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承自大

      与一件九州鼎同级别的神物有关。
    听到这个东西,赵昊都有些兴奋。
    九州鼎是什么级别?
    中原五国抢破脑袋的存在,齐国在九州鼎的影响下,三年之期的最后关头,直接逆势砍翻了大半纳贡派。
    并且,九州鼎是世上唯一一个确定能引动国运的东西。
    六国,皆为国运所痴迷,九州鼎怎能不珍贵?
    但现在,还有一个与九州鼎同级别的神物。
    赵昊搓了搓手,前些日子呆在家里,他除了一日和三餐,整天除了上网课就是看书,凡是镇国府能接触到的藏书,都已经装进了他的脑子里。
    有关于大汉神朝的史料其实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如果硬让赵昊说出一个能与九州鼎比肩的东西,那就只有……
    他咽了口唾沫,试探地说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大汉神朝的传国玉玺吧?”
    大汉神朝的传国玉玺,承自大秦。
    这可不是前世那种象征意义的玉玺,而是真正的镇国神器!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句话在这个世界可不是说说而已。
    可惜秦皇心比天高,欲带领人族彻底摆脱仙佛的掌控。
    最终的结局就是仙佛大怒,让巅峰时刻的大秦帝国分崩离析。
    于是才有了后面的大汉神朝。
    凰禾揉了揉脸:“我也不确定,只能说是传国玉玺的概率很大。总之文会决定三年归属权这件事情,已经被九州鼎给认可了,任何人都无法撼动。但是凭借琅嬛仙子诡异的手段,还不至于接近一下九州鼎就暴毙。
    但你看一看,这是八十一年前和十二年前的天灾记录!”
    说着,她就把一张纸递了过去。
    赵昊接过来一看。
    好家伙!
    这两次,除了齐国以外,楚魏晋燕个个都是文会过程中, 同一个时间节点骤发灾祸。
    就连从来没有参加过文会的荒国,也受了不小的波及。
    唯一的解释就是, 六国的气运都出现了极大的波动, 而齐国因为有九州鼎在中间调停, 这才幸免于难。
    什么东西,能够同时影响六国的国运。
    上一任琅嬛仙子和那个燕国人, 估计也是死于如此大的国运波动下了?
    思来想去,好似只有传国玉玺能够做到这一点了。
    这两个人,应该是找到了传国玉玺和九州鼎之间的某种联系, 而且确定传国玉玺就在齐国,所以才……
    当然,赵昊也不是百分之百确定。
    毕竟连凰禾这个掌握了玄极追踪法的人都不确定,赵昊自己就更是纯靠猜测了。
    他甩了甩脑袋,这件事情暂时不用考虑, 反正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对了凰禾姐, 你追杀南子陵有一段时间了吧?”
    “好几个月了!”
    一提起南子陵, 凰禾就露出了一丝苦相:“这狗东西跟泥鳅一样,根本抓不住。”
    赵昊也是好奇:“话说仇恨就那么大么?”
    凰禾一脸无语:“你奶……我师叔说这个人以后会坏大事, 最好提前给灭了。反正就是谁都想利用他, 然后谁跟他合作谁倒霉。现在有人出大价钱想要取他狗命, 我任务都接了。”
    然后,她就把她调查出来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赵昊也是听得直乐,这货跟蛇族合作, 本来想着利用蛇族找到自己姐姐,结果一看寻找无望, 反手直接把蛇族拉黑删好友。
    倒也是一个妙人。
    凰禾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 南子陵现在身后是大晋皇室,想必他为了取得大晋王朝的支持, 已经主动把自己的把柄上交了!按照我对大晋王朝的了解,八成是毒药什么的。
    不过南子陵这狗东西, 估计也做好了白嫖硬扛的准备。
    总之你小心点,论搞事的能力, 这小子可不弱于你, 一定要小心被他波及到。”
    “嗯!”
    赵昊也是觉得好笑, 这南子陵行事当真别具一格。
    蛇王把姬妾送给他, 他能毫无负担地提裤跑路。
    这一点,倒是跟魏帝曹勐不相伯仲。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感觉蛇妖不润, 所以提裤跑路,曹勐感觉很润,然后直接把蛇都压在了皇宫。
    等等……
    都是蛇王姬妾,这俩遇到的,该不会是同一……
    这又是什么奇妙缘分?
