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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他无比难过,或者还有什麽旁的心思在蠢动,当然这会儿全副注意力都在那躺平著身子的男孩身上,也未曾多加注意。
    天黑,天明,快得不可思议。
    几乎是一夜无眠的翟仁,再度张眼,便瞧见身侧依旧维持那姿势平躺著,不曾动过的瘦弱身形。
    眼睛是闭上的,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著,投在下方的阴影,半点没有青黑或其他,真正是青春年少,真正还是个孩子。
    想到这儿,翟仁心头愧疚又涌了起来。
    瞧瞧他干了些什麽?不过是个孩子。
    纵然要赌气寻死什麽的,他也应该弄点儿好法子来转移注意,来吸引他对世界的渴求好奇,而不是一味打压,用那种关心担忧的名义来施与暴行。
    叹了口气,坐起身来,侧著身子偏著头,凝视著身旁人眼皮下微微晃动的眼珠,抿了抿嘴,唤客房服务送来早餐。洗漱清洁完自己後,再度回到床比,凝了凝神,挤出抹刚在厕所对镜自照练了数次的讨好笑脸,轻声唤道:“小风,小风,起床了,该吃早餐了。”
    之前还想弄点儿这孩子爱吃的,可惜,他竟然并不知道,心头愧疚又添了几分。
    果然错得离谱,一直以来竟然真的只把著孩子当成了泄欲宠物?有兴趣时才去关怀逗弄亵玩一番,没心力时也不多费心思,就那麽任由他死活不论。
    莫怪当日把这孩子抛给不老狐磨练时,长天曾投来一抹不赞同的诡异目光,那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吧?可惜,有楚风再场,他听不到长天心头的叮嘱为何。想来,应该也是怪罪吧?小风是个从小就没得到过半点真挚关怀的孩子,他竟然也就当其是寻常夜摩的养子般对待,认为学到了技能就能轻易纠正其某些时候扭曲的人生观。
    事实上,扭曲的或许是他。
    杀人的营生干得久了,连人与人接触的最基本方式也忘记了。
    他只当楚风真是想变强才一并拖去集训,现在想想,那些自我嫌弃的情绪和把所有过错都往自己头上推的负面情绪,根本应该由他这个饲主兼心理医生好好安抚才对。
    养个孩子,真是不容易。
    “小风?饿了麽?吃点儿东西吧!”已经错过三顿餐点的孩子,面对食物时,不是应该有所表示麽?起码心头应该有点儿想法不是?为何楚风一声不吭头脑未动的就这麽吃著东西,让他的异能全然无法发挥,有些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的无所适从。
    抬眼,楚风木然得瞧著胡乱喝著咖啡往嘴里塞著牛角面包的翟仁,眼中的诧异闪了闪。
    不过他不再胡思乱想,不能期待不能奢望的东西,他应该早早学会放弃才是。
    小口的咬著三明治,有些不喜欢里头生黄瓜的味道,不过还好的是,熏肉火腿煎蛋味道都不错。就著热牛奶,楚风乖乖的吃光了自己手中食物,朝著翟仁递来的生菜沙拉轻轻摇头拒绝。
    然後便是沈默,翟仁也吃过早饭,服务生也来收拾了房间,一切似乎恢复了原状,又似乎停步不前。
    打开笔记本电脑,翟仁想通过工作让楚风和自己再度恢复关系,至少得有点儿沟通,不再是完全听不到对方心头的念头,确定对方能够真正感知到自己言行和努力。
    结果,一整场讲解下来,至多也不过是瞧见神色木然的楚风点头或摇头,那心头的秘密,跟密码锁锁上一般,丝毫不透半点。
    不对?!锁上!真是锁上了?!
