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宝梳姐姐被抓了

      乌衣茶姬 作者:花椒鱼
    阮炎夫妇俩慌忙不迭地去寻找初心。宝梳也吩咐随行的两个轿夫分头去找,然后自己绕着玉皇宫左边围墙外找了起来。绕到玉皇宫后面时,眼前是一片宽阔的田野。宝梳抬头随意向远处望了一眼,忽然瞟见一个白色身影闪过。再细细一看,仿佛和初心身量差不多,她忙追了上去。
    追过了几片野田后,宝梳可以确定,前面匆忙行走的人正是初心。初心肩上挎着个包袱,穿着便于行走的厚底布鞋,正埋头努力地往前走着,完全不知道身后还跟着个宝梳。
    “阮初心!”宝梳大喊了一声,“你站住!你要去哪儿?”
    前面初心身子一僵,立刻转头看了宝梳一眼,脸色大变,赶紧扭头就跑。宝梳捡起地上石块,像扔铅球似的扔了过去,正中初心脚后跟上,她大叫了一声,往右跌倒在了草地上。
    宝梳加快步伐追了上去,拦下她问道:“怎么了?想逃?想去投奔谁?”
    初心揉了揉脚后跟,挣扎着起身怒道:“与你何干,要你在这儿多事儿了?我去走亲戚也不行吗?”
    “走亲戚?”宝梳叉腰冷笑道,“你明明跟你爹娘说的是来玉皇宫烧香,怎么就改成走亲戚了?是临时起意的吗?为什么连包袱都提前备好了?摆明了是想逃!”
    “你……”初心满带恨意地瞪了宝梳一眼道,“横竖跟你没什么干系,让开!”
    “我要让开了,你必死无疑!你不知道庞老爷一直找人盯着你吗?你觉得自己有三头六臂还是可以翻跟斗云十万八千里,你一离开雅州城就只有死路!你若是不想横尸荒野,就跟我回去!”
    “没你这么多事儿我早走了!让开!”
    初心粗鲁地想把宝梳拽开,却被宝梳反拧了胳膊道:“你若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不介意先敬你三大碗!要么自己回去,要么……”
    话未完,宝梳忽然感觉身后有人,立刻松开了初心转身一看,只见两个蒙了面的男人扑面而来。一个冲着她,一个直奔想了初心!宝梳大喊了一声快跑后,与冲向她的那个交起了手。初心见状,惊出了一身冷汗,紧紧地抱着包袱往玉皇宫方向跑去。
    可没跑几步,身后追赶的男人便将她一脚踹倒,粗鲁地扯走了她肩上挎着的包袱。她忙惊叫着扑回去抢,却再次被那男人踹翻,头撞地上晕了过去。
    宝梳见势不对,不敢恋战,抽身想回去搬救兵时,忽然觉得小腹一阵疼痛,紧接着后颈被人重击了一下,倒了下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一股淡淡的艾草香气飘进了她的鼻腔里。她缓缓睁开眼,打量了一眼头顶上的帐子,有些疑惑了。这儿似乎并不是自己在绣庄里的房间,难不成给那两个坏人抓了?
    宝梳正要撑起身时,一个冷冰冰的女声从帐外传来:“最好别动,否则有小产之忧。”
    “你是谁?”宝梳转脸撩开帐纱,只见与*正对的窗边,背对她站着一个穿青灰色裙裳的女人。
    “你不用打听,知道我是谁对你一点用处也没有。”女人的语气像一碗凉白开。
    “这儿是哪儿?”
    “你也不用打听,因为就算你知道了也出不去。”那女人说着,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缓缓转过身来。当她全部的面容一览无遗地展现在宝梳眼前时,宝梳瞬间惊呆了!她挣扎着从*上坐了起来,圆瞪着这女人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动了胎气,需要静养,不想孩子出事最好躺回去。”女人端着药汤向宝梳走了过来。她每走近一步,宝梳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为什么?
    为什么这女人的容貌跟自己上一世一模一样?或者说,跟没穿越之前的自己一模一样?天哪!她到底谁啊?该不会是……自己的祖先吧?
