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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大牛站在院子里,朝他招手。
    周鹏生失笑了一下,跟林大牛进屋,里面酒菜已经摆在桌上了,两人坐在炕上,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到醉倒。
    天不亮周鹏生就走了,把他的行礼放在林家,回他岳家陪闺女和岳父岳母过年去了。过完年等开工的时候才回回来。
    金元福在里面关着呢,亲妈都没急着把人弄出来,别人就更不急了。张寡妇倒是打发大美来过林家两次,一次是送了半碗花生,一次是送了两萝卜包子。这是想打听情况,可林雨桐现在也不知道郭庆芬是想怎么样,这倒是不知道怎么答复人家。只收拾了点回礼,叫大美带回去了事。
    这几天她忙着过年的事,先是拿着粮票跟郭大娘换了一卷子粗布,又想法子给染成了黑色,只这个颜色就好染了。粗布的给林大牛和四爷一人赶一身,忙的不得了。
    都到了腊月二十九,除夕的前一天了,大江喊林雨桐了,“小林,来一下。”
    冯所陪着两位没见过的像是领导的人在办公室,边上还站着郭庆芬。冯所招手叫林雨桐,“你去找另一个当事人,那个叫什么美的姑娘。”
    好的!
    再次见到张小美,这姑娘瘦的皮包骨了。颧骨突出,嘴唇发白,状态很不好。张寡妇先是眼睛一亮,拉了林雨桐去边上。林雨桐摇头,“郭庆芬找了俩我没见过的人……上次托我来做中人的人倒是有诚意,可郭庆芬没接茬,我倒是不知道该跟您怎么回话。”
    张寡妇就知道这是啥意思了。郭庆芬折腾到现在都没上门低头,那就还是不愿意叫她儿子娶自家的小美。虽然自己心里也嫌弃对方,也想着这婚事最好别成。可真到了这份上,她心里还是一阵一阵揪的疼。扭脸看向小女儿,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将来……可怎么办?”
    张小美急切的看林雨桐,希望给点好消息。可林雨桐面无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来。
    张寡妇一抬袖子抹了眼泪,刚才那点脆弱只一瞬就没了。她重新又泼辣无畏起来,看着一脸惊慌的女儿,她语气笃定,“别怕!之前教训你是叫你长教训的,得叫你认清你以后要过啥日子。可你妈不是那心狠的妈,你只说你想咋,要是想跟那混账过,那就过。等啥时候不想过了就回来,咱一样找好人家。反正,有你妈在,拼了命也能叫你心想事成的!”
    她雄赳赳气昂昂,一进去就往地上一坐,哭委屈哭冤枉,求给主持公道!然后指着郭庆芬,“她就是那个坏分子,给孩子不出好主意。她家现在是要啥没啥,成分也不好,她儿子娶媳妇不容易,就出这样的损招来祸害人呀!”
    揪着郭庆芬的出身不松口,好似不答应婚事只是因为JIEJI立场不同而已。
    冯所就跟上面那俩人道:“之前我就跟二位说过了,基层的工作是这样的。两口子打架,都恨不能一个说另一个要杀人,要谋杀,这话能当真吗?不能!一般呢,我们遇到这样的案子,都先把人关着,好吃好喝的叫呆着,等都冷静下来了,调解调解事情就过去了。要是每个案子都上GANG上线,那这天天遇到的都是大案子。”说着,就指着张小美,“小年轻搞对象,家庭成分不一样,姑娘家里不乐意,当妈的出不了那口恶气!这最多就是有伤风化,生活作风问题,怎么就冤假错案了?”说着,就看大江,“把那个混账小子带过来……”
    然后金元福就被带来了!
    瞧瞧!在家里这姑娘跟大病了一场似得,反倒是关在里面这个,红光满面,睡眼惺忪,显然,吃饱喝足了,这家伙在里面住的挺好。
    冯所就看郭庆芬,“这位大姐,您好好瞧瞧,我们亏待您儿子了吗?挤出我们自己同志的口粮,也没委屈他呀!真要冤枉他,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干啥呀?如今新社会了,也不兴断头饭了,对不?”
    郭庆芬低着头,一副惧怕惶恐的样子,“是我不对……一听那指罪名,我就慌了。我跟四丫她们家那恩怨深了,有点怕……”
    林雨桐:“……”这个时候你倒是会找借口,拿我堵窟窿眼呀。她冷哼一声,指了指张寡妇,“我妈跟张婶子不合了几十年了,这你怎么不说?况且我妈那人,跟谁都不合。那我得因为她针对多少人呀?你想干啥你明说,别在这里拉这个找那个的,如今人都在当面,你们把事情说明白尽早走人,我们也供不起了。之前通知你给你儿子送饭,可愣是没找到你人。吃了我们多少,这得补上,好心没好报,也用不上这好心了。”说着就喊小吴,“算账,一会子把欠账单子给她。”
    冯所只跟上面的两人笑道:“小姑娘,年轻,但政治觉悟过硬,部队上救人立功退伍下来的,还是部队的作风,说话办事直接,不会拖泥带水。”
    其中一个年长的就点头,“理解理解!希望咱们基层的同志也不要有情绪,实在是这位大姐反应了问题,咱们不得不重视呀。”
    冯所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看张寡妇,“张大姐,咱们现在也算是是邻居,这进进出出的,我都认识你了。是你报的案,你现在要怎么着呀?还是之前的说辞?”
    张寡妇抹眼泪,“那天是气不过呀!”她指着郭庆芬,“吃亏的是我闺女呀,我都没说啥呢,结果她先说了,说她儿子不是那样的人。你们听听这个话,我闺女能把她儿子怎么着吗?我能不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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