    翟仁瞠目结舌,有些不知所措得望著一脸疑惑的楚风眨巴著大眼望著自己。
    从早上起来开始,他似乎就没有感知到著孩子的半点心声。细细想来,昨晚自打他踏出浴室,读心术的异能似乎就在楚风身上全然没了作用。
    可服务生来来去去时,他分明还听到了什麽“好脏”“被子都没叠”之类的抱怨。
    这种情形是自认识楚风後便不再出现的,有了楚风再身旁,比戴上耳机入住全封闭隔音房间更安全,任何人的心思都不再会自动跑到翟仁脑海,干扰他的行动和思绪。但好处是,相对楚风的心思来说,翟仁可以非常直观明晰的感受,甚至还能以画面方式展现。
    “小风,你再不想理我了吗?”哪里还沈得住气的翟仁,著急得捉住那单薄肩头,眉头紧皱。
    楚风没吭一声,就连肩膀传来剧烈疼痛,他也没皱一丝眉头。
    当然,他心头的念头可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静无波。
    听不见了?是全部还是仅限於他?
    说不清心头的感慨和失落是缘何而来,但楚风目前是松了口气的。如果只是胡乱揣测那些礼物就让翟仁生气到失常,他之前那些不切实际的期翼和盼望真正是该死至极了吧?不想给任何人带来困扰的他,只希望那些东西全变成秘密,跟著他一路下十八层地狱好了。
    也没注意翟仁再说些什麽,楚风垂下眼,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监视画面,以及程式中对应的街道图景,预演了下翟仁执行任务时可能出现的状况,点了点头,觉得至少现在做好这件事应该会不算拖累他吧?能够减少他多少怒意麽?
    吞吞口水,看了看不知何时住了口的翟仁,瞧著那张面色不愈却又讳莫如深的俊脸,楚风只希望此次任务尽快结束,他回到夜摩,继续做程式,尽快多多赚钱……然後,如果翟仁愿意收下他支付的微薄报酬,那麽,他便可以去死了吧?
    为什麽,这一次想到这个问题时,心头会涌上如此强烈的不舍之感喃?
    摇摇头,想把本不该属於他的奢愿甩出脑际,却瞥见不知为何一旁面色灰暗似受到巨大打击的翟仁垂下肩头欲言又止。
    刚刚翟仁有说过什麽麽?
    挑著眉,看著整了整衣衫缓缓走出房门的高大背影,楚风不在多想的努力把注意力放在电脑程式上。这个程式似乎是有改进空间的,软体的总构架上存在一些不容察觉的小bug,过去设计时没注意,现在亲身实地的试用了,才发现竟颇为不足……已被笔记本中没生命的东东夺去了全副心神的楚风,根本不知,刚刚翟仁开门出去後又折了回来,凝视了他一会儿,见他没反应,才灰溜溜的独自离开。
    搭档是怎样炼成的 17
    漫步在好莱坞街头,错身而过的极有可能是某个知名或不知名的明星,这是寻常观光客关注的趣味所在,可惜正在任务中的翟仁并不做此想。
    他有些面色不愈的走在星光大道上,踩著那些社会名流们的手脚印,避开周围留影人的镜头,小心的观察著四周情形。虽然暂且失去了对楚风心中所想的探知能力,可他仍能够轻易读取周遭人的想法,稍稍值得庆幸的是,他现在似乎更能控制自身能力的运用,想“听”谁的心声就能只“听”谁,其他的杂音都可以全部摈弃开来。
    算是能力有所增强吧?连能读取内心的范围也扩大了许多,可即便如此,为何他还是高兴不起来喃?
    怀著根本就是知道原因却不想承认的沈重心情,翟仁来到caa经济公司对面的小工地上,这里正在建筑一栋别致的d全息电影院。他通过隶属夜摩的特殊渠道,找来的工作证件正好能供他顺利领取到安全帽绕著脚手架一路无碍攀爬,又不会被工作人员询问及打扰,高级工程检测人员的身份,委实好用。
    登到整个建筑设计半高的位置,约合十二米左右的高度,正好有一个材料转向平台可供他藏身并直面观察caa的正门不被任何人察觉。
    这次的任务较为简单,一个不算太大牌的明星,从酒店过来,正好会被一些数量不算太多的fans追逐围绕,他可以很安全顺当的利用人潮及夜摩自制监控程式来选择击杀路线。经过对建筑工地的勘探及熟悉,翟仁已经确定了两条线路可供他明日行动使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寻找到了不止一处的击杀点。
    似乎是非常顺利又无障碍的一次任务,caa的保全及某明星的保镖全致力於关注周遭fans时,他就可以动手,然後收工回家。
    可是,翟仁一点也笑不出来,他取下工作证从工地出来後,就直奔药店,试图为楚风找到一些可以治疗他肠道损伤的药膏,算是弥补或安抚?有些自嘲得笑了笑,选中了药膏後来到柜台,突然一抬头,看到了门外走过的熟悉身型。
    扔下药膏,飞奔而出,刚刚还行色匆匆疾行於一个街口外的男子,瞬间没了踪影。
    环顾四周,几乎是寻常观光客,东方人极少,女性居多,没有一个跟他刚刚瞧见的人一般形貌……可是翟仁却能肯定,刚才确实不是他眼花,他确定看到的人是楚风。那种像是日本少年的特殊纤细身型,有些迷茫又无措的表情,在这个喧哗的洛杉矶街头,不可能找得出第二个!
