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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过来,是因为她想要回孩子的抚养权,听说你不同意,她还是请了我们过来调解。”
    肖长山眉角的青筋直跳,他看了安主任一眼,说道:“什么既往不咎?我们本来就没打过她!”
    接连调解了这么多天没效果,安主任已经有些耐烦了,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说;“这事我们先不提,今天主要是来说许女士孩子的抚养权的。”
    肖长山说;“我是孩子的二叔,抚养权我是不可能放弃的。”这时许青梅插嘴说道;“你是孩子的二叔,我更是孩子的亲妈。”
    肖长山冷笑了一声;“你现在知道是孩子亲妈了?当时丢下孩子时怎么没这么想过,前些日子跑到幼儿园在孩子面前胡咧咧时怎么没这么想过?”
    许青梅用手帕擦了一下眼角,不服气的说;“我一个女人,当时要是有办法,怎么会丢下孩子!”
    许青梅表现得柔柔弱弱,况且她又大着肚子,因此在安主任眼里,自然就显得肖长山咄咄逼人了,她说;“肖先生,国家有法律,许女士是孩子直系的亲属,她有优先抚养孩子的权利。”
    肖长山没看安主任,而是直直看着许青梅,问道:“你扪心自问,你是个合格的妈吗?孩子当时那么小,你不管不顾,带着我大哥所有的钱走了,现在家里刚分了拆迁款,就跑过来想认孩子,你打得什么主意,别人不知道,我心里还能没数吗?”
    许青梅只顾哭,她旁边的男人不停的安她,又转头对肖长山说;“她一个女人,总要为自己的下半辈子打算,总不能你哥死了,还要她守一辈子的寡吧。”
    看着这狗男女在自己跟前演戏,肖长山真是觉得心里膈应,他横了王光强一眼,说道;“没人要她守一辈子寡,只是她对孩子太绝情了,你既然不要孩子,这孩子以后就我来养。”
    王光强假模假式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她当时带着一个孩子,再找人得多难,那时我们日子也过得不好,这两年稍微强了一些,青梅就想接回孩子,你这一两年来也不在家,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要是不让孩子跟着亲妈,实在说不过去。”
    这男人果然比许青梅强得多,一句话就把许青梅的形象塑造成可怜无辜思念儿子的女人,反倒肖长山成了不通情达理的了。
    顾航已经有些急了,他可不想城城被接走,顾航见肖长山正要开口说话,便拉了他一下,又看着许青梅开口;“城城妈妈,你现在已经有了新家庭,也马上要有孩子了,想来也顾不过来两个孩子,不如就让城城跟着我们,以后你想看城城了,随时可以过来看。”
    哪知还不等许青梅说话,王光强先开口说道:“这个不用你们担心了,不过多个孩子,我们还是能养得起来的。”
    许青梅也说;“我自己的孩子,当然要我自己来养。”她顿了一下,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她说道:“要是寻常的家庭也就算了,你们两个男人一起过日子,这不是明摆着要带坏我儿子吗?”
    听了许青梅的话,顾航脸都白了,肖长山脸色也很难看,再看妇联来的那几个人的表情,很明显已经是知道他们的性取向了,安主任看着他俩,说道;“我希望你们让出孩子的抚养权,毕竟像你们这样的家庭,实在不合适养小孩子。”
    正在这时,房间里的门被拉开了,肖城冲出来,扑在肖长山怀里,哭着说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跟二叔在一起。”
    原来,自这些人进门后,肖城就一直在躲在房间里偷听,当他听说他妈妈可能要把带回去后,马上从里面冲了出来。肖城又对着许青梅说;“你都要做别的小孩的妈妈了,我不想跟着你,我要跟着二叔。”
    肖城说完,许青梅也跟着哭了,她说;“这话是谁跟你说的,我就算要生弟弟妹妹,你也是妈妈的小孩,妈妈那时候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就算妈妈错了,还不能给妈妈一个改正的机会吗?”
