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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俩从正厅回到安旭院子时,惠平真的累歇下了,安芷便没叫醒人,留下话,就带着春兰走了。
因为想给冰露再添置一些布匹,安芷出了安府后,没有立即回府,而是往水云间去了。
“夫人,您对冰露姐姐可真好。”春兰羡慕道。
安芷笑道,“等你出嫁那日,我也是一样替你准备嫁妆,就是不知道咱们的春兰,有没有心仪的人呢?”
“夫……夫人,您说什么呢!”春兰害羞转身,但她面皮比冰露厚一些,很快就笑眯了眼睛,抿唇轻声道,“如果真有那个人,奴婢一定会和你说……哎哟,福生,你怎么突然停下了?”
春兰话没说完,马车突然停下,害她往前扑了个踉跄,头撞到了软垫上。
一旁的安芷稍微好一点,但胳膊肘也撞了一下,赶紧捂住肚子。
福生掀开布帘,抱歉道,“前面巷子口突然跑出几个人,里面不懂出了什么事,夫人您怎么样,要不要去找个大夫看看?”
安芷摇头说不用,手肘的那点疼,还用不到兴师动众地去看大夫。
她掀开车帘,往外头看去。
右边巷子口停了几个人,正在大口喘气,说到了云家两个字,让她颇为好奇,“福生,你去问问,巷子里怎么了?”
福生拿了块碎银子下马车,很快带了消息回来,愤愤道,“说云定邦喝醉了酒,抓了个姑娘调戏,然后云家的家丁把他们给赶出来了。”
安芷听了直皱眉,虽说这是别人的事,但好好的一个姑娘被糟蹋了,那就活不成了。
她看到身后有巡逻的军士,让福生过去告知一声。
那些军士听到有人闹事,立即冲进了巷子,而安芷则是让福生把马车牵到边上。
结果军士们进了巷子没多久,就两手空空地出来了。
春兰气愤道,“那些军士肯定是惧怕云家的势力,所以故意不管的,夫人,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啊!云家就没一个好东西,正好趁这个机会,送云定邦去大牢!”
安芷眼珠转了转,她是女人,就算进了巷子也没用,“福生,你跑去水云间,让张兰姐带人去巷子里。春兰,你拿着钱袋,让那些乞丐进巷子闹一闹。”
春兰拿着钱,“唰”地就冲下了马车。
就在这时,巷子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让安芷瞪大了瞳孔。
她急忙大喊,“翠丝!”
翠丝听到喊声,停住找人,却被身后追出来的男人给按住肩膀,整个人被举起摔到了地上,胳膊不懂有没有断,但疼得她嘴巴都麻了。
“臭丫头,你还敢咬老子!”男人不是云定邦,而是穿着家丁衣裳的人,抬脚又去踹翠丝。
“住手!”安芷刚到巷子口,就看到男人在打翠丝,捡起的石头丢了过去,正中男人的后背。
“谁他么不长眼睛啊!”男人怒吼转头,看到安芷时,瞳孔瞬间瞪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因为他认识安芷。
安芷没嫁人之前,就有京都第一美人的称号,后来嫁给裴阙,更是时常出入高门世家的宴席,所以云家的家丁认识安芷,并不奇怪。
翠丝听到主子的声音,蜷缩着身体艰难展开,却没力气站起来,只能哭着道,“夫人,您快去巷子里救救冰露姐姐!”
听到冰露两个字,安芷的脑袋“轰”地响了一声,眼前一黑,往后倒下,幸好被赶来的春兰给扶住。
春兰听到翠丝的话,惊声问,“你说什么?云定邦欺负的是冰露?”
翠丝含泪嗯了一声,挣扎着扶墙站了起来。
而方才打翠丝的男人,已经吓傻眼了,愣了会,立马转身跑进巷子。
安芷头还是晕的,但怕来不及,指着巷子道,“春兰,你先去!快点!”
春兰嗯了一声好,正要追去的时候,福生带着张兰几人来了。
安芷便由张兰扶着进了巷子。
巷子是个死巷,四周都是院墙。
安芷到的时候,云定邦正准备爬墙,但被福生丢的石头砸中脑门,顿时有鲜血流了出来,人也从墙上摔到地上。
春兰冲到冰露身边,看到满嘴是血的冰露,衣襟开了一半,心疼得全身发抖,泪花成串地往下掉,“冰露姐姐,你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冰露眼睛是睁开的,也有呼吸,但神情呆滞,像失了魂一样。
春兰怎么喊,冰露都没回声。
像已经死了的人一样。
狭小的巷子里,仿佛被定格了一般,谁都不敢喘个大气。
云定邦扶着额头,看到安芷带了一群人过来,吓得退到墙角,大声辩解,“你们想干嘛?这丫头可不是我伤的啊,是她自己咬的舌头,我衣服都没脱完,你们就来了,我可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没干?”安芷的眼睛已被泪水模糊,前一会她还满心欢喜地想着给冰露准备什么布匹当嫁妆好,结果这会人都说不出话来了,她擦了眼泪,转身看张兰,“张兰姐,麻烦你去把马车牵进巷子里,再把冰露送到我的小宅院,请最信得过的大夫。”
福生听到这话,过去背起了冰露。
冰露嘴巴动了动,眼珠转向主子,想要说话,却只有血水往下流,眼眶浮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却没有一滴泪水留下,明显是方才哭完了眼泪。
“别怕。”安芷帮冰露系好衣裳,她的手一直在抖,“我一定让这畜生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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