    不过是一个街口距离,而且四周门店并不多,竟然会突然没了踪影。
    是躲他麽?三个月的训练已经到达这种地步了?
    翟仁有些难受又有些担心得飞奔回酒店,打开房间门,一身浴袍的小宅男正坐在床边敲击著键盘。那模样动作,就像是他开门出去时一般无二,不像是出去过的。可是,一身浴袍足以证明,他是换过衣服洗过澡了。
    眉头紧皱,翟仁不知道这会儿该说些什麽,似乎昨晚的事已暂且告一段落,他不过是把两人的关系弄到了历史最冰点罢了,真是……他妈的!
    “小风在做什麽?”小心翼翼的靠近,尽量深呼吸後保持平稳轻柔的声线,翟仁试图探听楚风的心理状态。
    [修正程式bug。]抬眼,一双清亮的眸子似乎对昨晚的事已完全遗忘,楚风用笔在便签本上写下这些话之後,继续垂眸敲击著键盘。
    接过便签本,坐到床边,感觉到身边人明显一震後,翟仁扒了扒头发:“昨天的事,真的很抱歉,以後不会发生了。”似乎是听到这个保证後松了口气,旁边传来一声较为深沈的呼吸声,翟仁抿了抿双唇,有些烦躁得撕下一页便签,“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我失去了读取你内心的能力,不过其他人我还是可以感知到的,你……以後要说什麽就用写的吧!”
    抬眼,偏头,看了看表情阴郁的男人,楚风心里莫名紧缩了下,点点头,继续低头改bug。
    房间又再度恢复原有的安静,唯有的键盘敲击声,让翟仁不知该如何继续这场谈话。他本来是想要让气氛缓和一些,然後尽量修复两人关系来的,可是现在看来,像是走进了一个怪异的死胡同。
    “小风刚刚一直在房间麽?”想了想,还是把疑惑问出了口,见到身边不断敲击著的十指明显顿了顿,可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翟仁眉头更皱紧了几分。
    真是跑出去过?
    在无法探知到其内心想法的当下,他只得暂且忍住追问的冲动,审视了下四周。
    什麽都没改变,连被褥都是他早上出门时被服务生整理好的齐整模样,这更让他不安。
    太过完美的掩饰,是表示有什麽不得了的计划在实施麽?出去到底是为了什麽喃?也不跟他联系,是想处理一些不能让他知道的事麽?可是夜摩的调查资料上分明写著,楚风从小就被弃於孤儿院,然後被领养又被弃,再後来就到了夜摩的声色场所,基本上是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
    胡思乱想一番後,向来遇事颇为淡定的夜摩人杀这会儿完全淡定不起来了。
    可那边厢却像是真没感似的,对这边起起坐坐走走停停的身影多点儿视线都没投过来。瞧瞧,淡定换主了,还是不经意间就这麽换成了的。
    一整天,不著痕迹的翻遍了整个套房内的每个角落,翟仁都没寻找到半点不该属於这里的东西,也问不出半点可以供他参考的信息。就这麽,怀揣著“这小子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想跑还是说弄出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难不成闯祸了……”之类的混乱念头,跟著一脸淡漠的楚风躺上了床。
    第二天就得出任务了,难得的,人杀大人不淡定的翻滚了一夜。
    次日,因失眠,而不得不顶著双黑眼圈在搞不太搞得清楚状况的小宅男目送下出了门。
    搭档是怎样炼成的 18
    “吉安娜!吉安娜!我爱你!”
