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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嘉踩着晚霞回了府,却在下马车的时候,看到了守在家门外的江云澈。
“嘉嘉!”江云澈眼睛一亮,见了她连忙迎上来。
她皱眉,心底已经不耐起来,若不是良好的修养,她此时该是斥责出声了。自己已经解释清楚了,也不再傻乎乎的履行婚约了,十足的成人之美的好姿态,他何故还这般黏黏搭搭,惹人心烦。
沈沅嘉退后一步,冷淡地看着他,“安远侯慎言,我与您如今并无关系,以后还是不要这般亲昵地喊人了,称呼还是正常一些为好,平白让人误会。”
江云澈喉间哽了哽,看清楚沈沅嘉的漠然,讪讪地改了口,“沈姑娘。”说完,他又急道:“方才你去哪里了?我找遍了临江阁都没有看到你的身影,我很是担忧。”
方才他一转头就发现沈沅嘉不见了,来到荣阳侯府又听闻她未归,心下着急,就一直在外面等着了。
“我去何处好像并不用告知安远侯吧?”沈沅嘉语气微微冷。
江云澈见她与往日里截然不同,浑身上下都竖起了刺,他神色黯然,自己定然是伤透了她的心吧?不然她又怎会露出这样防备的攻击姿态,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便是再狼狈伤心,她仍旧想要在他面前保持完美的姿态。
他低声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伤了你的心,你以后……不要再惦记我了,把过往都放下吧。沈姑娘,你是个好姑娘,是我没有福分。你不必强颜欢笑,勉强自己。”
沈沅嘉闻言,终于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她瞪大了眼睛,只想问一句,哪来的脸?
合着他还以为自己是白花花的银子呢?她被他当成替身多年,还假戏真做/爱上了他,对他情根深种,割舍不下?自己的厌恶冷漠在他眼里居然变成了勉强自己?
这般想着,她也没了同他谈话的耐性,欠了欠身便绕过他往屋里走去。
江云澈张了张口,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决然身影,心头苦涩不已。尽管他与她没有夫妻缘分,他仍想与她好好的,哪怕以朋友的身份,可瞧沈沅嘉的态度,竟像是要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
他失望离去,背影说不出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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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沈姑娘安全回府了。”陆一闪身进了屋子,对着榻上假寐的男子恭敬地答道。
“嗯。”陆筵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好似并没有放在心上。
“属下在荣阳侯府外看到了安远侯。他与沈姑娘交谈了一番,听两人的语气,关系很是不好,属下便打探了一番,发现沈姑娘与安远侯刚刚取消了婚约。”陆一迟疑了一下,也不知自家殿下与沈姑娘是何关系,但还是如实交代了。
这次陆筵没有回应,他只是有些疑惑,陆一向来不是多嘴的人,问什么答什么,今日有些话多了。不过陆一随他出生入死多年,他向来对他也宽容几分,摆摆手就让他退下了。
他手指无意识交叠在一起,脑海中却想起刚刚陆一的话,取消婚约了
他又想起自己荒诞的梦境,嗤笑一声,反正到时候她还是会嫁给江云澈。
瞎折腾……
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他拧眉想了想,最终归结于自己的眼睛瞎了,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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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嘉一进入府中,就发现丫鬟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了她,又瞬间做鸟兽散。
沈沅嘉心里明白,自己与江云澈退婚的事怕是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刚走了没两步,荣阳侯身旁的长随沈福贵就拦住了她,恭敬地行礼后,便说道:“二姑娘,侯爷请您去一趟。”
沈沅嘉颔首,示意他在前面带路。这个时辰,沈敬仁一般是在前院的书房内处理政事,没一会儿,沈沅嘉就看到了守卫森严的书房。
看守的护卫见到了沈沅嘉,行礼之后便放她入内。
书房布置很是庄重,一副猛虎下山图悬挂在正中央,威严凛然,书房内四面都是高耸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兵书军论。
沈敬仁虽然唯利是图,但不得不说他在军事方面有极大的建树,也难怪康正帝如此宠信他。
沈沅嘉目不斜视,低垂着眼走进去,对着书桌后撰写奏折的沈敬仁慢慢屈膝,“女儿见过父亲。”
沈敬仁没有应声,沈沅嘉便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不动,半晌,她听到了笔搁下的声音,随即是沈敬仁不辨喜怒的说话声。
“起来吧。你知道为父为何叫你来吗?”
“女儿知晓。”沈沅嘉面色如常。
沈敬仁深吸了一口气,冷着声音道:“既然如此,也不用为父多说了,你今日就解释一下,为何退了安远侯的亲事?”
沈沅嘉掀了掀眼皮,露出波光潋滟的双眸,平静道:“安远侯本就不愿意娶我,他年少时得三妹妹搭救,自此一见钟情,心中属意三妹妹。后来三妹妹被流寇掳走,我代替了她成为了荣阳侯府的嫡女。这样一来,安远侯便将我错认成了三妹妹,上门提亲。如今三妹妹既然回来了,我如今只是让一切都回归正轨罢了。”
沈沅嘉语气淡淡,仿佛话语中的那个被人欺瞒的人不是她,那个浓情蜜意过的未婚夫婿也仿佛是个陌生人。
沈敬仁闻言,错愕不已,以前一直困惑的事情如今全然有了解释。难怪安远侯明明与沈沅嘉从未见过面,却忽然上门提亲,且多年来对沈沅嘉百依百顺,原来有这等缘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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