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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肯定是买过的,熟么,也不算,就多多少少知道些。”
    “多多少少?”
    “这……”潘禄笑的有点开,“下官不是以前没走对路子么,总得四处碰方向,走的地方多了,知道的事也难免多一些,不过也很浅显,就表面一些,大家都能打听出来的消息,多多少少么,多多少少……”
    叶白汀就明白,这个‘多多少少’,绝对少不了,只看他想不想说。
    不过不管对方想不想,这般直接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他便道:“汤贵喜欢去花船玩?”
    “何止是喜欢,那是非常爱!”潘禄笑眯眯,“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斜芳阁的船,最离不了的就是姚娘子,所有他喜欢的姑娘,都是姚娘子给他寻的,他还大方,出手阔绰,人家干大买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按规矩,姚娘子这生意盘子,三楼是专门招待贵宾的地方,行商之人不怎么让上去,皇商又如何,两年前那位腰缠万贯的前皇商就没让上去过,汤贵可不一样,打去年来了京城,在姚娘子这里就一枝独秀,哪里都去得,别说这花船三楼,最近这两个月,连姚娘子自己的房间,他都能去……”
    “他是姚娘子的入幕之宾?”
    “那可不?姚娘子现在是不在楼里放花牌子了,往前数可是头牌,外头不知道有多少相好呢,只不过自两年前开始,就不接客了,专门经营盘子买卖,这汤贵能进她的房间,可不是了不得?”
    潘禄说的头头是道,看了看左右,低声道:“您二位怕是不知,这汤贵啊,家本不在京城,老婆孩子也不在,身边伺候的只有两个妾,他闲时便连家都不回了,基本就住在花船上……”
    叶白汀:“那潘大人可知,汤贵和昨晚酒局上的人,来往多不多?”
    “酒局……”潘禄捂了嘴,“小公子的意思是……”
    叶白汀:“就是你想的意思没错。”
    潘禄眼神就飘了:“这个……”
    叶白汀就淡了脸色,缓声提醒他:“潘大人好生说话,指挥使可是在呢。”
    潘禄怎会不知,顺着视野溜过去,果然看到仇疑青越发严肃的脸,哪敢随便推脱?
    他拽住袖子,再次擦了擦汗:“这别人的事,下官也不好乱讲,就是有一次听汤贵吹牛,说京城所有高官都在他那里买过东西,他和这些人交情都很不错,不止吏部,还有宫里的……公公们。”
    仇疑青:“是么?”
    潘禄后背一凛,又加了一句:“还说曾和这些人在花船上遇到过。”
    “花船上遇到?”叶白汀问,“你确定,汤贵说的是厂公?”
    “这……”潘禄眼帘垂下,“所以下官说他吹牛么,厂公们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想玩什么不能玩,要到花船上玩这些……这些他们玩不了的东西?真的是来玩,还是来找羞辱的?”
    仇疑青:“吏部尚书江汲洪,也在他那里买过东西?”
    “买过的吧……”
    潘禄声音低下去:“指挥使您该知道的,这官家的东西,有时配发不是那么及时,夏天的冰,冬天的碳,可不是天一热一冷立刻就能给配上,得走流程,各官署上官体贴,有时候会从商家批条拿些东西,先用着,之后再补回去,这各种采办……总需要门路。”
    一般的小商家,可能接不了这么大的单子,或者没那么多银钱流动,可以接受很久才回款,得是上规模,有余力,甚至有一定身份的巨贾,皇商最合适……
    大约觉得卖了别人,潘禄有点过意不去,最后加了两句好话:“这上官们,也是为了体恤底下人么,指挥使莫要太过上纲上线啊……”
    叶白汀又问:“这汤贵,和昨夜死者樊陌玉,认不认识?”
    “这个,下官就真不知道了,”潘禄眯了眼,眸底隐现思索,“不过下官觉得,肯定认识,约莫还有点竞争关系,或不得不说的合作?您看他们虽一个是皇商,一个是转运使,路子多少有交叠么,昨夜下官不过在魏大人和江大人面前卖个好,勤快了两分,又是劝酒又是帮忙,樊大人就有点不高兴,觉得下官故意同他比了,这都只是一晚,两个时辰都没有的工夫,可人家汤贵,皇商可是两年前就换上了,京城繁华,这日子来来往往的,樊大人那小心眼,能看的顺眼?”
    “你既和汤贵熟识,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
    “好像也是在花船上?”潘禄摸了摸鼻子,“得有半个月了吧,还是下官运气好,正好那段日子在求汤贵帮下官寻一样东西,他寻得了,在三楼招手叫下官上去,下官便也有幸,进去敬了圈酒,当时……”
    叶白汀注意到了这个停顿:“当时都有谁在?”
    不会是昨晚那些人?
    潘禄吞了口口水:“也是巧了,当时……是吏部那位小方大人的组的酒局,场上在玩投壶,气氛很热闹,尚书江大人也在,倒是魏士礼魏大人,不见踪影,不过下官离开后,听人说了一嘴,魏大人好像也去了一趟,说是送东西还是回事什么的,本人也没进屋,把江大人请出去了……”
    叶白汀感觉有些微妙,这情境,好像跟昨夜很像?
    “房间里气氛如何?”
    “下官到时倒是乐融融的,下官走后就不清楚了,毕竟这魏大人和小方大人之间,不怎么和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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