    “吉安娜!我的女神!”
    “吉安娜!看这边……”
    caa门前,如翟仁之前所料,被大群疯狂追星族给围堵了起来。保姆车驶来後,在一众保镖助理及经纪人的簇拥下,一袭豹纹紧身超短裙的吉安娜出现在翟仁视野。
    已计算好距离及逃脱路线使用时间的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便是等待。
    举著狙击枪,透过瞄准镜锁定那个身穿豹纹的身影,待到她完整进入击杀范围之际,正准备扣下扳机,却发现吉安娜脸侧出现了一张极为眼熟的脸……楚风!
    他怎麽会在那儿?!
    而且自己感觉不到他的思绪,这是从小到大除了楚风外,再不曾出现过的异象。
    一瞬间大脑空白的翟仁,整整愣了十秒有余,回过神之後,赶紧飞速拆分掉狙击枪的各个部件,放还进伪装成工具箱的箱子中。拧著箱子一路按照原计划的路线离开,翟仁非常认真的思考现在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可是,思来想去,他都想不出,楚风私下去接触吉安娜所为何事。
    心神不宁的他有些焦急得回到酒店,准备换下身上的建筑工地制服,稍作打扮後,再去进行b计划。
    进入房间,果然里面没了楚风踪影。
    唯一认错人的希望破灭了,他三下五除二的换上了一身劲黑西装後,戴上一只改良後的黑色constant,以新贵形象来到。
    拿著先前路边随意购入的一捧花束,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三楼会客室,接待人员笑盈盈得接过他送上的鲜花和卡片,并帮忙确认预约。
    “乔恩先生,罗兰女士说请您稍等。”乔恩是翟仁此次行动盗用的化名,的投资方委托人之一,本人是个身高不足六十英尺的胖子。如果夜摩那边的资料不出意外,的商贸部新任负责人罗兰将会在十五分锺後,结束会晤并直到前来衔接事宜的真正乔恩出现後,发现翟仁是假货。
    “没关系,等待美丽的女性是绅士的职责。”看了看表上的计时器,还剩十四分三十二秒,翟仁露出一抹勾人微笑,满意听到对方心底【天啊!他好帅!】的惊叹。然後,同挽著发髻一脸严肃的罗兰握手寒暄後,两人相携进入了办公室。
    会谈很成功,“乔恩”很容易凭借投资方的身份取得了吉安娜接下来整整一天的行程安排权,根据他的说法是,投资方需要吉安娜陪同前去参加某慈善晚宴及随後的一系列活动。
    没道理拒绝增加明星正面形象分数的活动,而且还是投资方提出的指名案子,罗兰假意为难的给予了通行证後,已经联系到了乔安娜的经纪人,让其尽快来她办公室与“乔恩”碰面。
    看了看表,还有七分半,翟仁有礼的微笑後,举起手中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耐著性子等待猎物乖乖上钩。
    虽说在停车场内执行任务不是太方便,但是对於经验丰富的翟仁来说,也不过是稍稍绕了点儿路罢了,规定时间内搞定任务,干掉那个手无寸铁的女明星,根本谈不上困难。
    现在唯一让他担心的是,楚风究竟在不在?是不是跟在吉安娜身边?到底在想干什麽?满脑子问好让他警觉性稍稍降低了些,直到敲门声传来,他才感觉到有人已经靠近了这间专属於罗兰的办公室。
    “乔恩先生,这位是吉安娜。吉安娜,这位是乔恩,今明两日的行程安排请随他直接前往安卡拉公司,与他们直接衔接,你的其他工作将依次顺延。”罗兰有礼的为两人介绍後,诧异得发现,刚刚还侃侃而谈风度翩翩的乔恩先生,这会儿正愣愣的盯著吉安娜的助理猛瞧。
    “乔恩你好,希望这两日我们能合作愉快。”眨了眨媚人大眼,长长的假睫毛扇得比平日勤了几分,吉安娜非常懂得把握演艺圈里每一次出现的难能可贵的机会,更别提同眼前这位最大投资方的安卡拉公司代表搞好关系了。
