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农村的孩子
第1章 农村的孩子
江淮之间的丘陵地带,没有山林的浪漫,也没有平原的辽阔,但对农民来说,却有着旱涝保收的庄稼。
因为地缘和良好的水利,洪涝时,滂沱大雨可以顺着四通八达的河床奔向湖海。干旱季节,也可以通过四通八达的河床引水而入。这对七十年代的农民来说,虽然物质匮乏,但也充满了安全感。
那时的农村没有马路,没有一切电器化用品,哪怕是家里的照明灯也时常断电!
那时的农村,到处都是土做的房子,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跳骚和虱子。户外处处是猪粪,牛粪,鸡粪。勤快的人们总是如获至宝,把它收集起来给庄稼施肥。
那时的天很蓝,空气也很新鲜。那时的农村,几乎每个地方都差不多,像原始社会一样,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在此原始的环境中,直到又一个收获的秋天,一位四十多岁的孕妇生下了她的第五个孩子……
这种原始生育模式,在那个年代很正常,那时的妇女就像生育机器一样,一口气生个七八十来个孩子都很普遍。
在养育方面,更是接近放养模式。孩子多的家庭在农忙时的夜晚,父母怕丢了,往往就借着月光点点数而已……
日复一日,四季轮转。当初这个新生儿在妹妹的陪伴下很快就到了上学的年龄。
入学那天,他来到办公室,只听班主任向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然而,他听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父母并没有帮他起过正式的名字。
不过,这样尴尬的事情在那个时代很正常,所以,班主任反应过来的那刻,接着问道:“那你爸爸姓什么?妈妈姓什么?”
愣在那里的孩子听他如此一问,立刻回答道:“爸爸姓凌,妈妈姓峰……”
班主任一听,笑了笑说道:“那你以后就叫凌峰吧……”
就这样,凌峰有了自己的名字,成为了一名小学生。
在上学的日子里,他虽然比较安静。在小学的几年里成绩也一直中上,但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读书。因为这个问题从来没人告诉他。而他从来也没想过要问过谁。
在他心里,之所以读书,是因为父母和老师的要求。觉得自己读书只是为了满足他们,不想让他们为难而已……
至于到底为何要读书,将来会对自己如何?虽然老师在课堂上说成才成为科学家,可凌峰以前没有接触过这类言辞,所以,成才的概念对他来说,等于没有任何意义。觉得科学家也就是做事情而已。可自己为何要做事呢?这好像是他人生的第一个问号……
没有想到,由这个问号开始,他开始逃避学习。也许因为心态的放松,他在课堂上时常忍不住的想睡觉。虽然时常搞不清楚老师在说什么,不过,每当老师故意向他提问时,可他几乎都能莫名其妙的回答出来。
因此,让老师觉得他不尊师重道,故意课堂随意。气的老师开始对他睡觉迟到进行罚站……
凌峰不是故意为之,但也难以解释,更难以取得老师的信任。因为课堂睡觉,这是任何老师都难以容忍的事情。更严重的是,老师后来特因此事找到了他的家人……
凌峰在双向惩罚的压力下,虽然勉强振作,但内心依然是死气沉沉。这种强制学习的心态,让他上课,做作业,考分,几乎所有的目的,好像都是为了逃避惩罚的痛苦……
直到后来随着成长的觉悟,他自己也发现有些不对,才心想自己时常开小差睡觉,虽然时常听不懂,可不管是老师提问,还是考试,为何都能稳定在中等偏上呢?
这个问题,虽然让他开始认真学习,可没想到,他为了解释自己的行为,却把认真学习的力度,用在寻找答案的课外书籍上!
就这样,心不在焉又努力学习的凌峰,直到初二下学期,才在同学的影响下接触到了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后来他对弗洛伊德潜的意识论很好奇。他觉得这个概念似似而非又深不可测……
他为了搞清楚这个概念,在一天夜晚来临之时,终于向同学家的方向走去……
五月的乡村,在月光的笼罩中虫吟蛙鸣。当他走过中间的一个村庄,很快就来到了同学家的小屋……
虽然这是一个泥做的小屋,但小木桌上的很多书本,依然弥漫着书香的气息。
他的同学叫刘温,看起来很消瘦。因为父母关系不好,母亲把他寄送在外婆家读书。
当时刘温告诉他说道:“我父亲很难沟通,性格暴躁,我母亲怕他伤害到我,就把我送到外婆家了……”
凌峰听了,同有几分心酸的那刻,想想自己的父母家人何尝不是如此?
所不同的是,自己父亲的性格,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可母亲却喜欢吵闹,经常搞的家里鸡飞狗跳,让所有人都无可奈何……
也许是同病相怜,让两个少年显得更加亲近。
静静的夜晚,若有所思的凌峰躺在刘温的小床上,望着他略显沉静的面孔问道:“你为何喜欢看心理学的书呢?”
刘温听他如此一问,只见他单纯的面孔静静的回答道:“也许是因为我的父母吧,我不明白,他们为何总是吵架,特别是我父亲,在我母亲伤心的时候,他好像还很得意……”
“是啊,我觉得你父亲很像我母亲,她对我父亲和哥哥姐姐好像也如此……”
凌峰说到这里,当想起潜意识的那刻,才开口问道:“刘温,你说这潜意识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温一听,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按照我的解释,我们人的大脑会思考,我们的心有感受,这些思考和感受会成为意识,这些意识和存放这些意识的地方就是潜意识,你觉得呢?”刘温说完,又反问道。
凌峰听他如此一说,一皱眉头,开口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还不够全面,我觉得自己有时会不由自主的思考,心情好像也不是可以随意控制的,这应该和潜意识也有关系吧?”
刘温一听,呵呵笑道:“看来你将来肯定比我厉害,还没几天,就想到这个层次上了……”
可是,刘温的夸奖,却让凌峰有些急了。只见他愣愣之中不耐烦的说道:“你别卖关子了,我就想知道潜意识是怎么回事,其他倒没想过……”
刘温见他几分憋屈的样子,连忙说道:“我认为你的思路很对,虽然思想情绪的本身就是意识,但也能产生新的意识,成为潜意识。但潜意识也可以反过来支配人的思想情绪,只是我们难以觉察到而已。这可能就是心情不好控制的原因……”
“哦……”没等刘温说完,凌峰拇指一翘,哈哈大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说着,他又望着刘温问道:“那你将来想做什么呢?”
刘温一听,神情一沉,立刻回答道:“我要好好读书,我要出人头地,我要让母亲开开心心……”
凌峰静静的听着,直到他眼眶湿润的那刻,才惭愧的说道:“你好伟大,你母亲有你这样的儿子,一定会开心的……”
刘温听他如此一说,眨眨眼睛,勉强一笑的反问道:“那你将来想做什么呢?”
可是,他没想到,其实这是凌峰发自内心的困惑。虽然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可直到今天也难以确定自己未来的方向,只觉的自己很想无所事事的走遍天下。但又觉得这算不上什么理想,可此时在刘温的追问下,也只有直白无奈的回答道:“我想流浪……”
刘温听他如此一说,忍不住的笑道:“那也可以,我将来入朝为官,你就做个浪迹江湖的侠客,看在同学一场的面子上,到时我去诏安你……”
“好!那就一言为定……”
两个天真无邪的少年戏言尽兴之后,终于在寂静的夜晚下进入了梦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