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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逗留了片刻,想看一看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虏获天性凉薄的沐兄的心。
    不料却逢上了这一场闹剧,想不到你们沐府贵为武林盟主府,理应光明磊落,仰不愧天,不料竟合伙算计我兄弟,实在是可耻!”
    “你兄弟?”沐清霖挑眉,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对啊!怎么样?我跟风流早就认识了,我们还在沙漠里对着明月喝酒到天亮,他弹琴可好听哩!”苏恒抓抓脑袋,想起那时的场景,眼里满是怀念,竟憨憨傻笑出来。
    赵东篱心中着急,又不能说话,只能干瞪眼。那木头擅妒,说白了就是整个一大醋缸,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打翻,之前在山上的时候,他跟他提过苏恒的事,他明显已经不高兴了,现下苏恒却在这种时候前来抢人,虽然此刻他心中对那木头有气,但是……但是绝对不想看到他受伤,自己也不想离开他。
    他不是不愿跟他成亲,是因为他之前将他丢在隐山不闻不问了这么多天,现下又突然跟老魔头众人合起伙来算计自己,让他面子上挂不住……他今天来其实……其实不是真的想杀沐清霖,而是想像上次一样,前来抢婚的,不料却将自己送了进去,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但绝对不是苏恒想的那样!如今在苏恒眼里,定是沐清霖强迫自己与他成亲,然后自己百般不愿意,苏恒这人性格耿直,而且向来讲义气,今天怕是不拼个你死我活,他决计是不会离开的!
    “你只当他是兄弟?”沐清霖突然冷笑一声,低头看了赵东篱一眼,捏起他的下巴,当苏恒的面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了他,语气冷得像冰:“难道苏兄不想这么对他吗?”
    79皆大欢喜
    “你只当他是兄弟?”沐清霖突然冷笑一声,低头看了赵东篱一眼,捏起他的下巴,当苏恒的面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再次冷冷看向了他,语气阴寒得像冰:“难道苏兄不想这么对他吗?”
    “你……你当谁都跟你这无耻之徒一样,对个男人抱有那种龌蹉的想法?我是真心把他当兄弟!你竟敢当着我的面轻薄他!”苏恒气结,手中大剑一挥直直指向沐清霖,大喝一声道:“是个男人你就放开他,跟我单打独斗!”本想出招,又怕误伤了他怀中的人,苏恒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呵……轻薄?”沐清霖嘴角微勾,竟是在笑,赵东篱深感不妙,努力转动眼珠子,试图让苏恒快些离开,暗中运功试图冲开哑穴,却被身后的男人撞破他的心思,直接封住了他的内力,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乖乖在这里等我。”
    赵东篱心里滑下一滴冷汗,沐清霖此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让他不寒而栗,他定是误会了,一会儿苏恒能不能活着离开还是一个问题。
    沐清霖将他拦腰抱起放到了床上,拉来被子盖到他身上,转身对身后的人道:“去外面打。”
    赵东篱心中一紧,眼角余光瞥见沐清霖落在床上的大红衣袖,一把攥住,紧紧地扯住,沐清霖回过头来看他,赵东篱忙向他挤眼色,示意自己有话说,苏恒见他憋得难受,便对沐清霖道:“你把他哑穴解了吧!这样憋着怕会把人憋坏。”
    “哼……你倒是关心他。”沐清霖冷眼看他,又低头去看赵东篱,见他嘴唇拼命地蠕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似乎真的很难受,便抬手解了他的哑穴。
    赵东篱长舒了一口气,像是终于解脱了般,抓紧沐清霖的袖子道:“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别动气。”
    沐清霖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转而又掠过一丝惊喜:“你同意了?”
    赵东篱点了点头,心中却冷哼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等成了亲后,看我怎么折腾你!”
    一旁的苏恒也是吃惊不小,他那兄弟前一刻不还想提剑杀了沐清霖,怎么下一刻就答应了?难道他是为了自己才不得已答应的?
