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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扎着辫子的小鬼,穿着对襟福禄寿袄子,五官圆润,但脸色发青,憨态中又带着诡异。
    他们熟练的穿插在人群中,看他们手上的宝物,有看上眼的,恭恭敬敬的请人进去。看不上的,就露出鄙夷的神色,让人回去,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市侩得要命。
    眼看着一个把着金座红珊瑚宝石盆景的妇人,被那小鬼轻蔑的请走,王清河不由得担心起金隶的宝物。
    这些人手上拿着的一看就价值连城,金隶这个虽说看着也不便宜,但总归也只是个木盒子,能比得上别人的宝玉黄金?
    其中一个小鬼来了,看见金隶手里的东西,眼放金光,他的笑容几乎要咧到后脑勺去,腰差点就弯到了九十度,极其恭敬的把人请了进去。
    里面很清净,几个小鬼穿着下人的服侍,低眉顺眼的四处穿插,走路一点声儿都没有。
    刚拐进院子,王清河就被一阵金光刺了眼。她眯着眼睛一看,好家伙,在不大的院子里,价值连城的宝物堆成了山。
    什么饰卧虎耳方鼎,青铜大铙,各种玉器金石,像不值钱的石头一样,随意的堆在角落里,上面还蒙了层厚厚的灰。
    小鬼乐呵呵的抱着木盒子,对着两人一伸手,示意他们进内堂。
    堂内灯烛黯淡,只有一侧摆着只跪伏鲛人烛台,还是靠着院子里的金光,王清河才看清正前方坐着的人。
    披着件灰青色的袍子,饶是灯光微弱,王清河也看见他袖口起了毛边。头发乌青,挽着个发髻,脸垂着,看不清长相。
    他两只苍白的手从破烂的袖口中伸出,正在玩手机,还是地府新出的款。
    王清河目光环视,看见右侧摆着副香案,上面立着块灵位,比平常的大两倍,但没有任何纂文,前方摆着只麒麟纹三足香炉,里面插着的,是上好的扪灵香,有价无市的那种。
    “堂下所问何事?”那人的声音很年轻,头还是低着,手不停的在手机上点来点去,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王清河好奇,踮起脚看了看,发现那人竟然在玩消消乐!
    那一刻,王清河有掉头就走的冲动。
    但东西已经给了,人已经来了,她现在走,人家东西不一定得退。
    两人对视一眼,由王清河发问:“我们想知道……”
    ……
    森然的宅院外,两只石狮子张牙舞爪的立着,人群依旧乌泱泱的,拿着无价宝,想解心中惑。王清河和金隶走远了,两人并肩而行,消失在乍起的鬼雾中,像两个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侠客。
    长得喜庆但看着就是晦气的小鬼,把入眼的宝物呈给鬼晓生看,他扫了一眼没说话,小鬼明白,那是看不上的意思。他低垂着纸描笔画的眉眼,裙锯悄无声息的扫过干净的地砖。
    鬼晓生抵着头玩着消消乐,全神贯注,忽然对着屏风喊了一句:“出来罢。”
    里面闪出个人影,着一身黑衣,拳头紧握,好似怒火中烧:“为什么要放走他们?”
    鬼晓生漫不经心的看向他,那是个模样标志但脸皮惨白,被愤怒和怨艾占据了全部的年轻人:“那是你们的事情,别在我院子里动手,脏。”
    手机里的方块全部消完了,鬼晓生会心一笑,抬起头,却是张暮气沉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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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大院,已经三点多,金隶看王清河犯困了,就没多说话,送完人就走了。
    第二天六点多钟,王清河被焦安国的电话吵醒,她把手机贴在脸上,使劲把黏住的眼皮睁开,听着焦安国在那边叙述查到的信息。
    “唐依然今年19岁,如果她真是樊家的人,那据樊玉泉所说,她应该是4岁的时候走丢了,后来她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家庭虽然贫寒,但养父母都很爱她。清河?王清河?”
    “……听见了,继续说。”王清河闭着眼睛说。
    “我们打算取她的头发,让樊玉泉拿去做DNA鉴定。”
    “不用鉴定,她就是樊家人。”
    “就算她是樊家人,她的出生年月和死者相同,那也不能证明,她就是凶手。我们盘查过了,她当时没有作案时间,而且,还有一个人的生辰也和死者相同,那人还和唐依然关系不错,叫蒋文。”
    王清河抓了一把头发:“电话里有些事说不清楚,待会儿当面说,我昨晚查到些资料,待会儿发你手机上。”
    掐了电话,王清河一边起床,一边给柳明明拨电话。
    那边柳明明还在睡觉,王清河已经完全清醒,声音也变得很清晰:“小明子,去帮我跟个人,她现在应该还在医院,待会儿我把具体地址告诉你,你过去看着她。”
    柳明明一听这话就精神了,他从床上弹起来,抓着自己的鸡窝头,满脸焦灼:“老板,我能成吗?万一让人发现了怎么办?”
    王清河似乎在刷牙,声音有些含糊:“你肯定行,我相信你,就这样挂了,有事打电话。”
    柳明明挂了电话,瞌睡也差不多醒了,手机里收到一个女生的照片以及她住的医院科室。
    他上的不是警察学校,不知道该怎么跟踪,在床上慌了好一会儿,才忙不迭的起床。
    来到学校门口,柳明明突然想起今天有课,正想着该怎么和辅导员请假。焦安国就给他发了个信息,大概是已经给他请过假了,让他安心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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