    许青梅这句话意有所指,妇联的几个人都一起看向肖长山和顾航,有两个年轻的,甚至眼里已经带了鄙视的神色,有这么教孩子的吗?
    肖城又哭又闹的,他哭得直抽气,嘴里又说;“我不要你这样的妈妈,你走,你们都走!”
    肖长山对顾航使了一个眼色,又说;“把孩子抱进去。”顾航马上抱着肖城往屋里走,肖城伏在他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嚷着;“我不跟妈妈走,妈妈是坏女人。”
    等顾航抱着孩子进了屋里之后,许青梅还在哭,安主任看了肖长山一眼,说道:“肖先生,你也看到了,孩子需要一个正常的家庭环境,你们这样的家庭,给孩子带来的,也许是一生的影响。”
    妇联的安主任这句话很重,肖长山听了,心里气得一滞,王光强还装模作样的说;“我们都知道你对孩子好,只是孩子需要爸爸妈妈,我虽然不是他的亲生爸爸,但是一定会对他的好的。”
    肖长山怒了,他说;“你们别想了,我是不可能放弃孩子的抚养权的。”
    戏剧化的一幕出来了,许青梅听了肖长山的话,‘扑通’一声跪倒在肖长山面前,她说;“你就可怜一下我们母子俩,把儿子还给我吧。”因为她大着肚子,刚跪下来,脸色就变得苍白,她男人立马扶起她,嘴里说;“你这是干啥,你放心,妇联的同志都在呢,他们会给咱们一个交待的。”
    肖长山只觉得目瞪口呆,他心里又气又怒,对许青梅喝斥道;“你真就差那么几万块钱?”许青梅哭着说;“钱我可以不要,我就要孩子。”许青梅这是打算以退为进,先得到肖城的抚养权,再弄到钱就容易了。
    为了这么一件事,他们快闹了大半个月了,妇联的安主任也有些生气了,她对肖长山说;“肖先生,你要是不配合调解,那我们就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让许女士通过法律途径来要回孩子的抚养权,不过我们妇联会一直站在许女士这边,就算打官司,你的胜算几乎没有,不过是白白浪费财力跟精力罢了。”
    肖长山气得脸都青了,他当然知道打官司自己胜算小,不说许青梅是肖城的妈,再加上他跟顾航两人的关系,国家不承认他们这样的群体,打官司是必输的,不过要他放弃城城的抚养权,他实在是不甘心。
    许青梅对肖长山说;“我们也不想到那一步,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仍然坚持,那就只能法庭上见了。”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妇联也认为没有再调解下去的必要,许青梅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们就离开了。
    顾航抱着肖城从屋里出来时,就见肖长山神色疲惫的站在客厅,他呆呆的喊了一句;“长山。”
    ☆、第 74 章
    很快,法院的传票已经过来了,这几天家里的气氛很凝重,肖长山除了求助律师以外,最终还是决定回老家一趟,这趟来去很快,他请当地的街办先开了一份证明,是许青梅当时遗弃肖城的一个说明,另外一个是关于许青梅男人的,王光强原本有一双儿女,许青梅又马上要生了,再加一个肖城,他跟许青梅两人都没工作,经济能力不足以抚养肖城,他希望以此来说服法院能将顾航判给他。
    等肖长山拿到两份老家开的证明,刚回到吴市,第二天便是开庭的日子了,顾航请了假跟着一起去,两人都想保护孩子,开庭这日,顾航跟肖长山原本已经把肖城送到幼儿去了,不过中途接到通知,如果有必要,可能需要孩子出庭,最后到法院去时,两人只好把肖城一起带上。
    路上,肖长山和顾航都没有说话,肖城很敏感,知道他二叔跟航叔叔不开心,也始终一言不发,最后到了法院时,意外在门口遇到许青梅他们一行人,陪同的除了他男人王光强以外,还有两位妇联的人。
