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张小发恶化
张小发和他爹至今还没回村,说是在城里瞧病,如今七天已过,我想有点凶多吉少吧!
张小发爹拒绝就医,还散播流言,就我来的私心来说,我自然是希望他吃点苦头涨涨教训。
不过,从医德还有我林家的名誉出发,我知道他们父子早晚来找我,所以这阵子我半步不离开村庄,并且早早预备下一服药。
通过这阵子的朝夕相处,我发现吴八一除了懒、馋、爱吹牛这些缺点以外,人性还是好的。
而吴八一的母亲,听他讲有咳嗽的症状,一直去不了根,眼下还在沈阳呆着,天天医院和家两头跑。
我准备有时间的话,去看看他娘,兴许能治一下,举手之劳的事情。
这天早上,一阵哭嚎声从门外传来,我急忙披上衣服出来开门,门外站着张小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们,一看见我,全都围过来又是哭又是央求,有几个和张小发关系特别近的,甚至跪下来了。
张小发的姨抹着眼泪,哀求道:“林先生,小发这孩子从小就没了娘,又摊上个糊涂爹,他真的是个可怜孩子。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发吧……这孩子怕是……唉……”她哽咽地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连忙搀扶她,“您快起来,我这小辈哪消受的起,咱进屋说吧!”
张小发的姨却固执地摇头,说:“林先生,小发得了怪病,所以他爹才一肚子邪火,没头苍蝇似的乱发脾气,前阵子小发这糊涂老子确实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念在他也是着急孩子的份儿上,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今天我们来,只当是来陪罪的。求你一定要救救这孩子,要不我今天就不起来了。”
唉,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长叹口气,“您放心,我没说不救小发的,药其实已经预备好了。都快起来吧,咱们赶紧到小发家里去一趟!”
见我松了口,大伙慌忙搀扶起张小发的姨,又是对我一阵千恩万谢。
我叫吴八一拿上我包好的药,二人一道去村里。
半路上,张小发的姨和我说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那天张小发爹听说治好了也要不育,死活不答应。
第二天父子俩就去了城里,到大医院去挂专家号,几乎所有检查都做了一遍,专家只说可能是水里的微生物感染,开了几服药先吃吃,观察一下。
张小发的爹又不放心,带儿子去另一家医院,也是全套检查折腾了一天,这里的专家又说是皮肤病,开了完全不一样的药。
连接几天,各种求医问药,鞋都磨薄了,可各家医院给出的结论都不一样,张小发每天吃的药得拿碗装,还要喝中药。
他吃了就吐,肚子里根本留不住东西,每天嚷嚷着要喝燕子肉甲鱼汤。
张小发的爹也是焦头烂额,几天休息不好,火气燥得很,喝斥儿子不听话,叫他好好吃药。
张小发本来就生着病,情绪也不好,当晚就从招待所跑了。
张小发的爹火急火燎地到处找儿子,把亲戚都叫来了,还报了警。
着急上火地找了一天,后来听说警方接到报警,说某公园的湖里可能是有人祸害里面养的鱼,好多鱼都死了。
等赶过去一看,公园里不少鱼都翻了白肚皮,而且好多都被吃得仅余残尸剩骸。
为这事,警方、林业部门、野生动物部门都跑来了,一开始怀疑是有外来入侵物种,甚至还有专家开着小船用声纳寻找。
直到晚上,只见一个人影浮上来,嘴着叼着一条鱼,游得像水贼一样快,小船开足了马力居然都跟不上。
警方准备用麻醉枪,这时张小发的爹闻讯赶来,在河边大喊张小发的名字,张小发这才游到岸边。
当时张小发全身赤条条的,皮肤白得像得了白化症,头发竟然秃了大半,只剩下稀稀的几根贴在头皮上。
张小发痛得嗷嗷叫,拼命挣脱,说:“爹,我热得不行,让我回水里呆着!”
张小发爹痛心疾首,连日来的担忧、焦虑变成一记耳光狠狠掴在张小发脸上,打完自己也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哭起来,拼命地捶自己的头大骂造孽。
张小发这模样,简直跟个怪物似的,专家们都吓呆了。
还好亲戚们及时赶到,说张小发是得了怪病,并表示会赔偿公园的所有损失。
连夜把张小发带回来,这一路上张小发爹都在哭,一晚上过去,他头发直接白了一半,看着叫人心疼。
张小发回村之后也是不停地闹,非要去池塘捉鱼吃,谁拦他就打谁,亲戚们没有办法,只得合力把他捆起来。
张小发爹可能是心灰意冷了,则任由亲戚们张罗,他一边抽烟一边垂泪,尤其是听说李有田几天前就康复了,现在活蹦乱跳的一点事儿也没有了,他更是懊悔不已。
张小发爹默默地离开了,亲戚们见他半天没回来,出去找,发现他竟然在屋后面的树上拴好了皮带,准备上吊。
亲戚们好不容易把他劝下来,张小发爹一边哭一边打自己,说他糊涂,不该不听林先生的,现在害了张小发,自己也没脸活下去了。
说罢,张小发的姨抽泣着说道,“林先生,我们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小发的爹说,哪怕现在是倾家荡产也要救小发。之前的事情请你大人有大量,别跟那糊涂玩意儿一般见识,只求你大发慈悲救救小发吧!”
我听着也很心酸,可什么叫作“没想到”呢,十天前我就已经清清楚楚地说明利害,然而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撞南墙都撞得头破血流了才迷途知返。
我先是劝了她几句,又正色道:“张叔在村里说我的那些话,我并没有往心里去,人我肯定是会救的!可有件事情我必须讲明白,这一次张家必须完全听我的,好好配合治疗……”
张小发的姨听了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不住地点头,“好、好!林先生你说啥是啥!”
“还有,张小发可以治好,可是他少了的器官,是无论如何都长不回来的,当初我说的清清楚楚,是他们自己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机,这件事情就不必再求我了!”我又给她打了预防针,以免到时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