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灭绝：看见她，我就会想起自己（谢幕）

　　    鲜于通坐在书院石椅上，捏着兰花指对丁敏君道：
    “倚天剑，是不是在你手上？”
    静玄拉住丁敏君，冷声道：“我们掌门人在哪里？”
    鲜于通笑了笑，拍了拍手，只见几个华山弟子将灭绝师太押了出来，她气势萎靡，已是说不出话来。
    “师父!”丁敏君颇为激动地叫道。
    灭绝师太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见着丁敏君，脸上却毫无喜色，重重地叹了口气。
    “鲜于通，你身为一派之长，怎么能如此无耻？你快快放了我们掌门，否则日后华山派也不必在江湖上立足了。”静玄毫不客气道。
    “呵呵呵......”鲜于通干笑了几声，显然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
    “一个快要灭亡的门派，还在这里口出狂言，呵呵呵，真是好笑。”
    他又翘着兰花指对着丁敏君道：“想救灭绝老尼，就拿倚天剑来换吧！”
    “我华山派与你峨眉派其实并无太多恩怨，只要你把剑交给我，我一定不会为难你们。”
    静玄沉默不语，这事的决定权不在她的手上。
    丁敏君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站了出来。她扬了扬手中的布包裹好的倚天剑，大声道：“可以，我将剑给你，你一定不能出尔反尔。”
    “这是自然。”鲜于通咯咯笑道。
    丁敏君又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要你对天发誓。”
    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她料想鲜于通也不敢欺骗仙人，于是想出这样一出。
    鲜于通沉默了一下，旋即直接道：“我对天发誓，只要拿到倚天剑，绝不会为难你们，若违此誓，叫我......断子绝孙。”
    丁敏君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徐徐走上前去，步履十分局促，紧握倚天剑布包裹的手也在发抖。
    鲜于通也让人将灭绝师太押到中间，要和丁敏君来个一手交人、一手交剑。
    说实话，这灭绝师太死不死，对他来说真没太大区别。反正这老尼姑也就吊着一口气了。
    就在双方即将交易之时，突然响起了一声——
    “不能给他！”
    只见一道身影腾空而来，伸手夺向丁敏君手中的布包。
    不是周芷若是谁？
    “哼，多事。”
    鲜于通也抬手扣向丁敏君，与周芷若同时抓向倚天剑。
    丁敏君猛地大叫了一声，突然解开布包裹，已将倚天剑握在手中，“唰”的一下向外斩出一道剑气。
    她有玉女素心剑打底，加上二十年雪莲果，一身功力也已跻身一流，比之静玄只强不弱。她唯一不足的便是战斗经验以及勇气和智慧。
    但在此时此刻，一前一后均是来者不善，尤其是突然出现的周芷若，一下子激发了丁敏君心中那股不肯服输的劲儿。
    她才不是真的向鲜于通屈服！她这是示敌以弱，突发奇招，攻其不备！
    周芷若也没料到，丁敏君会突然出手，如此看来她也有备而来。二女相争，不过是关起门来。此时面对鲜于通这个外人，自然要携手共进了。
    “师姐，我们一起对付他！”
    丁敏君点了点头，将倚天剑握在手中，接连几招攻向鲜于通。
    鲜于通“哟呵”一声，向后疾退而去，心道此事麻烦了。但要拿下这两个女子，却也不是难事。
    华山弟子并不敢上前，他退至一人身前，拔了铁剑，当即反冲回去。
    场上“叮叮当当”一阵剑刃相击之声，鲜于通不敢与倚天剑正面相对，凭借灵活的身法游走于二女之间，蓄机反攻。
    丁敏君虽然同样也练了玉女素心剑、九阴真经两门绝学，但却未能发挥出几层威力。
    她的剑法破绽太大，不一会儿便被鲜于通夺了剑。
    这倚天剑一失，鲜于通反手就断了周芷若的剑，眼见剑锋就要刺中她的胸口。
    周芷若指甲暴涨，妖媚之色显于脸上，九阴白骨爪使出，挡住了鲜于通的一剑。
    灭绝师太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丁敏君更是诧异无比。
    “九阴白骨爪？”
    周芷若何时练成了九阴真经中这一门绝学？
    她们自桃花岛上取来的经书，分为上下两册。其内功不易修成，只能徐徐图之。但下册中却有许多速成的武林绝学，这九阴白骨爪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这门修炼这门武功极易误入歧途，正统的叫做九阴神爪或者摧坚神爪，而周芷若这练出来的气势，便是走了歪路子的九阴白骨爪！
    她使出之时，整个人都带着丝丝邪气。
    鲜于通一时之间拿不下周芷若，只能转而攻向丁敏君。他剑招越来越快，丁敏君如何招架得住？
    最后一剑将要刺过丁敏君的身体，周芷若可以替她抵挡，但却视若无睹。
    千钧一发之际，却有个身影扑了上来，拉开了丁敏君。
    这一剑正中她胸口。
    是灭绝师太！
    “师父？”丁敏君的喊声充满了悲痛惊讶。
    “师父！”周芷若的喊声却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然。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沉了下去，可不知为何又有些空落落的。
    倚天剑在手，又意外刺了灭绝一剑，鲜于通不欲久留，直接拔出倚天剑，带着一干华山弟子扬长而去。
    丁敏君望着他的身影骂道：“鲜于通，你必断子绝孙......”
    可她回过神来，忽地想起，这家伙早就已经断子绝孙了！
    静玄等上前来，将灭绝师太围在中间。周芷若和丁敏君纷纷跪在她身前。
    灭绝师太瘫坐在地上，已是有气进，没气出了。
    静玄急忙取出峨眉秘制丹药，送到灭绝口中替她吊命。
    灭绝师太服下后，气色方才好转些许，只可惜也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她对着丁敏君招了招手，拉住她的手腕，和蔼道：“敏君，师父不是告诉你，不要回来么......”
    她的话语中虽有三分斥责，但七分都只剩淡淡的无奈和欣慰了。
    “师父......”丁敏君自小由她抚养长大，视之如同亲生父母。此时明白灭绝师太真要驾鹤西去，心中悲痛莫名，眼泪断了线一般掉下来，已是泣不成声。
    灭绝师太拍了拍她的手，慈笑道：“敏君，人终有一死，你务须太难过......”
    她瞥了周芷若一眼，又低声道:“敏君，我去之后。芷若为掌门，你为金顶大长老。”
    静玄等齐齐神色一震，跪在地上望向灭绝师太，这是要留遗言了！
    丁敏君心中一沉，师父选择了周芷若做掌门。
    灭绝师太又对周芷若招了招手，示意众人退下。
    丁敏君虽不甘心，却也只能先行退下。
    周芷若低下头来，只听见灭绝师太声若蚊呐：
    “芷若，答应为师的，莫要忘记......”
    周芷若点了点头。
    灭绝师太沉默了会，抓着她的手腕，“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芷若顿了顿，内心沉寂了多年的疑问在这一刻脱口而出：“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你这么偏心......我到底是哪点不如丁师姐？”
    灭绝师太淡然笑道：“你终于说出来了......为师知道，你一直都以为我是偏心......”
    “其实，为师对敏君更多的是怜悯，因为看到她，我就回想起小时候的自己......”
    灭绝师太将当年之事徐徐道出。
    红纱三尺剑，白绫一丈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