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高手是一种寂寞

      于是,不到半个时辰,何长安再次突破瓶颈,进阶食气决七层。
    内视自己的丹田灵海,瞅着那抖了几抖、哆嗦七下,看起来有些慵懒的小磨盘慢慢变成小黑棍,何长安嘴角抽搐几下。
    ‘这货、咋比快手何长安还贱……’
    黑线终于断裂、溃散,一场悄咪咪的白嫖也终于结束。
    该溜了。
    否则,让那老阴物顺着网线爬过来,还不一把捏爆他的蛋蛋……
    何长安站起身,猫着腰,警惕的向四周看一眼,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钻入荒草中。
    几个起落,就不见了。
    ……
    书院里,那白衣书生、李义山两位读书人有些懵逼,站在当地,看着眼前一张皱巴巴的完整人皮,和一颗布满裂纹的‘阴冥珠’,面面相觑。
    “师、师兄兄、奶好厉害……”李义山累的舌头都有些卷,脸色比人皮还惨白。
    白衣书生没有说话。
    他默默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收起书卷,以及笔墨纸砚等物,负手而立,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取胜后的得意。
    ‘师兄到底是八品儒生,看人家这气度、这风度!
    高手、果然是一种寂寞……’
    李义山取出一把疗伤药丸,抖抖索索塞进嘴里,胡乱嚼着,仰面看着白衣飘飘的师兄,眼里满是崇敬和向往。
    白衣书生却在思量:‘谁特么的暗中出手,阴死了这三百八十年的老鬼物?难道就不知道,君子不欺暗室吗?’
    ‘罢了,等查明此事,看我不骂死他!’
    ‘特么的早点通个气儿,小生的这一战也不至于如此毫无章法、如履薄冰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
    “义山贤弟,你还能走动路吗?”白衣书生淡然说道。
    “歇息一会儿,就能了。”李义山跌坐在地上,浑身哆嗦,牙齿忍不住哒哒哒个不停。
    他伤的颇重,阴气入体,侵蚀掉了他仅有的那几滴浩然正气……
    “那好,你我二人干脆就将这未央书院整饬一番,重新开学、招生。”白衣书生说着话,迳直向书院圣殿走去。
    ……
    何长安进城后,在山货铺子里牵了瘦驴,逗了一个大圈子,这才慢慢向家里走去。
    城里好乱,出什么事了?
    他看到县衙三班六房的衙役,手提刀棒,三五人一组,挨家挨户仔细搜查,不禁有些疑惑:‘县令大人的小姨被强了?
    要不、咋整这么大动静?’
    甚至,就连自己的便宜老爹、县衙伙夫老何头,也提了一把菜刀,跟在两名年轻伙夫身后,在‘缉拿盗匪’……
    何长安是快手班头,这种缉拿盗匪之事,理应是他的职责。
    可现在看来、他反倒成了县衙的闲散人员,整座县城鸡飞狗跳,他这个班头却毫不知情。
    不过,他也没有刻意去问。
    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现在是‘奉命在家养伤’,可以假作不知……
    来到家门口,愣了愣。
    大门怎么没锁?记得他出门时,是随手锁了的。
    将瘦驴栓在门口的一株槐树上,何长安握刀在手,散开自己的神识之力,慢慢走进院落。
    “嗯?又进阶了?”县尉大人躺在马扎子上,悠闲的喝着茶,看见何长安进门,随口问道。
    不远处的树荫下,小尼姑正捧一本佛经、神情肃穆庄严的读着……
    ‘你俩、咋跑我家里来了?’
    “县尉大人,您老人家咋来了?”何长安快步上前,躬身施礼。
    对于那位佛门的‘吃货’师太,他直接无视……才不是因为人家太平……
    “让你在家养伤的,怎跑出去了?”县尉大人瞥了眼何长安,脸上有些意外。
    ‘这小子的修为、咋又进阶了?’
    “修炼一途,最忌急功冒进;尤其是咱们武夫的修炼,经脉、气血只是基础,关键还是要打熬筋骨皮肉。”
    “是属下贪心了。”何长安生怕对方看出什么破绽,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刚才干什么去了?”县尉大人随口问道。
    “禀大人,属下去了一趟南门外。”何长安上前给杨大人添茶,“大人,属下发现南门外的未央书院有鬼!”
    “哦?说说看。”县尉大人直起身。
    “晌午时分,胡老四牵来一头驴,说是大人您给咱快手班争取来的,便想着牵出去让吃点草、顺便给活动活动筋骨;
    不料,出南门不久,就发现书院遗址方向腾起一大团黑云;
    属下吓坏了,藏在荒草中好半天,等那团黑云慢慢消散,方才悄悄溜回城……”
    这一番说辞,何长安在回来的路上,反复斟酌过,基本没什么破绽。
    唯一的破绽,便是那个帮他喂驴的店铺小老板……估计也不敢随便乱说吧?
    “书院、一团黑云?”
    县尉大人听了,眉头微皱,手指在马扎子的竹竿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给你一件护身法器,”县尉大人从怀中取出一面腰牌,“以后出门,尽量不要单独行动,眼下的未央县……有些不安宁。”
    接过腰牌,何长安心中一凛。
    腰牌似木非木、似金菲铁,散放出一缕缕清凉气息,瞬间就钻入皮肤,快速流经何长安的手臂、皮肉及五脏六腑……
    甚至,连丹田灵海都没放过。
    ‘大爷的,说是护身法器,探测法器还差不多吧?’
    他假作不知,面上显出兴奋之色,躬身道:“谢大人抬举!”
    “大人,”何长安微微皱眉,低声问道:“大人,这腰牌里的气息好清凉,对属下的修行?”
    “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县尉大人淡然说道,“你小子是块习武的好材料,好自为之。”
    探查结果,何长安没问题,县尉大人的脸色也渐渐舒缓起来,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了些许热络、鼓励……
    “走吧,去书院看看。”县尉大人起身,振一振衣衫,向门外走去。
    何长安赶紧跟上。
    快出门了,一回头看见小尼姑也跟在身后,像个受气包小媳妇,不由得乐了:“丁丁师太,您这是?”
    “你、阿弥陀佛,哼。”小尼姑嘴角嘟起两只小包子,气嘟嘟的跺一跺脚。
    何长安看着小尼姑恼怒,心情大好,一边快步向外走,一边小声安顿道:“师太,我们去捉鬼,你给咱看家啊。
    记得晚上关门,那只女鬼面貌清秀可人,脸可白了,最喜欢半夜抠门……”
    小尼姑的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