    肖城看到许青梅,眼睛里已经带了一些怨色,许青梅也看了他一眼,随后望着肖长山说;“我真的不想最后闹到法院来,毕竟你是孩子的二叔。”
    肖长山冷冷看了一眼这个自始至终都在演戏的女人,随后对顾航淡淡说道;“我们进去吧。”
    肖长山眼里满是对许青梅的不屑,即使他们知道自己的胜算很低,没到最后一刻,肖长山和顾航谁也没放弃,两人牵着肖城一起进了法院里,留下许青梅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到了九点整开庭,肖长山独自走到被告席,旁边是他们花了大钱请来的辩护律师,姓孙,肖长山和顾航跟他接触过很长时间了,只是这位孙律师虽然答应替他们辩护,但是也说明,这次他们赢面非常小。
    顾航跟肖城就坐在下面,这一大一小自坐下来后,就一直担心的注视着肖长山。另一边的许青梅也有律师,不过是社会上的公益律师,不需他们花费一分钱,另外还有妇联组织给他们提供帮助。
    依照流程,先是做了一番调解,肖长山和许青梅都不认可,之后是许青梅这边的律师声明诉求,到这一阶段其实已经不需要肖长山的发言了,主要就是两方的律师来辩诉。
    在许青梅的律师声明诉求完毕后,孙律师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他朝着审判长说道:“原告在两年前,因丈夫意外死亡,带走其所有财产,将亲生儿子遗弃,已经构成遗弃罪,并且在我方辩护人刚刚分到拆迁款时,又要求得到孩子的抚养权,不知其居心何在,另外,据我方了解,原告方与原告目前的丈夫目前没有经济来源,且原告丈夫已经育有两个孩子,第三个孩子也即将出生,在经济条件得不到保证之下,我方认为,原告目前不适合抚养孩子。”将辩诉念完之后,何律师对审判长道了一声谢,便坐了下来。
    审判长望着许青梅这边,问道:“请问被告所陈诉的是否属实?”许青梅和王光强跟律师耳语几句,而后他那边的律师说道:“被告方所言我方不同意。”
    顿了顿,许青梅那边的律师又说道:“第一,原告方并没有遗弃孩子,而只是在其自身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之下,暂时将孩子寄托在被告方,而现在,被告却想将孩子据为已有,其次,被告申诉中提到因为经济状况不良好,就不能抚养自己亲生的孩子,换言之,是否所有经济条件不好的父母,都要以此为借口将自己亲生的孩子送走?因经济条件不好,而阻止亲生母子团聚,是我方万万不能接受的。”
    许青梅这边的辩护律师完全是避重就轻,肖长山扭头看了一眼许青梅,见她一脸的势在必得,肖长山冷冷的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孙律师站起来又问;“请原告律师回答,原告在我方辩护人分到拆迁款时来争取孩子的抚养权,目的是否是为了折迁款?”
    对方律师回道:“我方将被告告上法庭,第一,是为了我方与亲子能早日团聚,第二,我方原告先夫有均分折迁款的权利,虽然其先夫已亡,但是这笔折迁款理应由其亲子肖城继承,而肖城年幼,这笔折迁款有我方原告来管理是最合适人选。”
    接下来又是一番唇枪舌战,只是形势对肖长山这边越来越不利,台下的肖城听得迷迷糊糊,但是大半也能听懂,现在似乎他二叔这边?快输了,他急得眼眶都红了,恰巧这时,许青梅这边的律师申诉时,对审判长说道:“我方原告人作为肖城的母亲,请求得到肖城的抚养权利,请审判长同意!”
    肖城急了,从座位上站起来,涨红着脸冲着台上的审判长喊道:“爷爷,我不想跟着她,她不是我妈妈,你别分开我跟二叔和航叔叔他们,求求你了!”
    台上一片哗然,审判长用锤子敲了敲桌面,说道:“肃静!”