    赵昊嘴角咧了咧:“对了凰禾姐,你不是一直在查南子溪下落么?有谱了么?”
    一提到南子溪,凰禾更头疼了:“怎么说呢?我只能说玄极追踪法实在太废柴了,这南子溪每天都在齐国境内高速移动,每次我赶到的时候,连毛都找不到一根。
    到后来我干脆不找人了,直接在锁定的地点上设伏弄南子陵,不过南子陵重伤了两次他也学乖了。”
    赵昊瞅她无奈,不由笑道:“那你还给他地点做什么?”
    凰禾摊了摊手:“任务时限马上要到了,这小子又找到了晋国当靠山,任务指定完不成了啊?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多坑他几笔钱,好把违约金给付了。”
    赵昊问道:“那你赚够违约金的钱了么?”
    凰禾嘿嘿一笑:“攒够了,还多出了十几万金。”
    赵昊:“……”
    不愧是好姐姐,也不愧是奶奶带出来的人。
    路子真野啊……
    赵昊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你前几次给南子溪的定位还记得么?”
    “记得!”
    “能不能画给我看看?”
    “当然可以!”
    凰禾笑了笑,便接过了赵昊手中的笔墨和怀京的地图,一边标注,一边说道:“你是想找规律吧?我也找过规律,只是没找到。”
    片刻之后,凰禾按照时间顺序,把每一次南子溪出现的坐标和时间节点都清清楚楚地标记了出来。
    赵昊接过一看,一眼还真找不出什么规律。
    他继续问道:“那九州鼎的坐标呢?你有没有记录?”
    凰禾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她的踪迹,可能跟九州鼎有关系?”
    赵昊不确定地点了点头:“我只能说,这个时间节点,琅嬛仙子因为九州鼎而来,凰禾姐你留这里这么久,想必跟九州鼎也有关系。南子溪,这个刚从蛇王手中逃出来的单亲妈妈,却也是逗留在齐国,让人不得不怀疑。而且……”
    “而且什么?”
    “小豆莎你知道么?”
    “就那个蛇王的女儿?”
    “嗯!”
    赵昊点了点头,关于小豆莎的所有画面都在脑海中浮现。
    怎么说呢?
    小家伙很讨喜,在镇国府中,就没有人不喜欢她的。
    一个牛鼻子精神小妹,虽说有点二二的,但其实除了吃药,其他什么事情都很乖。
    乖得有点过分。
    就像是在讨好所有人。
    上能御木马飞行载黑脸汉。
    下能闻香识花哄梅兰竹菊。
    总之,乖得不像一条蛇。
    就连血脉稀薄的蛇女,都会有与生俱来的报复心,但小豆莎没有。
    而且,她从来没有提过被麟羽阁拍卖之前的经历。
    赵昊猜测,这小家伙幼年应该经历过什么创伤,不过因为害怕揭开她的伤口一直都没有问过。
    而且小家伙表达能力很差,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不过她直觉很敏锐,知道谁是对她好的,自从进镇国府,星子就一直是白白净净的,从来没有冒出过黑气。
    平平安安过下去,也挺好。
    直到红苓觉醒真龙血脉哪一次,红苓睡醒以后,听到小豆莎迷迷糊糊问了一句:“你会不会跟娘和叔叔一样不要我?”
    “娘和叔叔?”
    凰禾疑惑道。
    赵昊点头:“是啊!一开始我寻思,南子溪是为了逃脱蛇王魔爪,特意带着女儿逃跑,结果不小心被人算计,被迫与女儿分离。不过现在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总之这个‘叔叔’就有问题。
    听小豆莎的描述,这人跟南子溪的关系很近,但需要近到什么地步,才能让她和南子陵同在齐国这么久,而不见自己亲弟弟一面?”
    “有道理啊!”
    凰禾也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好久,不知道为什么南子溪为什么一直到处乱窜,而不与南子陵见面。
    既然听赵昊这么说了,她干脆直接又在地图上做了几个标注:“这些方位,就是我用玄极追踪法给出的定位,不过也都落后了不短的时间,基本上也没有什么规律,你可以看一看。”
    “嗯!”