    热络得伸出手,却久久等不来回应,微微挑眉,吉安娜不满得瞧著眼前高大帅气的男子正望著自己身後某处发呆。
    “不好意思,很荣幸同你相识,希望能够合作愉快,请原谅我刚刚因你的美貌而失神。”看著那个和楚风相貌非常相似的男人半晌,在度回过神,翟仁又恢复了工作中的严谨及随机应变。
    知道这男人睁眼说瞎话的吉安娜,也不会在这麽多人面前直接给投资方难堪,笑著接受了他吻手礼的歉意後,两人一前一後被罗兰送到了电梯口。电梯垂直下降,不算太忙碌的午後时分,整个狭小空间中只有吉安娜一行四人的身影。
    不经意间,看了眼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保全,却发现那个漂亮得东方男人一脸谨慎得瞧著他们,心头甜了一下,被人诚心关怀保护的感觉真好。
    还不待她感慨完,突然灯光一灭,电梯一晃,一只大手便从後方伸出把她嘴给狠狠捂住了。惊恐得张大眼,吉安娜脑中一下翻涌出太多不愉快的记忆,刚想要挣扎却碍於腰际明显的尖锐物体胁迫而无法得逞。心灰意冷的她,却被旁侧另一股力道猛的推开,高跟鞋在昏暗电梯箱中踩到了某个软软的障碍物。
    小心蹲下身子,探手竟摸到了热热的液体和她熟悉的眼镜框,这个倒地的是她经纪人!
    呼呼风声让她明白现在整个电梯中情况紧急,刚想抹抹掉落地面的小包,寻找手机进行呼救时,一个猛烈的击打直面而来……漂亮的大明星顶著一张青紫的脸蛋,歪歪斜斜得倒下了。
    同“大楚风”缠斗中的翟仁,这会儿也获得了一次一击即中的契机。
    挥手,踢腿,一个伸臂匕首抵到了对方腰腹,可是,脖子上传来的刺痛让他明白,这个男人也很准确的找到了自己颈侧动脉。
    不知道对方在想什麽,不知道对方什麽身份,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之强,翟仁同那个相貌与楚风相差无几的男子一样,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紧绷状态,直到腕间通讯器发出微弱的呼叫声。
    搭档是怎样炼成的 19
    被改制成constant手表形态的通讯器,是隶属夜摩旗下的专业研究机构研发的,这些日子因为有了楚风,这个通讯器还能更准确的远程操控一些内部电脑程式了。
    这会儿,“比比比”的呼叫声让翟仁心头莫名松了口气。
    楚风回酒店了,起码,他现在知道那孩子还是安全的,还能自由的给他发送消息。
    不过,比较矛盾的是,眼前这个和楚风相貌相差无几的男人,武艺高强不说,他还完全探测不到其内心想法,如此僵持的状况,他也无法贸贸然的通过通讯器给楚风一个回复……只希望勘测到他所处位置後,小东西会知道通知夜摩,而不是自各儿跑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疾驰,刚才进入电梯时使用通讯器传输的干扰信号即将失去效用,而“乔恩”这个身份掩护也马上要过期了,翟仁有些紧张,他在脑子里急速的寻找著各种逃脱方式,可思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能绕过眼前男人的招数。
    这个长得像楚风的男人,身手敏捷战斗力强大不说,还有个让翟仁最一筹莫展的地方──无法读取内心。
    直到这会儿,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对於读心术这项异能的依赖性太过了。
    那种挥拳就能截断对方退路,踢腿就能卡到敌方空门的能力,让他无往不利太久太久。现在,终於遇到敌手了。
    眯著眼,侧了侧身子,挥手朝电梯背部的栏杆处猛砸。试图利用反作用力来敲击表面,达到简单的信号回复,可那柄抵在他脖子旁的利器阻碍了部分的行动。一声猛击,只够让通讯器传回一个停止讯号,脖子却猛的传来一阵刺痛,连哼都没法多哼一声,血就开始往外涌了。