    “拿着!”女人走近宝梳身边,面无表情地递过药碗道。
    宝梳完全傻眼了,傻傻呆呆地盯着那女人的脸,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哎哟亲娘啊!这也长得太像了吧?自己的脸长在了别人身上,看着就像照镜子似的,这是什么感觉啊?越看越像在做梦呢?
    “拿着!”这女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哦……”宝梳忙双手捧住了药碗,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她却扭身走回了窗前桌边,背对着宝梳道:“喝完药就歇着,别问我多余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会回答。”
    这女人收拾了桌上的药箱正要走,宝梳忙喊道:“请问……你贵姓?”
    “你不需要知道。”这女人还是那句话。
    “那个……容我大胆猜测一下,你是不是姓詹?”
    听到詹字,这女人回头看了宝梳一眼,目光中有些讶异,微微拧眉道:“你别告诉我,你会看相猜姓?说了你不用知道就别再问,这是最后一遍警告你。”她说罢开门出去了。
    宝梳端着那碗药汤,四处打量了一眼,再嗅了嗅药味儿尝了尝,是安胎药无疑,这才放心地喝了下去。喝完后,她把碗放在了*头凳上,抚着自己的小腹躺了回去。虽然不知道这是哪儿,到底是谁抓了自己,但保住孩子才是首要的。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想起了初心。
    初心也应该被抓了?人在哪儿?会不会已经没命了?到底是谁派来的蒙面人?想来想去都应该是庞硕天!
    就在宝梳隔壁那个院子里,其中一间房内,贵姨娘正翘腿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翻着手里的一本册子,一边看一边冷笑道:“裴元庆这些年真是煞费苦心呢!记得可真够清楚的!有些事儿只怕我和老爷都忘了,可他却写得清清楚楚,想想实在可怕呀!就跟二少爷多长了一双眼睛在老爷身边似的,老爷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儿,甚至犯过什么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人心难测啊!”
    说罢她啪地一声合上那本册子,丢给了身边的凌霜,眼眉垂下,瞟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初心讥笑道:“你是打算带着这本册子和这几封老爷与京中权贵往来的信去投奔你的主子庞乾晖吗?该骂你什么好呢?不自量力,螳螂当车?哼哼,我看这些都不是,你压根儿就是没长心眼!”
    跪坐在地上的初心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面无血色地耷拉着脑袋。贵姨娘见她这般狼狈,既不为不屑地蔑她一眼道:“你以为你很能干吗?这几年在庞府里混得风生水起,谁见了你都得招呼一声初心姑娘,你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蠢呐!实在是蠢呐!你不想想,没你那两个哥哥谁还把你当回事呢?自以为翅膀硬了,可以展翅高飞了,可惜啊,主子也选错了,居然去向庞乾晖投诚,所以说,你真是比猪还蠢上几百倍呢!”
    初心死死地咬着嘴唇,却无法忍住哗哗直落的眼泪。贵姨娘冷哼了一声,又道:“如今才来哭,真是晚得不能再晚了!当初你现裴元庆是庞乾晖的眼线时,早一步来报我,又岂会落到如今的下场?连主子都不会选,你不死谁死?不过,我和老爷向来仁慈,不喜欢做那些杀生造孽的事情,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会留下你一条命。瞧你长得这么如花似玉,死了多可惜啊!稍后我会送你去个好地方,保准你夜夜欢歌,每晚都有人伺候。”
    “什么?”初心惊愕地抬起泪眸问道,“你想把我送到哪儿去?你想卖我到窑子去,我死都不从的!”
    贵姨娘微微前倾身子,面含歼笑对她道:“你觉得我和老爷缺钱缺到买丫头去窑子里吗?放一百个心好了,我送你去的地方可是个好地方,一般人就算再有钱也到不了那儿。你在那儿见到的男人不是才俊就是富甲,绿林英雄,江湖豪杰比比皆是,一个庞乾晖算什么?等你到了那儿,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大场面,大英雄,你会彻底把庞乾晖忘得一干二净的!”
    “我不去!我哥他们会来找我的!贵姨娘你别得意!”