    思及此,苏恒很仗义地上前一步看着赵东篱道:“风流你别怕,别为了我委屈了自己,他沐清霖的名号我不是没有听过的,今天豁了这条命,我也要带走你!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谁想跟你死在一起啊!大哥你要是死别害死我啊!”赵东篱大惊,在心里大叫道。眼睛小心翼翼地撇向了一旁的沐清霖,果然,一张菱角分明的俊脸此刻黑得可以与锅底媲美了:“死在一起?”沐清霖几乎是咬牙切齿挤出的这四个字,接着利刃般的目光又直直地投向了床上的赵东篱:“原来你们已经到了生死与共的地步了?”
    “没没没……木头你别误会,我跟他真的是清白的!兄弟之情,没有别的!兄弟之情而已!你千万不要误会啊!”赵东篱紧张得语无伦次,赶紧对那边的苏恒嚎道:“你快走啊!我是真心想跟他成亲的,他没有逼我,快走!”
    “莫兄……”苏恒欲言又止,见他这副样子,心中始终放心不下:“哪有人成亲被点着穴道的?他肯替他解开穴道我就走!”
    “你走了你自然就会解开的!”赵东篱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的,眼泪都要挤出来了,这人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你可是真心喜欢他,想要跟他成亲?”苏恒不死心地追问,沐清霖只是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听着。
    赵东篱却是沉默了,沐清霖身上一僵,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心跳却是越来越快,垂下眼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苏恒则是耐心地站在一旁等他回答,心中更加笃定了赵东篱不是真的想要跟沐清霖成亲,不过是担心他会受伤而已,不料床上的人沉默了半晌过后,脸上却散开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无比坚定道:“嗯,我喜欢他,也愿意为他死,我们之间的故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我跟他是生死与共的爱人。”
    沐清霖脸上闪过一抹动人,苏恒的下巴掉到了地上,眼睛张的有铜铃那么大:“此话当真?”
    “当真。”赵东篱坚定不移地点头,苏恒微微一愣,脑子里突然掠过很多年前的那个画面,柔和的月光笼罩着大地,远处是滚滚黄沙一望无垠,夜荒凉而寂静,少年盘腿坐在屋顶,散着一头墨色的长发,纤纤玉指灵活地拨弄着琴弦,月光洒在他脸上,身上,指尖,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辉,好看得让人别不开眼。
    就在他发愣之际,那少年突然腾出一只手抓起身旁那坛上好的女儿红,用嘴咬开,仰头灌了一大口,又递给了他,单手拨弄着琴弦,流泻出来的曲调竟也那么好听,那时他真的以为,他遇到的不是凡人,而是误入浊世的谪仙。
    那晚他们在沙漠里畅聊了一夜,他本是出来寻找他在混战中失散的儿子,不想却遇见了如此美好的少年,他记得那时他说,瑶琴之美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概括,这个世上能听懂它的人不多,我到现在还没有遇见过。
    那时他懵懵懂懂,只觉得那少年长得特别好看,弹出来的曲调也特别好听,但他却看不清他的内心,他的面目重重叠叠,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越发迷离而不真实,再怎么努力去看都无法辨清,似戴了千万层面具,从不会在哪一个人面前展露他的内心。
    分别时心里忍不住怅然又有些失落,如此美妙的人儿,不知是谁会是他的知音,不知哪个能有幸听懂这瑶琴中的奥秘。不料,这人此时此刻,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沐清霖,在这个江湖上,神话一般的男子,心有不甘,却是那人亲口承认,自己亲耳听到的!
    “苏兄。”见他神色有些恍惚,赵东篱忍不住有些担心,试着喊了他一声,不料那人却如梦初醒,猛然挥动手中大剑,直冲沐清霖而去。
    赵东篱心头一震,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忙对沐清霖喊道:“清霖,小心!”