    翟仁明白,如果再不想出办法来,自己就得失血过多交代在这儿了。
    咬咬牙,心一横,伸出手来握住颈侧凶器,抬脚猛的一踢,借著这个力道狠狠把人踹翻在地。听到!当一声重物撞击镜面声後,用血流如注的双手使劲撑著身体,砸开顶部逃生口,施力往外攀爬。
    “shit!”刚爬到一半,双脚就被从下方拽住,不用说,自然是那个像楚风的男人干的。一阵猛踢蹬踹无果後,咬咬牙,一面单手保持平衡,一面吃力的用嘴咬掉手上的通讯器。反手抓住猛然下滑的表带,挤出备用小刀,狠狠得朝著下方投去。
    “噢──”很好,正中目标。
    赶紧踢掉抱住他脚部的双手,飞快爬出电梯轿厢。站在轿厢顶部,努力呼吸保持思维清晰,顺便从裤腰中扯出下摆衬衣,撕拉出一条临时绷带来。利落的缠上颈部动脉流血伤处,忍住头部晕眩感,攀著电梯铁链往上迅速爬去。
    爬到一楼大厅,立马引起周遭此起彼伏的尖叫惊呼,翟仁顾不了那麽多,拒绝掉众人的搀扶帮助,加快脚步往外冲。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现在他非常明白自己身份已经暴露,再不逃就得和洛杉矶警察来个亲密接触了。
    突然从旁边冲过来一个熟悉的瘦弱身形,皱眉,却没有再拒绝那人的帮扶,依著那边不算太强壮的肩头,两人尽可能的冲到街道上。
    “车哪儿来的?”不太确定的在楚风帮助下坐上副驾位置,翟仁看了看这辆福特厢型车,放低靠背,尽量降低身形,避免供血不足可能带来的休克。
    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只是专心开车。在红灯时甩过来一个冰袋,顺便给了他一个“自己照顾好自己”的眼神,让翟仁有种被鄙视了的错觉。好吧!他突然忘记现在两人没法顺畅交流了,真他妈的狗屎!
    车子很快驶向了满没於沙漠中的高速公路,翟仁知道楚风这是往旧金山方向夜摩分部开著,心头也是放心的,第一次逃亡不是自己主导的,似乎感觉也不错。
    颈侧的失血让他头晕目眩,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难得的,瘫软在皮椅上,半点没有了往日的盛气凌人英勇雄健,反而有点像被欺负了的大型犬,自顾自闭著眼哼哼著生这闷气。
    楚风出来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做太多准备,所以,当他看到翟仁这幅模样时,只能咬咬牙认真的猛踩油门,尽快把人送去医治。刚刚在酒店,他不过是出去买了治疗伤处的膏药,却耽搁了翟仁的首次行动。
    在监视器中瞧见翟仁的位置已经来到了大楼中,明白他已经开始执行b计划,可是停在电梯间的时间过久,让他担心的发出了信号。
    而回复的不过是一声猛击,连最基本的暗号都谈不上,楚风急了,知道准是出了问题。
    东西也来不及收拾,只拎著最重要的电脑,跑到停车场,想了想出门前紫夜说“应急措施”,用他的腕表破解了某个密码锁,偷了辆不太起眼的福特,然後就飞也似得往方向开去。
    看到翟仁时,楚风整个人都惊呆了。
    过往的经历里,他至多也不过是见识下做爱太猛烈时的大出血,怎麽知道人的颈动脉受伤会一身红成这样。
    人群中晃晃悠悠摔开大家搀扶的高大男人,是他负责後勤的人杀大人。
    突然,他有种想逃的冲动。
    那个伤了他的男人,反正也帮不了自己达成想死的愿望,不如不用管什麽约定任务,自己跑掉好了!
    可是,为什麽手脚会不听使唤的朝著那男人方向挪动,还好心的伸出手去扶他?
    楚风直到接受到对方担忧又信任的眼神後,才自厌的加快了步子,把人搀到车上。发动车子朝著最佳路线前行时,他一直很生自己的气,不明白为什麽要死的人了,还要帮忙做这种事。既然是搭档,不如两人一起死掉好了!