    赵昊点头,发现这一段时间,九州鼎一直都在怀京周围晃荡,但说他有什么规律吧,也的确有一些牵强。
    属实有些难顶。
    凰禾笑了笑:“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操心了,还是好好参与文会吧,只要能把九州鼎扛回去,怎么都算不上亏。”
    “嗯!”
    赵昊点了点头。
    凰禾盯着他的脸瞅了好一会儿,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要说什么,不过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摇了摇头,笑道:“我去看一下洛水,然后就去逮南子陵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睡!”
    说罢,便直接消失在了房间当中,而屋内的屏障也随之消失了。
    “哎?这就走了?”
    赵昊咧了咧嘴,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毕竟那种沉浸式的睡眠体验……啧啧!
    他瞅着地图上的坐标看了好一会儿,按照时间顺序,将两者的轨迹连接起来。
    轨迹似乎有一些相关,但又似乎没有。
    就像是三个彼此影响的变量,但现在只出现了两个,少了另一个变量,自然看不出函数关系。亦或者,如果知道了函数关系,甚至能把另外一个变量逆推出来。
    所以另外一个变量是什么?就是传国玉玺的方位?
    赵昊一时间没有头绪,只好小心翼翼地把它收了起来。
    这个时候,门窗被敲响了。
    “砰!”
    “砰!”
    “砰!”
    “公子?”
    是老杨的声音。
    赵昊打开窗户,发现老杨正一脸猥琐地朝床上看。
    “你们这么快就完事儿了?”
    “哎?你发现她了?”
    赵昊有些惊异。
    老杨嘿嘿笑道:“可不咋地!公子,我现在好赖也是一个宗师。”
    赵昊撇了撇嘴:“那你都不拦一下,不害怕是个刺客?”
    老杨有些无奈:“就她挥了挥手就弄晕洛水的手段,我就算上了也是送菜,况且她那么轻车熟路,在你这肯定是惯犯了,我总不能坏了公子的好事儿。不过宗师你都能……公子牛逼!”
    “别瞎比比了,说吧!有什么事儿?”
    “许班主那边,您还去不去了?”
    “雾草!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赵昊抬头望了一眼,三月十五的月亮无比明亮。
    ……
    明月高悬。
    许灵韵倚着轩窗怔怔出神。
    自从宁婉梨怒斩纳贡派之后,她也接触到了齐国权力的核心地带。
    麟羽阁这种事情,她也渐渐有了耳闻,而且还参与了几次,只不过感觉没有什么意思,只去了一次就不怎么去了。
    她知道今天麟羽阁开阁,赵昊肯定会参加,所以才让兰兰说“子夜”、“月圆”和“心痛难忍”那些话。
    麟羽阁的时间流速与寻常时不一样,向来都是子夜刚过不久就会结束。
    可现在,都已经过半个时辰了,赵昊却还没有来。
    她望了一眼月亮。
    跟去年中秋的时候一样圆。
    哎!
    她心中无比复杂,一双素手搭在窗子上,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把它关上。
    春寒料峭,夜晚的凉风吹入,不免让人有些心慌。
    许灵韵却还是任窗子开着,揉了揉微微发胀的眼眶,回到了床榻上。
    辗转片刻,强忍许久的困意慢慢袭来。
    然后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她想转过身,只是那人动作很快,她还没来得及动,后背就已经被宽阔温热的胸膛紧紧贴住,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耳垂上。
    “嘘……不要说话。”
    一时间,睡意全消。
    一个时辰后。
    许灵韵软软地枕在赵昊的肩膀上,连眼皮子都没有力气抬一下,只是小声地问道:“我真要一直呆在齐国?”
    当时宁婉梨挽留她的时候,用的理由是在齐国跟赵昊守望相助。
    她相信这个说法。
    但也没有完全认同。
    她头脑很清醒,如今这个世界,戏子与天桥上的说书先生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即便真能站在政治的中心,在真正的权贵眼中,也不过是个吉祥物。
    即便《岳飞传》曾经点燃过百姓心头那一缕热血,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只不过让他们曾经热血过一次罢了,稳定之后,面对着满目疮痍的生活,甚至会抱怨宁婉梨斩纳贡派的同时,把他们的活路也给斩了。
    她很认可临别的那天晚上赵昊说的话。
    百姓!