    这一声几乎是脱口而出,未经过大脑。苏恒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身形一顿,但他手里的巨剑叫黄莽,是江湖十大名剑之一,也是当今世上体型最大的剑,打造时曾嵌入黄金,整把剑重足有千斤,却锋而不钝,在他的手里运用得恰到好处,一招一式衔接得天衣无缝,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但沐清霖岂是等闲之辈?身形一偏就避了过去,手中祭出乌绝,挡住那把使尽全力朝他劈来的大剑,“哐当”一声脆响过后,两剑交接处火花迸射而出,两人皆被强大的剑气震开数尺,沐清霖的背撞到了墙上停住,苏恒则是直接撞向了身后的大门,径直将门撞破,整个人被丢到院子里。
    正好被魔尊遣来查探情况的诺澜撞着,年仅六岁的孩童虽然比一般同龄小孩胆子大,但还是免不了被惊一跳,忙朝屋内跑去,大叫道:“宫主,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小男孩从苏恒身边跑过的时候,一个玉佩掉到了他面前,捡起来一看,顿时又惊又喜,忙从地上起来,也冲进了屋子,一把拽过诺澜就狠狠地往怀里揉,泗涕横流道:“我的儿,爹终于找到你!”
    沐清霖和赵东篱听完皆是一愣,原本以为苏恒提着大剑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一把拽过诺澜是要劫持他当人质,不料却突然上演了这么一出,让屋内的两人皆是缓不过神来,诺澜更是整个都呆若木鸡,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伶牙俐齿的他,半天说不出一句来。
    “儿子,宝贝儿子!爹可算找到你了,你是我儿子啊!我叫苏恒,我是你爹,你姓苏知道吗?你是我儿子!我终于找到你了,定是你娘天上有灵,让我在这寻到了你!”苏恒抹了一把男儿泪,将噤若寒蝉的诺澜从怀中放出,蹲了下来,扶着他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道:“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对不起,爹现在才找到你。”
    诺澜看着眼前精壮有力,人高马大的汉子,脑子显然一下子不够用,一脸迷茫地看向床上的赵东篱,动了动唇半天才问道:“宫主,他……他真是我爹吗?”
    赵东篱皱了皱眉头,脸上也有些疑惑:“苏兄怎么知道诺澜是你儿子?”
    “诺澜?他叫诺澜吗?”苏恒从地上站起,走到了床边,一脸恳切道:“我儿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风流你跟兄弟我说说,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诺澜是我给他起的名字,几年前我去过一次西北,在遇见你前不久捡了这孩子。”赵东篱说着,像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那个时候正逢你被赤哈王削去军衔贬为庶民,那时西北一带发生了一场动乱,我去的时候已经结束了,正好救下了这孩子。但是,这也不足以证明诺澜就是你儿子啊!”
    “莫兄你有所不知,当年那场动乱正是由我而起,那时军中士兵与我形同兄弟,特别拥护我,我突然被大王削去军衔,他们有好多人不满,我也心有不甘,就起了谋反之心,最终累及全家。诺澜他娘亲就是在那场动乱中死去的,诺澜也下落不明,自那以后我一直在找他,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而那些与我一起谋乱的兄弟也都死得七七八八,剩下少数则一直跟随在我身边,沦为漠北一带的流寇。”
    苏恒说到此处,突然悲从中来,叹了口气道:“当年我不该意气用事,毁了家庭,害了弟兄,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犬子,算是老天对我的眷顾吧!”
    “你怎么知道诺澜是你儿子?”赵东篱再次问道,接着又说:“当年我带回诺澜的时候他才两岁,容貌的话跟现在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差距的,一下子不可能辨认出来。”
    “是这个。”苏恒将刚才捡到的乳白色昆仑玉递到他面前,接着道:“这上边刻着一个‘苏’字,是我们苏家的标志,每一个苏家人都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石,不信你看。”说完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玉石递到赵东篱面前,上面果真也刻着一个“苏”字,这回赵东篱不得不信了,因为那是诺澜随身携带的信物,从他捡回他的时候就在他身上了,想不到今日果真起了用处。当年他在大漠先是救了诺澜,又遇到了苏恒,但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诺澜竟然是苏恒的儿子!这是无巧不成书,大概这一切冥冥之中上天皆有安排吧!