    贵姨娘起身笑吟吟地说道:“你哥?是说阮曲尘吗?他眼下都是自身难保,还能顾及得了你?也亏了你,顺带把靳宝梳也抓了。你说,阮曲尘还敢不敢妄动呢?到时候,不也得乖乖听话吗?你就放心去吧!那儿有很多英雄豪杰等着做你的裙下之臣呢!”
    “我不去……”
    初心刚嚎了一句,凌霜便上前踹了她心口一脚,骂道:“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姨娘提携你,你还不谢恩?”
    “好了,”贵姨娘抬手道,“打坏了可不行,要养得她身娇肉嫩,白白滑滑才行,动什么手啊?凌霜你去安排,今晚就送她去,省得夜长梦多。”
    “知道了,姨娘。”
    贵姨娘带着一脸阴笑离开了房间,去了宝梳所在的院子。那个给宝梳送药汤的女人正坐在院子里写着药方,听见身后的动静也不停笔,只是说了一句:“她已经醒了,大小都没事。”
    贵姨娘走到桌边坐下,看了一眼药方问道:“这是给谁的?”
    “给里头那个的。”
    “不是说无恙了吗?喝过安胎药就应该没事儿了吧?”
    “我只是听吩咐办事,医理上的事情说多了你也不动。”这女人冷冷回绝道。
    贵姨娘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却没形于色,而是浅浅一笑道:“我知道你向来都听老爷的,我只不过好奇问问罢了。你该清楚那个靳宝梳不能出事,老爷还要留下她来对付别人,你必须得多加留心才是。”
    “多谢你提醒,她好得很,我已经说过了。”这女人搁下笔,拿起药方转身走了。贵姨娘盯了她背影两眼,嘴角一撇,起身出了院子。
    安排完初心去向的凌霜迎上来禀报道:“姨娘,已经安排妥当了,天黑之前送出城。”贵姨娘点点头道:“很好,走吧,我们回去了。”
    “那个靳宝梳怎么处置?”凌霜问道。
    “自然要留活的了,”贵姨娘轻蔑道,“阮曲尘到底有多喜欢她,就看这一回了。不过,我终究还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男人肯为了一个女人去送死的。且看着吧,有好戏要开锣了!回去吧!老爷还等着我们回话呢!”
    贵姨娘领着凌霜出了这宅子,穿过一条狭长的小道,再过了一个小门,面前就是庞府最大的假山群。下了假山再进了一个小门,便是庞老爷的院子了。其实宝梳并没在别处,就在庞府里。
    贵姨娘进了后院,正想往庞硕天书房去时,凌香从前院跑来了。贵姨娘停步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凌香道:“阮管家请您去趟百丰楼,说有笔账想问问您。”
    “问我帐?”贵姨娘哼哼了两声道,“是慌了手脚了吧?行,先去百丰楼吧!我倒要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一盏茶的功夫后,贵姨娘慢条斯理地上了百丰楼三楼,态度倨傲地迈进了曲尘的账房,口气不爽地问道:“阮管家,你架子也太大了点吧?有什么帐需要本姨娘亲自过来一趟?你不知道本姨娘很忙吗?”
    反背着手站在窗边的曲尘缓缓转过身来,面色凝练地道:“自然是事关姨娘的大帐了,否则也不敢轻易劳动老爷身边最打紧的贵姨娘不是?侯安,你们都退下。”
    一旁站着的侯安走到凌霜身边道:“凌霜姑娘,出去吧!”
    “我为什么要出去?”凌霜说这话时像腰板硬了许多似的,“没姨娘吩咐,我就得一步不离地跟着。万一谁要是对姨娘不敬……”
    “行,”曲尘打断凌霜的话道,“既然贵姨娘许你知道她的私帐,那你就不用出去了,横竖你们主仆是一条心的,就算你知道贵姨娘什么见不得人的私事,也没干系,侯安,你出去就行了。”
    “阮管家这是激将我呢?好,凌霜你出去吧!”贵姨娘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曲尘道,“我不信,阮管家有胆子在这儿把我了结了!他可是个聪明人,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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