    顾航心里虽然也很焦急,但是却连忙把肖城拉下来,又搂住他,低声安慰道:“乖乖的别说话。”
    孙律师此时站了起来,对审判长说道:“我方请求让肖城上庭,询问他是否愿意跟他母亲一起生活。”
    肖长山跟顾航为了孩子,都决定不到必要时候,不让他上庭,谁知因为他这一声,那孙律师马上就对合议庭做了以上请求,只是还不等合议庭同意,许青梅这边的律师举手示意,说道:“孩子没有辨别能力,我方怀疑孩子是受被告唆使,此举更能说明孩子没有跟着父母,教育方面严重缺失,请求审判长同意将孩子交由我方抚养。”
    审判长那边还在小声讨论,正在这时,许青梅这边的律师看了一眼肖长山,又说道:“而且,据我方了解,被告人目前跟其同性恋人居住,在这种家庭环境下成长的孩子,我们不敢相信孩子的未来是怎样的!”
    这话刚落,台下像炸开了锅似的,顾航脸上血色尽褪,肖长山也满脸铁青,审判长连喊几声肃静,接下来说道:“现在休庭十分钟。”
    人群散去,顾航牵着孩子在法院后面的休息室里找到肖长山,孙律师也在,两人都是一脸的凝重,顾航满脸的担忧,肖长山说道:“你先带着城城回去吧,接下来可能不需要城城出庭的。”
    顾航心中一滞,连嘴唇都微微抖了起来,过了半晌,他抿了抿嘴唇,对肖长山说道:“我跟城城等着你!”
    肖长山看着他,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十分钟的休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便是审判长宣判的时候,他站了起来,念道:“经合议庭审定,?同意原告申诉,其子肖城由原告抚养!”
    锤子刚落,肖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顾航心里虽然隐隐猜到了,但是当亲耳听到裁定时,心里被凉水浇透,他转头望了一眼有长山,见他?眼底一片赤红。
    回去的路上,肖城的哭声一直没有停过,到最后都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肖长山和顾航谁都没有说话,除了沉默以外,此时没什么能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
    对肖城,两人都充满了内疚,等回到家时,肖城的嗓子都已经哭哑了,顾航心疼的眼睛都红了,他轻轻拍着孩子的背,说道:“乖了,别哭了。”
    肖城搂着顾航的脖子,哭声完全什么停止,肖长山看了他一眼,喝斥一声;“闭嘴,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肖城被吓了一下,哭声突然停止,但是接下来,哭声就更大了,嘴里还委屈的哭道;“二叔坏……”
    肖长山是想着马上要跟孩子分开,心里痛恨自己没有能力护着他,此时谁都看不顺眼了。
    顾航望着他,说道:“长山,别这样。”没有谁能比顾航更理解他的心情,两个人心里能难受得要命,他俩一个沉着脸一言不发,另一个抱着孩子轻声安慰。
    才回家片刻,门被敲响了,肖长山开门一看,是许青梅跟王光强,此时见到他们,肖长山的心情更恶劣了。
    许青梅赢了官司,又没外人在场,脸上得意的神色几乎都不用掩饰了,她说;“肖长山,我们是过来接肖城的。”她不用担心肖长山不给她分钱,在法庭时他们已经就这个情况一并提出控告,如果肖长山不分钱给他们,法院甚至可以强制执行。不过为免夜长梦多,她跟她男人还是决定今晚就直接离开吴市。
    肖城见她妈妈来了,哭得更大声了,脸上憋得通红,嘴里嘶喊道:“我不要跟她走,我不要跟她走……”
    肖长山和顾航都站在原地不动,许青梅哼了一声,说道:“我可告诉你,法院的裁定书都已经下了,你们要还是不配合,我可报警了!”