    “这么说,我不是孤儿了?”一旁的小诺澜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掩抑不住激动,一下子蹦了起来欢呼道:“我不是孤儿,我不是孤儿!我诺澜有爹的!哈哈哈哈……我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墨儿,他一定会替我开心的!”
    见儿子这么高兴,苏恒也高兴,一把将他抱起,架也忘记打了,直接抬脚走出门口道:“乖儿子,墨儿是谁?你跟爹爹说说。”
    “我喜欢的人。”门外传来诺澜骄傲的声音,苏恒一愣,哈哈大笑道:“那一定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不是,墨儿是男孩子,但我就是喜欢他。”诺澜认真解释道,随着苏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只隐隐约约听到苏恒豪迈的声音道:“走,爹爹带你去吃好吃的,把这些年漏掉的通通补上!”
    “好啊好啊……我最爱吃好吃的了!一会儿我们给墨儿带回来,他爹爹成亲,定是走不开的。”
    ……
    听着两人消失在远处的对话声,赵东篱失笑,沐清霖则是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赵东篱一抬眼,就对上了那双黑亮的眸子,这一刻仿佛就是永恒。
    80终成眷属
    听着两人消失在远处的对话声,赵东篱失笑,沐清霖则是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赵东篱一抬眼,就对上了那双黑亮的眸子,这一刻仿佛就是永恒。
    屋子里静悄悄的,大红的喜服还挂在床边的衣架上,沐清霖静静地看了床上的人一会儿,便伸手取过衣服,扶起赵东篱的身体想替他穿上,却听他道:“你解开我的穴道,我自己穿。”声音听起来有点别扭。
    沐清霖却没有答应,只是拉着他站起,替他穿好外衣,系上腰带,顺便帮他上上下下都整理了一遍,一切都打理妥当了,才抓起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你鬼点子多,我怕一会儿你反悔,所以,就暂时委屈一下,拜过堂后,我就替你解开穴道。”
    “可你连我内力都封了,一会儿拜完堂,你给解开吗?”赵东篱有些委屈,撇撇嘴又道:“我保证不会反悔。行不行?”
    沐清霖看着他不说话,赵东篱心里七上八下的,又道:“我是真心想跟你成亲的,你给解开吧!不然一会儿怎么拜堂?况且外边那么多人,日后传了出去,说是我堂堂魔宫宫主被人强行逼婚这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有我在,没有人敢乱嚼舌根。”沐清霖说完,直接伸手将他拦腰抱起,走了出去,边走边道:“时候不早了,娘和外公他们还在外面等我们,别误了吉时。”
    “喂……死木头,先把我穴道解开啊!不然我怎么拜堂?身体都不能动!”赵东篱想挣扎,无奈身上软绵无力,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一脸愤恨地瞪着他。沐清霖无动于衷,直接大步往外边走去,边走还边不忘警告道:“一会儿不许乱说话,否则我直接把你哑穴点了。”
    赵东篱本来还想大叫来着,听他这么说立刻就禁了声,任由这个霸道的男人抱着自己往喜堂走去,心里却是郁闷无比。明明自己都说了是心甘情愿想跟他成亲的,这人怎么还这么蛮不讲理?之前随随便便把他丢在隐山那么长时间不闻不问,他都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这家伙反而还得寸进尺了!真是让人忍无可忍,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无可忍也只能忍了!
