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圣心魔
按落云头,李凡来到了封印口,沉声呼唤:“大圣!”
听到李凡的声音,孙悟空从洞窟中探出脑袋来,笑得开心:“李凡,我师父呢?”
“你师父?”
李凡微微挑眉,转瞬就猜到了他的意思,笑着摇头道:“他并不在此处。”
“他不肯见我吗?”
孙悟空颇为失望。
“我不知道。”
李凡笑道:“我没见过他,不晓得他肯不肯见你。”
“你没见过他?”
孙悟空狐疑的看着他问:“那天书是从哪里来的?又是谁做这一场戏?”
惋惜的叹了口气,李凡没有回答他,而是又问:“大圣,你真的了解你师父么?看过天书后,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怀疑么?”
孙悟空一愣,跟着便勃然大怒,骂道:“李凡!你三番两次的利用俺老孙,是当俺老孙好耍么?”
看着他狂怒的样子,李凡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沉声问:“我且问你,你花果山水帘洞中,原先却是谁的居所?是谁写下了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的石碣?
南瞻部洲洞天福地无数,名门大派众多,仙佛道场俱有,可为何你串长城,游小县,一连八九年,连个土地都没见到,偏偏西去到了西牛贺洲,上岸就遇到了樵夫指点,将你引去了菩提祖师那里?
明明有许多更好的借口,可菩提祖师却偏偏找了个嫌你卖弄法术的由头,将你逐走,你难道不觉得儿戏么?
还有……”
“别说了!”
听着他的话,孙悟空面色变幻,忽然大叫了声,打断了李凡。
缓缓住口,李凡看着他忽明忽暗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
孙悟空并不傻,若是没有看到他用神识传过去的那半本西游记,可能还不会多想。
但看了那半本“天书”后,如果还看不出什么,孙悟空也枉称齐天大圣了。
好半晌,孙悟空才哑声问:“他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
李凡摇了摇头,他心中虽然有猜测,但却没有证据确认。
“哈哈!”
孙悟空惨然笑了两声,仰头怒吼:“都是假的!假的!贼老天!贼秃驴!贼大道!都来捉弄你孙爷爷!你孙爷爷生来便是由你们摆布的么?俺老孙不服!不服!”
怒吼间,他疯狂挣扎着,整座五行山都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乱石落下,如同末日。
可无论他如何挣扎,五行山依旧牢牢的扎根在地,将他压在山下,逃脱不得。
看着孙悟空挣扎的样子,李凡没有上前劝阻,只是任由他发泄。
他能理解那种心情。
当生命中唯一温暖的善意,背后都怀着别有用心的目的,那种无边的孤寂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和安慰的。
一丝丝黑雾开始从孙悟空周身弥漫,如同活物般扭动着。
看到黑雾出现,李凡不由面色一变,这是武仙诞生心魔的前兆!
眼见孙悟空的双眼变得通红,李凡迅速上前祭起山神印,直接轰在了孙悟空的眉心处,一边大喝道:“大圣!万万不可自暴自弃!花果山上还有万千猴子猴孙等着你!”
听到他的话,孙悟空浑身一震,眼神逐渐变得清明了起来。
李凡再次祭起山神印,向着孙悟空眉心处砸去,那里是黑雾逸散最多的地方。
噹!
孙悟空的肉身强度在三界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被李凡如此猛砸,却连根猴毛都没砸掉。
李凡加快了攻速,一下,两下,三下……一直到耳畔响起孙悟空冷冷的声音时,才停了手。
“你想砸死俺老孙么?”
山神印停在了孙悟空眉心上方,李凡越过山神印,看到了一双冰冷的双眸,仿佛万载深潭,不含任何感情。
“恭喜大圣,躲过一次心魔来袭。”
李凡收起山神印,拱手道了声喜。
孙悟空收回视线,沉声道:“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他日待你脱困再还也不迟。”
李凡笑了笑,抬手指了指他两腮下的颊囊,问:“那几只妖精是不是该放出来了?有没有憋死?”
孙悟空没有回答,只是施展法相,将脑袋涨大百倍,张口吐出了几具沾满了涎水的身躯,赫然正是那白鼠精和两界山三妖。
它们瘫软在地,昏迷不醒,但胸膛依旧起伏,可见并无性命之忧。
孙悟空嫌弃的吐了口口水,才道:“你出这馊主意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不会是菩提祖师前来,他想不出这么恶心的主意。”
“恶心归恶心,好用就行。”
李凡解下缚妖索,迎风一抖,化为数十丈,将四头妖精一起捆了起来。
看着沾染了涎水的缚妖索,李凡暗自扯了扯嘴角。
这缚妖索是要不成了,回头得重新炼一条。
仰头看了眼天空,孙悟空忽然问:“你是怎么瞒过那张金字压帖的?还有那小秃驴来我这里说话时,面面相觑,他怎么就没看到我的颊囊是鼓起的?”
“天机不可泄露。”
李凡微微一笑,淡然道:“总之从今往后,在我五行山中,你就不用再担心三界大能窥探了,包括如来。”
见他毫不忌惮的说出了如来的名字,孙悟空眼神微变。
虽然他整日叫骂如来,但他也很清楚,自己和那位西天大能有多大的实力差距。
就像迦叶尊者所说,那位大能号称无处不在,但凡口中颂念,就会引起其注意。
他记得李凡来给他传天书的那次,都还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直呼如来的法号,今天怎么突然就牛起来了?
“你答应我的事,还算数么?”
他面无表情的问。
“当然算数。”
李凡点了点头,正色道:“不过你也知道,我实力低微,虽然帮你遮掩了天机,可要想真的把你从这五行山下解救出来,绝非一日之功,你要耐心等些时日。”
“要等多久?”
孙悟空并不意外,事实上李凡愿意遵守诺言,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快则三五年,慢则七八年,总之,不会太久。”
李凡自信满满。
“好。”
审视他片刻,孙悟空点了点头:“就依你所言,我再信你一次!”
话虽这么说,事已至此,他既然上了李凡的贼船,不信也不行了。
“大圣放心,我绝不食言。”
李凡笑了笑,忽然道:“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大圣帮个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