    在被国家逼得造反之前,永远只是羔羊,只有被逼得造反了,才可能变成英雄。
    但百姓只要能吃饱饭,就鲜有人愿意出来抗争。
    齐国的国情便是这般,百姓永远被压榨,却永远饿不死。
    这些财阀很清醒,十分清楚百姓的底线在哪里。
    温水煮青蛙,直到别国一脚把锅踹翻,这是齐国注定的命运。
    所以她并没有直接给宁婉梨确切的答复,而是先给赵昊写了一封信,确定了赵昊的想法之后,才最终选择留在了齐国。
    而事实也正如同赵昊说的那样,即便宁婉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了纳贡派,并且飞快开辟了新的外贸渠道。
    但其实,并没有改变齐国百姓的现状。
    只不过,纳贡变成了外贸,高强度的压榨变成了低强度的压榨。
    至于齐国百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
    宁婉梨当政的时候,他们或许过得好一些。
    但迟早有一天纳贡派会复辟,亦或者换上一个不那么“挽黎”的君主,然后胖猪猡变成瘦猪猡。
    “唉!”
    许灵韵叹了一口气,这一定是体制的问题,她陷入了深深的反思。
    这也是她问出“我真要一直留在齐国么”的原因。
    赵昊笑了笑:“从利益的角度来说,你应当留在齐国。但你先是许灵韵,然后才是我的人,所以我不强求。”
    许灵韵笑了笑,她很认同赵昊的后半句话。
    即便两个人现在正没羞没臊地躺在一个被窝里,但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赵昊的附庸。
    爱慕肯定有,但主要还是她从赵昊身上看到了对戏曲、乃至未来所有美好的憧憬。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从利益的角度怎么解释呢?”
    赵昊笑了笑:“我这次回去以后,荒国必定会发生一次大乱,老实说我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更没有绝对的把握把你保下来,万一我真的不在了,真希望你能够把戏曲和思想的火种保留下去。一代两代或许成不了什么事,但迟早有一天会在某些人的手里面大放异彩。”
    许灵韵只觉得心头忽然一揪:“别说丧气话。”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丧气话,而是真心话。像我爷爷都六国第一宗师了,不照样时刻做好赴死的准备了么?信念这种东西,能让你活着的时候无比强大,却也能让你随时赴死。我的确想没心没肺地过一辈子,但我身边的人都有信念了,我也不好意思没有。”
    马老师诚不我欺,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生在种花家,你就要坚信伟大复兴。
    生在天竺,你就要相信苦修一生,来世再当魄罗门。
    生在镇国府,老爷子一辈子为百姓呕心沥血,那后代便不可能没心没肺。
    抛弃了身份,能跟异族载歌载舞么?能跟妖族你侬我侬么?能认姜淮做义奶么?
    等等!义奶这个词有点不对劲。
    一番话落在许灵韵的耳朵里,听得她是既悲怆又好笑,便抿嘴道:“可我觉得,你一定会没事的。”
    赵昊笑道:“那你就更应该留下来了,好好安抚好宁婉梨和齐国百姓,以便到时吞并齐国的时候,他们能更顺从些,甚至摆出更方便的姿势。”
    “你竟如此有自信?”
    “革命不彻底,等于彻底不革命,齐国的弊病,根本不是宁婉梨能解决的。她灭不了纳贡派,但我能灭得了。”
    “嗯……”
    “我要吞并你的母国,难道你就不难过?”
    “都是大汉遗民,哪个对百姓好,哪个才配称得上母国。如果哪一天你真打了过来,我一定摆出……”
    话说到一半,许灵韵有些说不下去了。
    赵昊笑了笑,笑声有些不对劲儿。
    “已经摆好了?”
    “嗯……”
    ……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卯时。
    老杨顶着两个黑眼圈,背着赵昊飞回了五国使馆。
    鸡已经开始叫了,但秦知礼屋里的灯还亮着。
    “老杨,放我下来!”
    “哎!”
    “咱们晚上走的时候,这屋的灯就亮着?”
    “可不咋的!里面还一直传来啪啪啪的声音。”
    “雾草!”
    赵昊惊了:“这秦知礼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背后竟然如此龌龊,刚来齐国,直接把上门服务都打听清楚了?不行!我必须要制止他这种丑恶行径!”
    老杨闷闷地说道:“公子,您这刚到齐国,不也上门服务的工作都找好了么?”
