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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踉跄一下终于站稳,夏宽程再往村口看过去的时候,越野车旁多了一个人。容羽被另一个人搂着肩膀,两个人一起往村子里走。
    “严逍也来了。”干枯的嘴唇动了动,夏宽程冷笑,“怎么哪里都有他?赶着来送死吗?”
    他举起手里的瑞士军刀,对着太阳,阳光在冷白的金属上折射出锋利的线条。他伸出大拇指,指腹轻轻划过刀刃,留下一道极细的血痕。
    垂眼看着这道血痕凝固,夏宽程叠好军刀,攥在手里,低着头往村里走。
    他开始走地很慢,太阳在他的身侧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影子缓慢地移动,然后越移越快,到最后飞奔起来......夏宽程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迫切又开心,他马上就要见到容羽了,然后他会带容羽去一个地方,他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那是一座废弃很久的矿洞,藏在无人的山间,洞口杂书丛生,洞内山壁差互嶙峋,路线复杂,过道狭窄湿滑。在矿洞的最深处有一个深达百米的垂直矿坑,里面蓄满了水。
    水倒是干净清甜的地下水,清透见底,闪着幽暗的光。
    夏宽程最满意的就是这个矿坑,只有这样晶莹干净的地方才能配得上容羽。
    他知道荷花村在容羽心中的份量,他知道他一定会来。他会抱着容羽跳下去,一起死掉,然后再一起重生。
    重生到一个没有严逍的世界,再也没有人能打扰到他们,他和容羽可以永远在一起......
    严逍没个正形地挂在容羽的肩膀上,晃晃悠悠地走在人烟稀少的乡间小道上,“这小村子景色还不错嘛。”
    “你喜欢?”容羽笑着问他。
    “还行。”严逍点头。
    “要不你明天就在这里过生日?”
    “那不行,我要回家,我还要吃你做的糖葫芦。”
    容羽掏出手机,按了一个电话号码,等接电话的间隙伸手扯了下严逍的脸,“你还没吃够?”
    “这不是吃没吃够的问题,这是你之前承诺的问题。”严逍笑。
    “好,我们速战速决,弄完了就回家。”
    电话接通,容羽联系上了线人所说的那个亲戚,互相报了个地址,不大一会儿就碰了面。
    刚收到夏宽程打过来的钱,那位村民满脸带笑地走过来,“嘿,两位小哥到了,我等你们好久了。”
    “不好意思,有点远,来晚了。”容羽说。
    “你们吃饭没?”村民问。
    “我们吃过了,你吃了吗?”容羽问。
    “我吃了。”
    “那我们抓紧时间,找个地方聊一下。”容羽提议。
    “行啊,要不就去我家吧,我家没人。”村民说。
    容羽和严逍对视了一下,“可以,我们跟你走。我现在能见到当事人吗?”
    “啊?”村民眼珠子咕噜一转,试探问道,“你都知道了?我那个亲戚已经都告诉你了?”
    “差不多吧。”容羽也在同时试探他。
    因为已经有了张飞给的消息,容羽的试探显得颇有底气。
    村民带着容羽和严逍往家里走,边走边向他们介绍,“死的那位大哥的老婆不在荷花村,她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了。两个老人在,我可以去把他们叫过来。”
    严逍抓了容羽肩膀一把,容羽转过头,问他,“怎么了?”
    “我们直接去那个老人家里。”严逍低声。
    容羽:“行。”
    他们跟走在前面的村民说了这个想法,村民想了想,“也行,我带你们过去。他们家在村西头,往那边走。”他抬手指着左边的一条小路。
    村民带着容羽和严逍在小巷子里穿进穿出,越来越偏僻,斑驳的土墙随意地或竖着或垮着,大白天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偶尔从墙角窜出来一只黑猫,瞳孔眯成一条细线,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身后......
    严逍开始紧张起来,警惕地看着周围。
    全被容羽眼角的余光看了去,他轻轻搂过严逍的腰,靠近他的耳边,声音比气音还小,“别怕,我记得路。”
    严逍眉头微蹙,“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地让人发毛......你带了什么家伙没?”
    容羽笑笑,“我只带了隐形摄像机。”
    严逍斜他一眼,“你每次都这样赤手空拳?”
    “对。”
    严逍这时候才理解了爷爷跟他说过的“会送命”是什么意思,搭在容羽肩膀上的手使劲一勾,“你还真是不要命。”
    “这算什么,我上辈子那个才叫不要命。”容羽说。
    “上辈子的哪个?”严逍不理解。
    “把你推开,跟你说下辈子别见了。”容羽掀起眼皮往前看了一眼,很快地转过头亲了严逍一口,“我一直很后悔我对你说了那句话。”
    “哎呀,”严逍特别享受老公这种突然的亲吻,让他觉得时时刻刻都被人喜欢着,“那些不开心的事我早就忘记了,你也忘了吧。”
    容羽手握虚拳抵住口鼻,轻轻咳嗽了一声。
    严逍眨了眨眼睛,“哦,你没办法忘掉,小可怜鬼。”说完也探过身去,还了他一个亲吻。
    被两人这么一通黏糊,先前紧张的气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田园宁静,盛夏的熟透瓜果迎来蜂蝶,老屋夹缝里的苔藓清香扑鼻......严逍再次觉得这个小村子风景还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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