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赌局

　　    早上七点，床头闹钟响了，杨卓一伸手按掉了。
    十一月的阳光来得晚，屋里只有小夜灯橘黄的光，被窝里暖和得很。
    “又吵醒你了。”
    他亲吻被子里的女人的额头。女人喃喃地向他撒娇。
    杨卓一起身洗漱，等他刮完胡须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女人已经醒了，在镜前穿衣，露出纤细的背。
    “小云，还没到八点，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叶小云拉上背后的拉链：“今天之后，我都不来了。”
    他的心凉了半截：“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兴许是昨晚的云雨没让她满意，他能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
    “你很好。我就是想多一点一个人的时间。”
    叶小云穿好裙子，转过身来，还是笑意盈盈：“毕竟我们的项目也进行得差不多了嘛。”
    许之阳说要提前回纽约这件事，调度还没安排好，说最快也要一个月。他最先收到的是人事部对他后勤的安排，表格上罗列了一系列贴心服务，诸如打包搬家，找新的公寓，以及，协助伴侣求职。
    他就看着这一栏发了十分钟的呆。
    被同事拍醒的时候，他一脸落魄的样子还让人以为是被公司开除了。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我们team下期还指望你rotation一个实习生呢。”
    许之阳点点头没说话。
    “公司办了感恩节活动，要不一起去楼下凑个热闹？”
    同事一脸关切，许之阳看了下schedule，想想既然没事，不如去喝一杯换个心情比较好。
    七楼的会客厅本来是给private  banking用的，装潢豪华，此时早已被下班过来庆祝的人挤满了。门口的服务生递给他俩一人一杯气泡香槟。
    厅内觥筹交错。公司请了乐队在舞台上演奏，四周摆满了橘色系的秋日花草装饰和南瓜，竟也有了一点温暖的感觉。大厅的一头在玩纸牌游戏，许之阳见同事和隔壁部门的分析师聊得投入，自己也没什么兴趣，就径直走过去看他们玩牌了。
    21点。庄家刚好发完最后一轮，几个玩家点数爆了，只剩角落里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孩子，还攥着牌。
    “还要不要？”
    “要。”他手里的已经有十七点了，但一脸坚定。
    几个周围的人叫起来，让他收回这句话，可庄家摸出了下一张，放在他面前：“如你所愿。”
    牌开了，正好4点。
    男孩得意洋洋，旁边几个早已失败的玩家却觉得无趣，都走了。
    许之阳本来只是想看的，却被男孩认了出来：“许之阳？你还认得我吗？”
    他认不出他。
    男孩咧嘴一笑：“之前你面试过我，我叫赵夕。”
    许之阳有点印象了：“我就知道你会接offer。幸会幸会。”
    “不来一局吗？”
    许之阳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既然他问了，玩一局也无所谓。他正坐下，就见身边还空着一个位置，正想叫了旁边一个穿蓝色套装的女孩子坐下来一起开局，却被男孩拦住了。
    “我学姐坐这儿的，她马上就来。”
    许之阳愣了愣，对学姐这个称呼有点陌生，他想着这儿不是学校啊，怎么还有学姐学弟呢。
    “你还有学姐也在这儿工作吗？”
    赵夕没来得及答话，许之阳身后的人却让开了，他转头去看。
    一个熟悉的身影。
    娜娜穿着第一次和他约会的那件衣服，略施粉黛，从人群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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