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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欢呼声像是骤然消失了,怀真只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从扇底看到了拂动的袍摆和高翘的笏头履。
皇叔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本王认为,当行国礼!”
众皆哗然,就连身侧的赵王妃也深吸了一口气。
今时不同往日,帝室衰败,诸侯割据,皇权已无多少威慑,让一个手握重兵威震边境的武将向公主行国礼,委实有些强人所难。
若他拒绝,难堪的将不止宗室皇亲。
“合该如此,多谢皇叔提醒!”出乎众人意料,他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怀真倒不在意这些名目,正欲阻止,赵王妃不动声色地挽住了她的手臂,她只得从容领受。
礼毕,两人又庄严互拜。
李晄上前执起怀真的手,将她交到了谢珺掌中,凝视着他肃然道:“本王就这一个妹妹,虽有些缺心眼,人却是极好的,且对你一往情深。望你日后能体贴她、善待她、珍视她,千万莫辜负。”
谢珺毕恭毕敬道:“殿下放心,微臣此生必将样样以公主为先,爱她、敬她、护她,与她互相扶持,同生死共进退,绝不辜负半分。”
李晄又面向怀真,语重心长道:“怀真,你……”
“我也一样!”她迫不及待道。
谢珺大受感动,眼中柔情百转,不禁握了握她的手,似再回应胸中无法倾吐的情愫。
“我不是问你这个……算了算了,”李晄澎湃到快要溢出腔子的激昂情绪陡然消失,无奈地摆手道:“走吧!”
怀真恍然大悟,他应该是要叮嘱些什么的……可是,谁让他突然停顿呢?
现在想追问也来不及了,谢珺已经扶她走上了描金朱漆卷云纹步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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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青庐看我还用得着偷着吗?
一道垂帘缓缓落下,将二人与喧阗热闹的外界隔绝开来。
余光过处,瞟到一抹绛色袍袖,怀真的心跳立刻变得狂烈起来。
车中极为宽敞,可是她的心里充盈着亢奋和激动,越来越膨胀,以至于连车厢都显得逼仄起来。
她到现在都不敢偏头看一眼谢珺,方才无意间瞥了一眼,好看到令人心神缭乱。
马车缓缓启动,她的身子微微向前一倾,他忙伸臂揽住她的腰,低声道:“小心。”
声音有些慌乱,不似方才沉稳从容。
这样的肢体接触并不陌生,但怀真心头却升起一股异样的触动。
此刻她觉得自己真像个新嫁娘了,面对陌生的新郎,羞涩矜持忐忑不安。
她的眼睛转动着,从却扇后偷瞧他硬朗坚毅的下颌以及流畅优美的脖颈,今晚一定要好好抱着啃两口。
他的脖颈很敏感,仅有的几次欢好中,她总能把他撩拨到濒临失控。
不过最后那次除外,想到那一夜,她便觉得腰腿酸软,定是前几日骑马颠簸所致。
正想入非非之际,一只宽大的手掌覆在她手上,不动声色地拿过却扇,轻轻搁到了一边,然后握着她的手,静静注视着她。
她五官舒展,是明艳大气的长相,最适合浓丽的盛妆和繁复精致的华服。
前世成婚时她才十五岁,单薄纤细,婚后数年,即便已为人母却未见明显成长,常年精神不济虚弱慵懒,与面前的怀真判若两人。
他执起她的手递到唇边郑重地吻了吻,在心里暗暗发誓,要让她此生健康平安,远离病厄,绝不能重蹈前生覆辙。
他的目光令她心如鹿撞气息紊乱,颊边滚起一波波的热浪,却不敢回望,只垂眸盯着蔽膝上的华彩绣纹。
车外的合欢铃叮当作响,车内却是静寂无声,她被困在他温柔深情的目光中,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只得试探着打破沉寂,嗫喏道:“按规矩……你不该上来吧?”
哪有新郎未行大礼之前便和新娘同车的?她是闻所未闻。
他轻轻‘嗯’了一声,郑重其事道:“这个规矩不好,从今以后改了!”
她惊愕地抬起头,尚未开口却愣住了,呆呆地望了他半晌,突然想把手抽回来,他不肯放,她忸怩道:“我、我脸烫……”
他正在想着这两者有何关系时,她已经挣脱开来,用手背掖着热烫的脸颊,下巴恨不得低到衣领内。
谢珺大感困惑,他想象中的同车场景,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明前两日的书信中,还在互诉相思呢!
“泱泱,”他倾身过来,好奇道:“你今日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连日赶路太劳累了?”
怀真满头花钗珠玉,不敢低头太久,生怕发髻歪斜步摇脱落,只得缓缓抬起脖颈,抿着唇小声道:“没有。”
“那是为何?”他不解道。
她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胸中的激动,低声道:“我不太敢看你……一看到就心慌意乱。”
“这又是为何?”他愈发迷惑。
她抬手掩住脸,轻轻跺了跺脚,羞答答道:“太好看了。”
谢珺愣了一下,哭笑不得道:“这是什么歪理?”说着去扳她的手,手指触到她的面颊,不由微惊道:“这么烫?”
他拿过却扇,轻轻为她扇着风,关切道:“好点了吗?”
软风钻进交领,在清肌莹骨间飘荡,怀真默默点了点头。
泥阳分别那日,她的确半开玩笑地说过让他好好养护一下,其实只是怕他操办各项事务太过劳累,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变化实在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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