    肖长山现在都气得想杀人了,许青梅偏偏还火上浇油,倒是他男人聪明一些,知道现在没必要节外生枝,赶快带着孩子带着钱走是正经的,他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亏待孩子的。”
    王光强走过去,想抱走肖城,肖城吓得哇哇大叫,搂着顾航的脖子不肯撒手,顾航也不放手,这么一拉一扯的,肖城脸色都有点发青了,最后还是顾航不忍心,刚一松手,王光强已经抱走孩子。
    肖城在王光强身上挣扎着,双手还使劲得伸向肖长山跟顾航,嘴里哭着喊;“二叔抱抱我,二叔抱抱我……我不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  法庭这段我是瞎写的,毕竟我也没经历过这些,全都是看电视跟电影里面来得。
    至于小城城,分开只是暂时的。大概在下下章,他就又会出现。
    我真的不是后妈,虐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觉得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只不过是把不如意的事写了一点点出来,两个人相亲相爱,没有第三者插足,不必爱得死去活来,又有小城城这样可爱的包子,其实拥有的也很多啊。
    好吧,我废话了,平时我不这样的,一时心里有点感概,罗嗦了两句,昨天没更文,等会儿还有二更。
    ☆、第 75 章
    肖城走得很急,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肖长山跟顾航两个人过了很久,似乎还能听到肖城的哭声,顾航看着屋里城城的东西,心里又急又疼,不知不觉,眼泪就跟着下来了。
    这一晚,两个人没有心情吃饭,连一句话都没多说,屋里很安静,少了一个人,像是没了生气一般,肖长山和顾航俩人躺在床上一直没有合眼,快到天亮时,顾航才迷迷糊糊睡着,只是不到一刻钟,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嘴里喊了一声‘城城’,就准备下床。
    肖长山伸手拉住他,问道:“怎么了?”
    顾航说道:“城城要撒尿,我去喊他起来。”原来,肖城一般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起床上厕所,一般都是顾航起来喊他,所以顾航到了这个时间,自然就被生物钟给喊醒了。
    肖长山顿了一下,说道:“你忘了,城城已经走了。”
    顾航这才清醒起来了,他喃喃自语道:“我怎么给忘了。”
    肖长山看了他这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他将顾航拉回来,又把他搂在怀里,顾航蹭了蹭他,想起跟肖城分开,肖长山肯定比他更难过,他鼻子一酸,伸手拍了拍肖长山的后背。
    肖长山下巴抵着他的头,问道:“小航,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用。”
    顾航能感觉出他很失落,于是伸手环住他的腰,低声说道:“在我心里,谁都比不过你。”
    肖长山语气里已经带了焦虑,他说;“可是我护不住城城,也许有一天,我连你也护不住。”
    顾航摸着他的头,安慰道:“不会的,我跟小城城都信赖你。”肖长山没说话,紧紧抱住顾航,把头抵在他的肩窝处。
    肖城走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肖长山跟顾航都不能适应,家里到处都是关于肖城的痕迹,他穿的小拖鞋,他的衣服,他的玩具,刚开始几天,肖长山跟顾航两人都有些恍神,每天吃饭的时候,下意识的会准备三幅碗筷,而肖城也只是回到老家之后,才给他们打了电话,再之后,就几乎没打过电话过来了。
    其实在肖城走后,肖长山和顾航都有些后悔,如果知道最后是这样收场,即使把那几万块钱给许青梅也没啥,只要孩子能在他们身边就好,两人想到当时肖城走时哭得声嘶力竭,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直到年关接近,这才慢慢习惯。
    至于顾航,在这次官司不久之后,单位知道他性取向的事,恰巧周元章正在竞选副市长,而顾航是他介绍进单位的,他的竞争对手拿这事来抨击他,迫使顾航不得不主动辞。
