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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简呆呆地望着她们走向车队,回过神时才发现丈许开外有个碧衣美人含笑望着他。
芙蓉面,杨柳腰,两眉如春山,双眸似秋水。仪态万方,风姿绰约,俏生生立在道边。
他不由多看了几眼,只觉得似曾相识。
美人低眉浅笑,素手轻抬拢了拢鸦鬓,星眸斜溜,含羞带怯地瞥了他一眼,魏简忽觉心摇目颤,胸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陌生情潮。
他见美人作势要走,竟忍不住追了上去,拱手一礼后,期期艾艾地同她搭讪。
董飞銮满腹狐疑,不知道该假装不认识,还是亮出身份好好嘲笑一番。
她粉脸低垂左右为难的样子落在魏简眼中却成了娇怯动人,还以为是自己唐突,忙不迭地赔罪。
她有意逗他,便故作羞态,以袖掩面,优雅地福了福身还了一礼,不声不响地转身往车队方向走去。
她习舞多年,本就身姿袅娜步履翩跹,所以哪怕只是个背影,只要稍微用心,也能轻易让人五迷三道。
魏简果然着道,再次追上来搭腔,态度和先前与怀真对峙时判若两人。
董飞銮停下脚步,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子鄙夷。她当然不会因此沾沾自喜,因为她比谁都明白男人的心性,他们在美色面前暂时低头并不代表什么。
和崔旻一样,越是自大的男人越不会屈服于要强的女人。他们只会像柔弱美丽的玩物假意屈服,为得是什么自己心知肚明。
“大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她双手抱臂,满面讥诮道:“我叫董飞銮,是长公主身边的女官。昔日在郡守府侧门,咱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魏简一头雾水,皱眉回想了半日,依旧满脸迷茫。
董飞銮突然上前,柔荑徐徐拂过他俊逸的左脸,娇笑着道:“想起来了吗?”
魏简的脸‘腾’地红了,愕然道:“是、是你?”
当日她接到王嬍的信后,便命人清点了所需的药材和香料,然后要亲自押往泥阳。
结果刚一出门就被魏简带人拦住,非要派人替换她,董飞銮一怒之下扬鞭去抽,却被他抓住鞭梢拽下了马,好死不死地就落到了他怀里。
董飞銮跟着怀真狐假虎威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于是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并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后来回到高平时还碰到过一两次,他都是头也不抬扭身就走。再然后便是她孕象渐显,被谢珺派人送去须弥山休养……
“老娘变化很大吗?这就不认得了?”董飞銮收回手,笑吟吟道。
魏简铁青着脸转身欲走,董飞銮却反手扯住了他的袍袖,“你们男人就这点本事吗?只敢勾搭良家妇女,遇到硬茬就想逃之夭夭?”
“放开,”魏简不耐烦道,“男女授受不亲。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上回你指责我家公主抛头露面不守妇道的事我可还记着呢,那次要出远门无暇理论,今儿既然遇到了,那就好好说说吧!”董飞銮不由分说将他扯到了不远处的树荫里。
怀真安抚好魏家母女,并将她们送上马车后,才发现不见了董飞銮踪影,回去后等了约摸半盏茶的功夫,才看到她手中甩着一根柳条,神清气爽脚步轻快地走了过来。
“你方才去哪里了?”怀真坐定后,纳闷地问道。
董飞銮粉颊微红,有些难为情地低头揪着柳叶,然后一片片抛出了车窗。
怀真抬起她的下颌,看到她的唇妆半残,步摇微乱,心头登时明白过来,哭笑不得道:“你这是……方才去干嘛了?”
董飞銮讪笑道:“左右无事,就去教那个道貌岸然的魏简学做人了。”
“你……他、他没欺负你吧?”怀真骇然道。
董飞銮不屑道:“凭他?也就只能欺负正经人。我让他见识了一下什么叫不守妇道,估计这会儿还没回过神呢!”
怀真上下打量着她,拉住她的手,无奈道:“你呀,何必受这委屈呢!”
董飞銮忙道:“委屈倒是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人固然可恶,但长相身材还不错,何况是他想调戏我来着,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他真有操守,就该自刎以全名节。”
“但愿你不是为了替我抱不平,”怀真小心翼翼道:“不然我会愧疚难安的。”
“你想得美,”董飞銮笑着推了她一把,酸溜溜道:“有的是人为你赴汤蹈火,哪里轮得到我?”
她嘴上否认着,心里却溢满了感动。
的确,她就是看不惯魏简那种目中无人的行径。
她读书不多,听不太懂他们说的大道理,只是下意识觉得无论怀真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心悦诚服的。
男人啊,真是世上最矛盾的东西。
一面打心里瞧不起女人,一面却又本能地贪恋女色。
总有一天,她要让魏简当面向怀真道歉,也要让他对女子刮目相看。
第131章 .得逞为了能早日团聚,一切都值得。……
第132章 .奖励新鲜花样,送你上天。
二月底,怀真从高平出发。
除了来时的人马,又多了近两百名女护卫。
辛都督率领的羽林卫队仍在五祚亭,他们会晚几日出发,前往百里开外的彬县泾水渡口。
而怀真将一路向南,途经朝那、泾阳、平凉,从平凉渡口登船,前往彬县与辛都督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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