    本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理念,赵美人最终还是忍气吞声,异常乖巧地任由他家男人抱着他堂而皇之地步入人头攒动的喜堂。
    夏怜馨此刻也已经换了衣服出来,坐在高堂位上乐得合不拢嘴,魔尊也已经就坐,沐清霖走到喜堂中间,将怀里的人放了下来,堂外围观的宾客和下人个个削尖了脑袋往里瞧。颜梓岳坐在贵宾席上,手揽着方晓云的腰,看着大堂中央站着的一对新人,脸上若有所思,一旁的方晓云使劲地掰开他的手却被他揽得更紧,几乎是肆无忌惮,凑到他耳边道:“不然,我们也成亲吧?”
    方晓云猛然一怔,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那么大,白皙的脸腾地一下就成了熟透的番茄,胡乱地推了他一把道:“别乱说!谁跟你是我们?”
    颜梓岳笑着摇摇头,还想说什么,堂内突然响起司仪洪亮的叫礼声:“一拜天地。”
    两人同时往新人站的方向看去,只见赵东篱的脊背有些僵硬,动作完全是由沐清霖扶着完成的,说白了是被那人强硬按着身体拜的堂。夫妻对拜过后,沐清霖便再也不管屋内众人,直接抱了人就往自己的新房去了。
    方晓云担忧:“我怎么看宫主都像是被迫的,这样不公平!”
    颜梓岳失笑:“不公平?你怎么知道他心里不情愿的?他若是不情缘,你觉得这个世上有谁能强迫他吗?”
    “真的是这样吗?”方晓云有些闷闷不乐,总觉得在这之后宫主就彻彻底底变成那个千年冰山脸的人了,那以后岂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找宫主帮忙的话,都得看那个人的脸色咯?
    “当然。他不是走不了而是不想走,舍不得走。”颜梓岳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有些羡慕,侧过脸看着身边那位一脸丧气的小家伙,心里有些无奈:“希望我也能等到那么一天,你不想走,舍不得走的一天。”
    将赵东篱抱回房间后,沐清霖终于解开了他的穴道,赵东篱身上虽然可以动了,但是内力仍旧被封着,也就跟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没啥区别。一脸郁闷地坐到了摆着龙凤烛台的桌子前,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桌子上的雕着精致花纹的酒壶发呆,故意不去看沐清霖的脸,无声地抗议着。
    “你怎么都不回信?”沐清霖看了他半晌,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赵东篱微微一怔,抬起头来看他,脸上有些茫然:“什么?”
    “我那天跟你一起从天山回来后,本来是想准备婚事,然后再去隐山向你提亲的,不料我外公生了重病,只好临时赶往了白沙岛,事出突然,没来得及亲自上隐山跟你道别,便托小李带了信去。后来一直到大年三十外公的病也未见好转,我们只好在那边过年,我担心你的身体,其间写了好几封信给你,但是你一封都没回。”
    沐清霖坐到了他旁边,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视线扫过他的脸又移到了别处:“你不是不讲理的人,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我也不确定,回来时候本想直接上山跟你说明这件事,顺便提亲,但是我想你大概已经忘了我们要成亲的事。”
    赵东篱听得一愣一愣的,缠绕在心中多时的疑虑这会儿终于解开了!原来这些日子他担心沐清霖忘了他,沐清霖同时也在担心自己会忘了他,事实的真相却是他们始终心系彼此,坚定不移,却当局者迷,反而误解了对方。聪明如他,此刻怎会猜不到是黎青动的手脚?但碍于这木头是个醋坛子,黎青的本意也是出于对他的感情,他决定换种说法:“我刚从隐山回来的时候,身上还不是很好,为了养伤,宫里大小事务都交给红鸾他们管了,信件什么的下人也都会送到他们手上,再转交给我,红鸾事多,估计收到随手一放就给忘了。”
    沐清霖皱了皱眉头,脸上却没有多少怀疑,因为此时此刻,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他们已经拜过堂,是合乎礼法的夫妻了,眼前的人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他,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看着男人炙热如火的目光,赵东篱脸上闪过一抹局促,眼珠子四处游动,不敢将视线停留在他脸上,小声埋怨道:“明明说好了是我娶你的,结果变成我嫁过来了,哼……你算计我。”
    沐清霖脸上散开一抹柔和的笑容,伸手抚上他的脸,将他拉过来一些,点了点他的鼻尖道:“你忘了在天山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吗?那时候你说只要我能留下来,什么都可以答应我,怎么,现在想反悔了?”