    事后,周元章倒是来找过他一次,问了一下他生活方面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本来给他添了这么大麻烦,顾航心里已经挺过意不去的,不过家里除了肖长山有点可惜这份工作以外,顾航倒是觉得没什么,辞职之后,他专心在家里给肖长山帮忙,有时会跟肖长山一起去摆摊。放假之后,肖长山带着他到医院又做了一次复查,经过大半年的修养,医院也说顾航身体恢复得很快,而这段时间吃中药以来,顾航头痛的头数确实减少许多,免疫力也不像以前那么差了,医生说以后改成一个月来检查一次就成,医院去得少了,他俩渐渐开始有钱能攒起来了。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腊月底,这段时间肖长山摆摊得生活还不错,一直到腊月二十七,一般人家该置办的年货都办完了,他们这才收了工,准备置办自家的年货了。
    只是因为今天没有小城城在身边,两个人都提不起兴致来,置办年货时,顾航看到零食区大促销,聚集了一大群孩子家长,于是也拿了袋子挤过去装了一大堆零食,肖长山见了,说道:“小城城不在,咱们又没什么亲戚,少买些吧。”
    顾航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都带了点落寞,他说;“这些都是小城城最喜欢吃的。”
    肖长山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挺难过的,他走过去拍了拍顾航的肩膀,说道:“算了,咱们买回去自己吃吧。”
    这么一大堆,就他们两个,也吃不了那么多,顾航还是倒了一大半,又跟着肖长山买了一些过年要用的必需品,这才回了家,他们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就把年货都准备好了,下午,两个人决定去看看吴经国。
    自从出了许青梅那档子事,他们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来看吴经国,吴教授都有些生气了,他不高兴的说道:“你们两个没良心的,过河拆桥,把病给你们治好了,就把我抛到脑后去了。”
    肖长山暗道,这老头儿,医好这么多人,每个病人都来看你,你不是忙死了?不过心里这么想,他嘴上当然不敢这么说,还不停的道歉;“实在对不住,太忙了,这不,才收了摊子,就过来看你。”
    吴经国也知道他们家庭条件不好,估计是忙着养家呢,这才没说什么,不过鼻子里还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又往后看了看,问道:“小城城呢?”
    肖长山跟顾航两个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吴经国心里奇怪,像他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就爱跟小孩子一起玩,况且肖家这孩子可爱听话,吴经国一向很喜欢的。
    他又问了一句;“孩子呢,怎么没看到。”
    肖长山苦笑一声,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跟吴经国说了一遍,吴经国听了前因后果,气得暴跳如雷,他说;“你们两个不中用的,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怎么不早点找我,像这样的女人,就不配当妈!”
    肖长山跟顾航两个人也不敢辩驳,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听训。
    吴经国骂了一阵,越发不待见他们了,嘴里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快滚,省得看了你们生气。”肖长山他们这次过来,一是给吴经国送年货的,二来也是想着他一个孤身老人,想跟他一起过年的,现在惹了老头儿生气,都忍不住有些气短,顾航瞄了一眼老头儿,说道:“吴老,我们是想请一起上家里去过年的。”
    吴经国瞪了他一下,不过今年他儿子回不来,大年的一个人过,实在有些冷清,他又见他们两个人这么诚心,虽然很生气,但是还是说了一句:“我不习惯到别人家,你们上我家来过年。”
    肖长山跟顾航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不过老年人不就跟小孩子一样么,再者说这老头儿对他们有恩,于是便依了。
