着那座建筑走去。
“哟，客官，要点什么？”刚进酒楼，一个小二顿时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前后招呼着木小九。
木小九从怀中取出了特使牌子，在小二面前晃了晃“我叫木小九，把一楼二楼的客人全部清出去，然后关门。明日过来的时候，柜台上会给你们留下些黄金，算是顶了你们今晚挣的，和酒楼损坏的赔偿。”
小二咽了一口口水，看着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子黑气的木小九，一时间两股战战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特使牌子他不认识，木小九这个大名他当然听说过，可他又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不是那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木小九。
好在木小九也没打算用这两句话让这小二听话，前面所说只是为了自证身份，以免那小二时候被掌柜责罚而已。下一刻，木小九轻轻点了点手指，杀意从他身上席卷而出，直接将整个酒楼的一楼二楼完全笼罩。一时间，不论是不是武林中人，所有客人顿时如遭雷击，被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的向外面跑去。那小二更是傻了眼，在木小九面前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想起来转身跑走。
待到酒楼一楼二楼变得空空如也之后，木小九这才迈开步子，走向了柜台，从中选了坛老酒，一只手拎着，一只手扯开了泥封扔到一旁，然后顺手抓起了一个酒斗，在里面舀了一口倒进嘴里。
“还不错。”木小九笑了笑，一手拎着酒坛子，右手拿着酒斗，从楼梯处拾阶而上。到了二楼也脚步不停，继续走了上去。
直到他踏上三楼楼梯口的那一刻。
不知多少只弩箭齐齐朝着木小九飞射过来，近乎笼罩了木小九全身以及四面八方。
木小九一边喝着酒，一边向上走，似乎对那些弩箭毫无察觉，只是面色如常。而那些弩箭在射到楼梯扶手旁的那一刻，却齐齐停了下来，然后一支支的跌落到了地上。
“这么好的雪夜，你们却来杀人，而且，还是来这座京城里杀人。”
木小九将酒坛子随手放在了地上，然后将酒斗放在了里面。这短短两层楼台阶的距离，他已经喝下去了整整半坛子这烈酒“你们说，你们是觉得自己有本事挑战我。”
“还是说……”木小九抬起了一根手指“你们不知道，这京城现在，有我在？”
下一刻，一道道剑气在木小九的身边凝结而出，然后齐齐向前方呼啸而去，有若剑雨一般，道道都是凌厉、凶狠，透着满满的疯狂杀意。
一波剑气过后，整个三层楼里，只剩下七个人还站着。而在这波剑气出手之前，这层楼里最少站着三十七个人。
即便是剩下的还活着的那七个人，此时此刻也是各个狼狈不堪，浑身是血。
“楼上那个人，那个跟我手下对峙的人，是谁？我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却认不出来。还有你们，又是谁？”木小九开口问道：“说，我让你们七个有点本事的人死的痛快一点。不说，今天晚上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挑衅我究竟是个什么下场。”
七个人面面相觑，全都沉默了。下一刻，不知是谁带头，七个人竟然同时抽出兵器，仿佛悍然赴死、英勇就义一般齐齐朝着木小九冲了过来。
木小九轻轻叹了一口气，随手一指，剑气洪流奔涌而出，直接将七个人手中的兵器击飞，同时废掉了七个人的手筋和脚筋。
“非要这样，一点也不痛快。”
木小九走向前方，屈指一弹，一团气劲从他指间射出，然后在半空中又突然化作了七团，同时封住了这七个人的穴道“在这等着吧，晚点再过来处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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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书手持秀刃，背背红伞，单膝跪在地上，嘴角蜿蜒流下了一丝鲜血，看着像是一条通红的小蛇。
“你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非要阻挠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