    赵昊:“你要是会说话,可以多说点。”
    老杨:“……”
    赵昊摇了摇头,直接敲响了正门。
    “进!”
    里面传来了秦知礼的声音。
    声音听起来,极其憔悴。
    赵昊直接推门而入,果然听到了“啪啪啪”的声音。
    定眼一看,发现秦知礼正在下棋,刚才便是棋子落盘的声音。
    他不由咧了咧嘴:“你一晚上不睡,就是为了干这个?”
    秦知礼揉了揉血丝遍布的双眼,反问道:“赵兄,一晚上不睡,还能做什么?”
    能做的事情多了。
    赵昊咂咂嘴,觉得还是先不帮秦知礼打开这扇新世界的大门比较好,便直接坐到了秦知礼的对面:“问题是天亮就文会开幕式了,你好赖也是我们荒国的代表,不睡一觉么?”
    秦知礼紧紧盯着棋盘,随口说道:“我便不去了,明天棋赛就开始了,国手级别的棋手很多,但只有前三甲才能拿到积分,我要赢!”
    赵昊笑了笑:“你光自己在这闷着头下,有什么意思?来,咱俩下一盘!”
    秦知礼有些惊诧:“赵兄也会下棋?”
    “会一点点,我可是杰宝的粉丝。”
    “粉丝……”
    秦知礼反应了一会儿,这个词他从赵昊口中听到过,后来问了一下孟龙堂才知道这个词是追随者的意思。
    但……
    他又问道:“杰宝是谁?竟值得赵兄如此敬仰?”
    “一个下棋的。”
    “棋艺很高?”
    “很高!输了就狂抽自己巴掌!”
    “嘶……”
    秦知礼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杰宝对自己如此苛刻,难怪棋艺这么高。
    他看了看,自己绑在房梁上的头发,以及鲜血淋漓的大腿。
    感觉自己可能还不够刻苦。
    不过赵昊既然想要下,那就陪他玩玩。
    毕竟一直研究前几任棋圣的棋谱,很容易生出自卑情绪,还是要换一下心情。
    然后。
    “啪!”
    “啪!”
    “啪!”
    黑子白字飞快落下。
    一开始秦知礼还游刃有余,感觉赵昊就是纯娱乐乱下,没有任何成名棋手的影子。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之前赵昊看似随便下的子,后来竟然都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秦知礼:“……”
    赵昊:“嘻嘻!”
    有启智文星在,他的感知和计算力都已经达到了极其恐怖的地步。
    内河事件的时候,他都能根据当时的情况画出一个内家子都看不穿的假布防图,现在一波围棋自然也不在话下。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自称阿法狗。
    一刻钟后。
    秦知礼弃子认输,这个书呆子显得有些挫败,右手握了又张,张了又握,想抽自己的脸,又担心抽肿了失了仪态。
    赵昊推过去一瓶丹药:“清心丹,我们继续!”
    秦知礼没有接,双手捧着脸:“没必要继续了,赵兄一炷香的工夫便能将我杀得丢盔弃甲,我还……”
    “说的也是。”
    赵昊笑了笑:“那你也没必要天天做白日梦想着娶姜乐清了。”
    说罢,直接把手伸了过去,准备把清心丹拿回来。
    不过秦知礼手更快,直接倒出一颗丢到了嘴里。
    “啊nianiania……赵兄,我们继续!”
    “……”
    ……
    六国文会开幕式在御花园中举行。
    主要还是主办国操持,将强大的文化底蕴都展现出来。
    齐国文坛向来强劲,所以展现的东西也相当多,文房四宝名人字画什么的,看起来异常唬人。
    只可惜,赵昊是个俗人,鉴赏能力一直有限,再加上一晚没有睡觉,全程都是躺在原地呼呼大睡。
    等睡醒以后,已经到黄昏了,这才揉了揉眼睛从椅背上撑起身子。
    刚睁开眼,就看到了宁婉梨正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她有些无语,压低声音道:“赵公子,这次文会我们邀请荒国,我在朝堂上可是废了不少唇舌。你如此不上心,若荒国这次表现太差,下一届主办国不邀请,那可真是前功尽弃了。”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
    齐国这次冒了天下之大不韪,的确把荒国给邀请过来了。
    但邀请权永远在主办国这里,除了中原五国这种钉子户,其他想不邀请就不邀请。
    以后的主办国不邀请,那荒国就来这一次,纯属白搭,就连齐国也会连带着成为笑话。
    宁婉梨瞅赵昊睡得香甜,还真是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赵昊倒也是一点也不知羞,指着旁边还没醒的南子陵:“他睡得比我都香,你咋不说他!”