    当天下午,肖长山跟顾航两人就把吴经国家来了一次大扫除,他家地方大,想一次性做完,可能还要花一天的工夫,晚上,他们就歇在吴经国家里,吴经国虽然嘴上哼哼唧唧的,不过一向清冷的家里有人住了,其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第二天,吴经国起得很早,肖长山和顾航下楼的时候,他都已经打完一套太级拳了,吃完早饭,老头儿闹着要去购年货,其实肖长山他们买的,完全够三个人吃用了,不过吴经国坚持,肖长山和顾航少不得要依了他。
    买年货时,吴经国基本上是看到什么都想买,还专门爱往那些排长队的地方钻,肖长山和顾航还从来不知道,这老头儿一把年纪了,精力还这么好。
    一眨间,便到了除夕,依照惯例,依然是肖长山准备年菜,顾航给他打下手,不过这吴老头儿,别看他家事不通,包饺子倒是还不错,三个人包了两三百个饺子,够他们吃几天了,除夕看春晚的时候,肖长山和顾航看得挺认真,就这老头儿,不停的在旁边哼哼唧唧,一会儿说这个节目表演得假,一会儿说那个节目没过去的好看。
    现在肖长山跟顾航两个已经练就了一身本领,基本老头儿说什么,都可以左耳进右耳出了。
    好不容易等春晚看晚了,年也守完了,吴老头儿的儿子掐着点儿从国外打电话回来拜年了,他儿子在国外混得挺有出息,老头儿提起来都很骄傲,他还故意当着肖长山跟顾航的面接,说话声音都扬了八度,眼角里有藏不住的喜色。
    肖长山跟顾航这边都没什么朋友,顾航队友那边,情况特殊,一般都是联系不上的,倒是有个周元章,给他发了短信拜年,遇到这个点儿发短信的人多,通信不良好,信息一直发不出去,肖长山原本也要跟安小浩发祝福短信的,自然也是发不出去。
    这两个人一直在吴经国家里住到年初二,现在肖长山就要出去摆摊了,过年时没城管,小孩子们得了压岁钱,正是急着花出去的时候,在过年前,他就进了一大批孩子喜欢的玩具,到初二这天,就在公园门口摆摊,生意非常不错,顾航也没闲着,他进了许多五颜六色的气球,就在肖长山旁边卖,平时一块钱一个的,现在就买三块钱,短短一上午,就卖了上百个,这一整天,两人挣的钱,都快抵上他们平时半个月的纯收入了。
    初五这天,一大早,肖长山和顾航吃完早饭刚出门,肖长山电话响了,他接过来一看,区号是老家那边的,他心里突然顿了一下,接了之后,那边便传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肖长山吗,这里是松山县保安镇派出所,我们找到了一个走失的男孩,自称叫肖城,他给我们报了你的电话,说你是他二叔。”
    ☆、第 76 章
    电话那头的话音刚落 ,肖长山心里一顿,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了,顾航一旁见了,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接着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肖长山沉声说道:“孩子呢,能让我跟他说说话吗?”
    随之电话那头传来肖城的声音,肖长山心里一激动,问道:“城城,你怎么了,怎么会在派出所?”肖城喊了一声‘二叔’之后,就没有开口说话,只剩下轻轻的抽泣声。
    肖长山连忙说;“你快别哭了,二叔问你话呢。”
    小孩已经哭得不能自己,顾航听到肖城的哭声,也急了,他从肖长山手里抢过电话,问道:“城城,我是你航叔叔,你怎么了,乖孩子,快别哭了。”
    孩子这会儿除了哭,什么也不知道回应,肖长山跟顾航两个人心急如焚,又不知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只得又叫肖城把电话给派出所民警,从他们那儿了解到是在铁路沿线找到肖城的,具体情况在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民警只说让他们最好赶紧回来一趟。
    挂上电话之后,肖长山冷着脸,跟顾航说;“城城一定是遭罪了,咱们要赶快回去一趟。”
    顾航连忙说;“我跟你一起回去。”两个人现在都是自由职业人,没什么约束,肖长山略一想,就同意了,顾航进了屋里,简单收拾了换洗衣服,又带了证件钱包之类的,急急忙忙便出了门。
    肖长山跟顾航俩人到了火车站,正是春运返程的高峰时段,火车站人比较多,不过他们因为是回老家,倒是很容易就买到了回去的车票,这个松山县是他们老家附近的一个县,离他们那儿还有一段距离,两个人突然接了那派出所打来的电话,心里都揣揣不安,也不知道肖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肖长山跟顾航两人坐立难安,最后,火车终于在次日的凌晨四点钟到了松山县,这县里基础设施还很落后,现在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