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冀州叛乱

      潘凤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因为就是这一战,曹操率本部人马前去追击董卓,想要迎回天子。
    途中却在荥阳一带,遭到了敌将徐荣的伏击。
    曹操麾下兵马战死殆尽,若非曹洪舍命让了战马,恐怕就连曹操本人,都要殒命其中。
    也就是这一战,让曹操彻底看清了诸侯群雄的嘴脸,他们贪图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除贼复汉,而是董卓手中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古往今来,天子,从来都只有一种释义
    ——兵强马壮者为之。
    从这之后,曹操彻底走向了黑化。
    张郃箭步上前,拱手劝说道:“潘兄真乃是神机妙算也,如此良机,我等何不趁势夺回天子,立不世之功?”
    潘凤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不必了,主公不会率兵出击的,其他诸侯也不会趁势出击的,我们还是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冀州吧......”
    张郃挠了挠头,不解道:“潘兄,为何这么说,这难道不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吗?”
    “既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良机,难道董卓会看不出来吗?”
    潘凤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觉得,一个能从寒凉之地爬到圣驾龙辇的人,会是个傻子么?”
    潘凤原本就有着超越时代的认知,此时再加上吴用90的智力,寥寥几语间,便能道出其中利害所在。
    董卓既然敢明目张胆的火烧洛阳,那就必然在途中设好了埋伏。
    且不说众多诸侯会不会去搭救天子,即便去了,也只是进入董卓的埋伏圈,徒增伤亡罢了。
    所以还不如收拾东西,早点回冀州做打算。
    “潘将军、张将军,原来你们二位都在啊。”
    果不其然,潘凤话音刚落,韩馥帐下的长史耿武从远处走来,朝二人拱手见礼。
    “耿长史。”潘凤跟张郃同时回头,朝耿武拱手还了一礼。
    对于耿武这个人,他虽然在立场上愚忠于韩馥,但张郃和潘凤并不讨厌他,因为对于具体事情,耿武还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的。
    “二位将军,主公命我来通知你们,赶紧整顿兵马回邺城。”耿武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是止不住的惆怅。
    听到这话,张郃心中咯噔了一下,再一次以惊异的目光看向了潘凤。
    潘凤居然再一次成功的料事先机,未雨绸缪。
    然而潘凤却淡定得很,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耿长史,眼下正值迎救天子之际,确定要这个时候要走么?”
    耿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将军有所不知,方才冀州传来八百里加急情报。”
    “上将麴义,拥兵进入高苑郡,斩杀了当地的太守,公然宣称与主公决裂!”
    听到这话,潘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是麴义。
    那个和潘凤一样同为冀州上将的麴义,竟挑在这个节骨眼拥兵造韩馥的反。
    难怪一听说老家出事,韩馥就慌得乱了分寸,什么王图霸业全部都抛之脑后,一心只想回冀州守着他那一亩三分地。
    如此好断无谋,庸主……当真是庸主。
    潘凤嘴角泛起了一抹隐秘的冷意,拱手回道:“有劳耿长使,我等这便整顿兵马,赶赴邺城。”
    耿武点了点头,便转身复命去了。
    望着耿武离去的背影,潘凤剑眉微凝,心中暗暗沉吟。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
    当下韩馥一派,便向盟主袁绍辞行,先率兵马星夜赶回了冀州。
    韩馥大军行了整整五天的路,才从虎牢关赶回邺城。
    这五天里,前线洛阳传来各种情报。
    但大多不出潘凤所料,曹操荥阳一战惨败,兵马殆尽,回来之后便与袁绍等人决裂。
    而孙坚一部率众先入洛阳,传闻在焚毁金阙中的一口枯井里,找到了传国玉玺,然后便率兵马望荆州方向去了。
    被这么一闹,十八路兵马顿时分崩离析,都各回各家,分道扬镳了。
    这场讨伐董卓的闹剧,就此落下帷幕。
    眼下虽然回了冀州,但韩馥那好断无谋的个性,让潘凤更加深刻的见识到了韩涵的丑恶嘴脸。
    依照历史行进的轨迹,再过不久,身在渤海郡的袁绍,就会联合公孙瓒,来骗取韩馥所在的冀州。
    耿武、闵纯等人虽有心扶持韩馥,但韩馥暗弱无能,竟因为害怕公孙瓒,而将千里冀州白白拱手让给袁绍。
    留下了一个空手套白狼的千古笑话。
    所以潘凤必须尽快的脱离韩馥,脱离这个高楼将榻、背刺不断的漩涡。
    而如今麴义的叛乱,正是潘凤抽身的最好时机。
    不仅潘凤是这么想的,韩涵心中,也正打着他那落井下石的如意算盘。
    ......
    邺城,州牧府。
    威严庄重的正堂之上,却传来阵阵嬉笑轻浮的声音。
    因为韩馥此时正拿着饵料,逗着银笼之中的鸟儿,逗到开心时,不禁发出窃喜的声音。
    眼下风雨欲来,韩馥还有心思做这等闲事,倒也是难得。
    一旁的大公子韩涵,阴笑道:“父亲尽管宽心,待会等武将们都来了以后,儿自有妙计,定能让潘凤折一番威势,省得叫他功高盖主,生出不臣之心。”
    “吾儿大才,大才......”
    韩馥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扬起宽慰的笑容。
    不一会,冀州主要的将领,全部入堂拜见韩馥。
    他们一个个披坚执锐,整装肃然,抬头但却见自家主公,竟然还在逗鸟取乐。
    那一张张坚毅的脸庞上,不免闪过几丝失望和愠色。
    潘凤入堂见礼后,便直接拱手问道:“主公,不知着急召见我等,所为何事。”
    “好一个所为何事啊,潘将军!麴义这个吃里扒外、恩将仇报的白眼狼,犯上作乱的一事,你是有意不知,还是真的不知啊?”还没等韩馥表态,韩涵怒目圆睁的指点了起来。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
    麴义为何叛乱,众人皆知麴义性格狂傲,与韩涵那纨绔自负的个性可谓是水火不容。
    平日里,韩涵处处打压,句句都是言语侮辱,加之韩馥暗弱,没有识人之明,每次都不吭声表态,一味任其放纵。
    甚至还因为言语上的冲突,韩涵竟私底下逼死了麴义的妻子,以及他那尚未满月的孩子。
    麴义走投无路,所以才会选择叛乱,拥兵自立。
    而到了韩涵口中,麴义就成了吃里扒外,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如今麴义之乱急需镇压,韩涵还对其他战将出言不逊,全然不顾及大局。
    潘凤嘴上不说,心中却觉得眼前这位自恃高人一等的韩家大公子,真是可怜又好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