    南家虽然不大,威名也不显,但在晋国的地位,绝对是第一等级的。
    前几届文会,南子陵棋艺独步天下,画功也是无人能敌,一直都是杂项的扛把子,这次又刚好被晋国皇室逮到,所以直接抓过来把之前的使臣替换掉了。
    只不过,这小伙子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凰禾打的。
    趴这一整天,估计都是在疗伤。
    宁婉梨:“……”
    讲实话,她有些懵。
    文会开幕式,居于首座的自然是宁无垢。
    后面,便是她这个公主,以及其他五国的文使。
    结果,同时冒出了两个睡满全程的,作为主办国,她还真有些感觉颜面无光。
    芈岚微微一笑:“赵兄大概以为文章杂项皆如诗词那般,想必已经胸有成竹了。”
    这小碧宰治,心有怨念。
    赵昊瞥了他一眼。
    只是一个眼神,芈岚回忆起来了那天晚上被荒国老窑姐支配的恐惧,当即打了一个哆嗦不说话了。
    魏国使臣吭哧了一会儿没说话,因为真要论文坛实力,他们现在未必有荒国能打。
    因为荒国至少有一个赵昊有夺下诗词魁首的可能,但魏国是一个都支棱不起来。
    倒是燕国的使臣,冲赵昊笑着拱了拱手,随即便移走目光不说话了。
    “嗯?”
    赵昊不由多看了这个人一眼。
    来之前,他几乎五国所有有名文人的画像,但却没有这个人的丝毫信息。
    而且,别国派来的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当使臣显示锐气,但这位仁兄看起来得有三十岁。
    对应的星子也有些怪,没有黑气,但通体都是淡漠的光芒。
    这一点,跟红苓刚刚龙化的时候,星子的那一丝异变有一些像。
    就是,光很亮。
    没有敌意,但却是完完全全的漠视。
    他朝宁婉梨身边凑了凑:“婉梨,这位仁兄是什么身份?”
    宁婉梨压低声音道:“燕国书法第一人,秦墨。”
    秦墨……
    赵昊咂咂嘴,好像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难怪没有看到这个人的画像。
    这秦墨,上一次参加文会,已经是十二年前了。
    等等,八十一年前燕国暴毙的那个天才,好像也姓秦。
    而且十二年前……
    这特娘的,事态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宁婉梨沉声问道:“赵公子,此次你可有信心夺下诗词魁首?”
    赵昊懒洋洋道:“自然有信心!”
    “有信心便好!”
    宁婉梨点了点头:“只要表现得不是太难看,下次文会不管主办方是哪个国家,我都能帮荒国争取一下文会名额。”
    赵昊撇了撇嘴,感觉这狗婆娘有些瞧不起人。
    这次文会,他的宗旨还是,文章能不碰就不碰。
    先别管涉不涉政,这玩意终究是有些招摇了,被姜峥盯上了属实有些不美。
    诗词魁首,一定要拿下。
    至于杂项,一共有五项,琴棋书画和文房重宝,文房重宝有活字印刷,如此有开创性的东西,必然不可能输。
    剩下四项,只要拿下两项就能成为杂项的魁首,书画这种需要下苦功的就不提了,抄都抄不来,所以只能看琴棋。
    琴,虽说是琴,但其实是音律,只要有琴,什么乐器都可以添,倒是可以抄。
    棋,倒是能够交给温养灵台的丹药,以及赵·阿法狗·昊。
    杂项、诗词两个大项的魁首,便能直接决定九州鼎的归属权,自然就可以不在文章上费劲了。
    而此时,开幕式也终于进入到了尾声。
    杂项规则也已经宣读完毕,除了文房重宝放在最后一天,棋需要所有棋手经过九天残酷且公平的厮杀。
    琴、书、画三项,皆是命题较量。
    每三天一个大命题,由琴、书、画三项共享,各国准备三天之后再一起较量。
    宁无垢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来:
    “往后三日,琴、书、画三项的命题:仙!”
    “仙?”
    赵昊有些兴奋。
    这个我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