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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最末处的孙姓剑修看两位师兄似乎又要因为净涪法师的事情争吵起来,连忙来打圆场。
    两位师兄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钟墨接下小师弟递过来的□□,顺势将眼睛一瞪,说道,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就要我打消念头!听听他这话,混似我会拿出什么坏主意来祸害人家一样!
    哪儿能呢?我们师兄弟这么多年了,我和温师兄难道还不知道大师兄你的为人?大师兄你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且,哪怕是钟墨这个大师兄真的想要去算计那位净涪法师,他也做不到啊!
    就不说这会儿他们能不能离开剑冢乃至将手伸到剑冢之外了,就算他们能做到,他们所需要承担的代价也很叫人心疼啊。
    再说,哪怕是现在这个时空节点上甚至都还没有成就金仙境界的净涪法师,也不是他们轻易就能算计过去的吧?
    钟墨大剑修被孙姓剑修安抚了几句,也配合着消了面上怒火,只目视前方直挺挺地坐在他自己的坐席上,连一点眼角余光都不分给旁边的温姓剑修。
    孙姓剑修安抚完大师兄,又转眼去看他二师兄。
    温师兄,我知道师兄你也是不想让净涪法师对我浮屠剑宗淡了情分,才这般规劝师兄......
    温姓剑修转眼来平淡看他。
    孙姓剑修不闪不避地迎上自家这位师兄的目光,面上还带着一点笑意。
    你好好跟大师兄他说话,大师兄他会听的。
    温姓剑修听他这么说,直接就摇头了。
    若是我还似往常时候那般委婉,大师兄他会不会听,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在这里虚言矫饰?
    孙姓剑修眼神一动,在眼角余光看见钟墨这位大师兄明显又被撩拨起来的怒火以后,直视着温姓剑修的目光里就带上了几分恳求。
    到底是自浮屠剑宗那一场大劫以后就一直相互扶持的师兄弟,温姓剑修也不想真的完全跟师兄师弟撕破脸,便闭上眼睛,只坐在坐席上不说话。
    然而,钟墨这位浮屠剑宗仅剩的三位长老中的大师兄,此刻那心头的怒火根本就是一窜一窜的,烧得他的脸皮都显出了几分薄红。
    我知道!温师弟你在安元和这位传承弟子出现以后,就对我的安排多有不满,觉得我......
    不仅仅是我,还有孙师弟!
    你觉得我和孙师弟处处算计太过,失了作为师长的本份和责任是不是?觉得我和孙师弟因为困守在这处无人的秘境里被消磨了剑心,不复剑修的纯粹与锋锐是不是?你觉得我和孙师弟......
    温宏打从钟墨开口说话以后,眉关就开始蹙起,到得最后甚至越堆越厚,积成一座高隆的川字形。
    他听了这几句话后,越听钟墨的说法越离谱,到底听不下去,直接喝道,我没有!
    钟墨是信他的,但胸中怒火那般炙热,烧得他眼睛都红了,他需要给自己找一个能够承受住他这腔怒火的对象。
    那为何我话都还没有开口,你就觉得我在算计?觉得我接下来的动作会削淡我等浮屠剑宗与净涪法师的情分?!
    温宏也是足够了解钟墨,若说开始时候他还觉出一点委屈,到了最后听着钟墨的话语,他也渐渐地明白过来了。
    在眼下这个档口,钟墨到底说了什么,又都是什么意思,根本就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钟墨的情绪。
    他需要发泄。
    浮屠剑宗自那场灭亡大劫以后开始,就一直挤压在钟墨心头的那些情绪,需要发泄出来。
    这些情绪挤压在钟墨这位师兄心头实在是太久太久了,再不让他发泄出去,哪怕是钟墨这位大罗者的化身,也会有被压垮的可能。
    因为这些情绪,不仅仅只是这么许多年岁月沉积在钟墨心头的,还是这些年看似接近又仿佛遥远的浮屠剑宗复兴希望带给他的巨大压力。
    温宏听着耳边钟墨的怒吼声,感受着自钟墨身上冲出、几乎充塞了整座大殿的悲哀,眼底也渐渐生出了几分哀色。
    太残酷了,真的太残酷了.......
    他们师兄弟三人,在这处封闭、凋零的秘境中枯守无数年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将浮屠剑宗的道统给传承下去,希望能够看到浮屠剑宗的复兴。
    他们确实等到了。
    这一处封闭、凋零的秘境里,来了安元和这个尽管不太合乎他们心意,却是最能传承浮屠剑宗道统的苗子。
    他们或许犹豫迟疑,但他们最后到底做出了决定。
    而在定下安元和这个传承弟子的同时,他们还看见了安元和的友人。
    佛门的净涪法师。
    最开始时候,他们其实没有太过在意这位净涪法师。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历经过远古洪荒时代那辉煌至极的修行盛世的修士而言,想要得到他们的承认,出身小世界、仅仅只是玄仙境界的净涪法师,还远远不够。
    当时这位佛门小和尚唯一给他们留下的印象,也仅仅只是他似乎很得佛门某些尊者看重这一点而已。
    不过他们三师兄弟谁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佛门那么多的弟子,总有那么几个备受前辈青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时的他们对这位净涪法师最大的想法,也仅仅只是要通过他,与他背后的那位佛门尊者商量合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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