    赵东篱撇嘴,朝天翻了个白眼,老大不情愿,还一脸委屈道:“那时也是被你算计的,我心里不高兴了,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你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之前为了哄我上当多好听的话都说得出来,说什么要嫁给我结果还不是把我给娶了,我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我就是太单纯了,没什么心机,老是被你耍得团团转,反正我就是纸鸢,线就栓在你手里,横竖飞不远的唉。”
    听到单纯,没什么心机的时候,沐清霖险些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一脸无奈道:“我明天就对外宣布是你娶,我嫁行不行?今晚过后,你去哪,我就去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
    赵东篱听完,眼睛亮了亮,忙一本正经道:“说好了的,不许耍赖,你嫁,我娶!”
    “行行行……都依你。”沐清霖觉得像个小孩子般斤斤计较的赵东篱着实可爱,捏了捏他的脸,凑过去亲了一下,一脸认真道:“现在我可是你的人了,你赵大宫主可不能始乱终弃啊!”
    听到“始乱终弃”四个字的时候,被宠得有些飘飘然的赵大宫主本就明亮的双眼变得更加铮亮了,脑袋晕乎乎的翻来覆去也就想着今晚要如何把眼前这尊冰山大美人给乱了,他娶么!宠幸妻子是他应尽的责任!
    不过在这之前是不是先要把合卺酒给喝了?思及此,赵东篱忙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桌子上,指了指上边的酒杯有些不好意思道:“虽然我们同为男子,那些世俗繁文缛节可以全部省略,但毕竟是成亲……一生也就只有这么一次,那些该有的步骤还是不要省了吧?我怕会不吉利。”
    沐清霖明白他的意思,嘴角微微一勾,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将桌子上两个杯子斟满,递过去一杯,赵东篱接过,见那人一双深邃的黑眸,此刻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下意识地感到有些热,忙催促道:“看什么看?快喝!”
    说着就要将杯子往唇上送,却被沐清霖按住了手,握着杯子的手臂绕过他的,将杯子抵到唇边道:“是这样。”
    赵东篱微微一愣,调侃道:“想不到你这木头知道的还挺多的,看来也不是真的除了比武外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嘛!”
    “本来我也不懂这些,因为要跟你成亲,我特地问了我娘。”沐清霖勾着他的手,目光变得异常柔和而深情:“因为对象是你,不是别人。只要是跟你有关的事情,我都想要认真对待。”
    见眼前的人突然愣住,沐清霖透过杯沿,从他那双美得惊心动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诚恳而认真表情:“东篱,如果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真真正正的夫妻,只属于彼此,这一世天涯海角,生死相随,白头到老,你可愿意?”
    赵东篱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不再冰冷的男人,脑海里飞快地掠过往日两人相处的画面,从相遇到相爱,从生离死别到如今的洞房花烛……脸上蓦地绽开一抹明艳的笑容,仰头将杯中的美酒饮尽,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肉。。。。
    81良辰美景
    喝过合卺酒后,已是日暮时分,太阳潜入地平线,慢慢地掩去最后一抹金边,回廊外的灯笼一一亮起,整个沐府灯火通明,繁花似锦,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夏怜馨亲自送了吃的进来,在沐清霖耳边低语几句,便将人拉了出去,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对赵东篱道:“小篱肚子饿了先吃吧!清霖是新郎官,好歹出去露个面,免得怠慢了客人。”
    沐清霖一脸不情愿,赵东篱倒是通情达理,还帮忙劝道:“也对,外头来了这么多人,都是爹娘的朋友,你好歹出去应酬一下,也算是给爹娘一个面子。”
    媳妇都开口了,沐大少爷自然是不会拒绝,推推搡搡便到了门口,皱了皱眉头,又回过头来道:“那你先一个人待着,好好吃饭,我很快就回来。”
    赵东篱乖巧地点点头,沐清霖便转身出去了,他前脚刚走,便有人后脚溜了进来,赵东篱怔了怔,看着眼前一脸谨慎的方晓云,眨眨眼道:“不在外边吃饭,跑过来作甚?”