    想要惩罚或视而不见的心思,在红灯时看到那人肩头越来越大片的红色时消失殆尽了。
    翻了翻抽屉,幸好还有冰袋,扔过去,看到那边有些手抖的接住,心紧了紧,不敢再看,只是脚下踩油门的劲道大上了许多。
    自己果然是白痴!他们这些做杀手的,死活又有什麽所谓,他干嘛要担心!他们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纵然是有过什麽特殊关系,纵然是被分配成了相互配合的关系,他也没必要这麽担心不是?
    猛得砸了砸方向盘,收到旁边疲惫张眼投过来的疑惑目光,瞪了瞪,脚下踩刹车的动作却“力不从心”的轻到令人想吐!好吧!他只是不希望没绑安全带的翟仁,被急刹车给撞到晕倒,到时候让他怎麽带人回去?那麽大一只,他根本搬不动!
    是的!只是这个原因,绝对不是他在担心在心疼!绝对不是!
    搭档是怎样炼成的 20(h)
    “小风风这次做得真不错,那个翟仁竟然没死成,我和小天都替你感到惋惜。”视频那头,紫夜嬉皮笑脸的吃著小天牌爱心甜品,很大方得表扬这位新上任的近身後勤,并狠狠鄙视了下如此简单任务都完成不了还受了重伤要死要活的人杀。
    “我没死成你很开心?小天,你知道麽?之前紫夜在心里说,你做的烤薄饼难吃到要死,连路口那家快餐店的都比不上。”推门进来的翟仁,正好听到了这麽句让人气不打一处来的调侃,故作自然的揽过身体有些僵硬的楚风,知道他怕碰到自己伤处,所以有些得寸进尺的往那小肩膀上靠去。
    “什麽?紫夜你竟敢嫌我做的薄饼不好吃?”那边厢,听到翟仁的话就瞬间炸了毛的天杀,很不客气的掏出菜刀就开始追著紫夜猛砍。而一路大喊冤枉的紫夜,只能再度在心头哀叹──以後只要是翟仁在场,长天无论做出再难吃的东西,他都会在心头默念“世间美味”的!
    看著视频那端的两人,已经追赶著离开了拍摄范围,楚风有些好笑的关掉通讯,转头,差点碰到偏头蹭过来的翟仁。
    最近他们两人气氛很怪异,翟仁没有再碰过他,只是吃吃豆腐,做点儿暧昧的小动作。本来以为是因为受伤了不宜“剧烈运动”,却在某天晚上迷迷糊糊被某种声音吵醒时发现,他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这个男人,精力好得让人吃惊。
    颈动脉和手都受了伤,还能三更半夜偷偷拽著他的手去自慰。
    想到这儿,楚风脸红了红,心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出现了。
    之前本来还想都把翟仁当成过去的“客人”就好,不要太在意,也不要放在心上的。可是不知为何,这几天翟仁受伤後都黏著他,然後又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挑逗的事,他总觉得心头有种胀胀的感觉,像是什麽要破土而出似的。
    楚风不断在心头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他们的关系不是众人调侃的什麽情侣之类,他只是翟仁一时兴起捡来的……男宠?对,之前紫夜好像说过这个词。
    低下头,由著翟仁捧著他的脸亲了又亲,楚风闭上眼,眼观鼻鼻观心的保持镇静和淡定,不让心头的莫名喜悦表现出来。
    他想著,作为一个“男宠”,应该是不要对主人产生太多幻想比较好。
    所以,这种木讷有内敛的表现,让一直努力让改进两人关系的翟仁挫败急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握紧拳,想要捶捶桌面泄愤,忆起那小东西可能又会出现的担忧及可怜巴巴眼神,翟仁又收了手,只是揽著那瘦弱肩头的手又紧了紧。
    通过这两天的纠结,他已经想通了,小东西是他弄来的,现在还真正算作是他的私人“物品”了,这次近身後勤的任务也做得不错,如果不是他前一晚把气氛搞砸了,指不定两人是笑嘻嘻一路旅行著回来的。
    好吧!说实话,有探寻他人内心想法超能力的人杀大人,动脉被割了放了些血出来後,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