    “我是来帮你的!”方神医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粒花生米丢进口中,一脸高深莫测道:“你想不想在上头?”
    “什么上头?”赵东篱心中知道他的意思,却装傻道。难道老子看上去就一定是下边那个?太伤自尊了!
    “就是像沐清霖压你那样,压他!”方晓云凑到他耳边,眼珠子扫一下两边,压低声音道。
    赵东篱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定了定神,一本正经道:“今晚我是夫,他是妻,他嫁我娶,理应是我在上的!这个需要想么?”
    方晓云看穿他的心思,摸了摸下巴,一脸促狭道:“莫非宫主有十足的把握,能压了他?沐清霖有多强大难道你没有领受过?万一到了那个时候兽性上来了,你又被封了内力,他若反悔你也拿他没办法啊!这新婚之夜,当下边那个,心里滋味不好过吧?”
    赵东篱强装镇定,鄙夷道:“才不会,那木头挺讲信用的,我信他!”
    方晓云支起胳膊搭他肩上,轻描淡写道:“这不是讲不讲信用的问题,男人嘛……到了那个时候,邪火一上来了,什么都给抛到脑后了,那时候信用就是个屁!”
    赵东篱心里咯噔了一下,斜着眼睛瞄着他,犹疑不定:“啧……怎么被颜梓岳拐带了两三个月,脑子比以前机灵了许多,这些都是你切身经历?”
    方晓云脸上一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撇过了脸有些愤懑道:“那个禽兽,老子迟早要讨回来的!”
    说着便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赵东篱窃笑,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呷了口茶假惺惺安慰道:“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不用这么三贞九烈,不必担心名节问题,就当是给狗咬了一下,难道你还想要咬回来?”
    其实赵东篱心中是这么想的,若是狗还好办些,那可是头狼啊!小羊送到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你去了,讨不到半点便宜,还赔了自己,多亏!
    可方神医明显很不服气,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反正这个仇,我总有一天会报的!要不然我留在他身边干嘛?”
    赵东篱无奈地摇了摇头,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这小羊中了大尾巴狼的圈套,还心甘情愿地往里边钻,给他个活结,他还把自己给栓牢了,这颜梓岳还真是命好!
    “喂,你到底需不需要我帮忙?若是心甘情愿被人压,我也不勉强,兄弟一场,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方晓云见他一脸若有所思却不说话,生怕沐清霖突然回来,发现他在这里偷偷幽会他的新娘,到时候颜梓岳来了他也得缺胳膊断腿!多长几个脑袋也不够他摘啊!
    思及此,不敢多做逗留,抬脚作势欲走。赵东篱脸上踌躇了一下,眼珠子飞快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将他叫住了:“你要怎么帮忙?论武功的话,咱俩加起来,再多个颜梓岳也不是那木头的对手啊!”
    “我是谁?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神医啊!会没有办法?”方晓云回过了头,随手丢了一个小纸包给他,脸上异常骄傲道:“拿着,这叫‘销魂散’,我的独门秘药,绝不外传,专门高价卖给青楼,用以调教不听话的小倌的。小倌你知道吧?无论性子多么烈的,只要沾了那么一丁点,都会变成淫娃荡妇,求着你_他,比青抢锏募嘶挂银荡!”
    赵东篱怔了怔,想起沐清霖一脸媚色在他身形婉转承欢的模样,喉咙竟没来由地一阵干涩,赶紧问道:“这药要怎么用?”
    “混进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