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历史的惯性

      事后,李世民详细询问了沈若叶的事情,曾继只是将她是自己师父的情况说了说,随后还让沈若叶出来与李世民还有李渊见了一面,刷了一下脸的同时,还得到了大量奖赏。
    沈若叶对此其实是无所谓的,但经过曾继一番劝说之后,还是收下了这些赏赐。
    对于蛇灵的情况,曾继与沈若叶都没有说,一来蛇灵组织过于神秘,说了也没什么用。二来一旦追查下来,很可能严加审问高君雅,万一他要是把小婵的事情说出来,那就麻烦了。
    晋阳大牢内,高君雅一个人独享一个牢房,此时脚步声传来,曾继迈步走了过来。
    高君雅显然是认得曾继的,立刻就站了起来。
    “放我出去,不然的话,我就将你的丑事告诉李世民!他就算不相信也会起疑,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那你以后就不可能得到他的信任了!”
    曾继叹了口气。
    “高君雅,都到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在这里做梦?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还能东山再起吧?”
    “李渊造反,我肯定是没办法在晋阳混了,但只要你放我出去,并保我顺利逃出晋阳,等我到了江都,将李渊造反的事情上报给陛下,有朝一日朝廷的大军灭了李渊后,我一定会保你的!”
    曾继笑了,随后真的打开了牢门,高君雅见状大喜,迈步就要往外走,结果他的脚刚刚迈出牢门,曾继就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
    “妄你还在官场混了那么久,居然还是这么得天真,难怪你会败给李渊了。高大人呀,你好好想想,你知道我那么多的事情,我有可能让你活着离开吗?”
    高君雅满脸的惊恐,吃力的发声道:“你不能杀我,我如果现在就死了,李渊就要背上一个冤杀朝廷命官的大罪!”
    “呵呵,说你天真你还真就什么都看不清,李渊是不会让你活着的,不过有一点你到是说对了,就是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但你这张嘴却必须闭上。”
    说罢,曾继手指微微一用力,骨头碎裂的声响传来,高君雅的整个下巴就被捏碎了,并且碎裂的骨头还刺穿了舌头,高君雅一下子就没办法说话了。
    一把将高君雅扔回牢内,将牢门重新锁好。
    “传说咬舌可以自尽,如今看来这肯定是谣言了,好好活着,你应该还有几天时间。”
    不再理会痛苦打滚中的高君雅,曾继转身离开了牢房,但却并没有回军营。
    现在的他,主动提出要来看守高君雅,考虑到高君雅与王威的重要性,李世民没多想就答应了,这才是他能支开狱卒,单独面对高君雅的原因。
    “只是捏碎他的下巴就行了?他活着终究是个隐患啊!”
    沈若叶站在牢房门口,朝里面望了一眼。
    “放心好了,最多三天时间,李渊就会砍了他的头,我只需要保证他在这三天里无法开口就行了。如果我现在就杀了他,反而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三天?你就这么肯定?”
    “我到是希望我这回估计错误,但历史的惯性有时还是很可怕的。”
    沈若叶满脑袋的问号,显然没明白曾继的意思,不过仅仅过了三天,她就彻底明白了。
    公元617年5月17日,东突厥的数万骑兵,就像平空变出来的一样,突袭了晋阳。
    晋阳城的城防也莫名奇妙的就被突破了,导致晋阳一片大乱。
    李渊紧急下令严守内城,靠着高大的城墙,勉强将突厥骑兵挡了下来。
    曾继带领着三千弩阵兵,负责驻守内城的西城门,依靠着手中的连弩,打退了一波接一波的突厥骑兵。
    由于突厥骑兵不擅长攻城,总体来说守城的压力并不大,然而想要反攻,就有点痴人说梦的意思了。
    沈若叶手持一面盾牌站在曾继旁边,将时不时射过来的箭挡下来,确保曾继无恙。
    “这就是你说的历史的惯性?”
    “现在你明白了吗?”
    沈若叶微微点头。
    “当初李渊诬陷王威高君雅暗中勾结突厥,如今仅仅过了三天,突厥人居然真的来了,这下子他们两人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呵呵,如果这真是巧合就好了。”
    沈若叶脸色一变,看向曾继,曾继看了看四周,稍稍拉开与其他弩阵兵的距离,然后压低了声音。
    “这世上巧合的事情万中无一,很多所谓的巧合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你的意思是……李渊早就知道突厥要南下的消息,然后将计就计,名正言顺的杀掉王威与高君雅?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晋阳城会那么轻易被突破?如果仅仅是为了诬陷的话,只要看到突厥人就已经够了呀!”
    “唉……所以我才说,李渊这个人是个优秀的纵横家,但却不是一个好皇帝啊。”
    沈若叶的脸色已经有点铁青了。
    “什么意思?难道就连外城被攻破也是李渊设计好的?”
    曾继冷冷一笑。
    “你应该反过来说,正是因为晋阳城的外城那么轻易就被攻破,我才能确定这是李渊设计好的。”
    沈若叶眉头紧锁,有点不明白。
    “女侠,我就不多废话,直指问题的本质好了。你觉得李渊造反最需要克服的困难是什么?”
    说罢,曾继还故意朝外面瞄了两眼,这下沈若叶就算政治天赋再低也明白了。
    “是突厥?!没错,李渊的计划应该是入关,直取西都长安!而一旦他开始出兵,晋阳这边的兵力就会减少,万一突厥来犯,很可能老家不保,难道说……”
    “没错,摆在李渊面前最大的困难并不是沿途把守的隋军,而是突厥人!以及突厥扶植起来的叛军势力,例如朔方的梁师都,以及马邑的刘武周!”
    “如果李渊不把他们搞定,那入关占领长安,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梦!”
    沈若叶突然变得很气愤,伸手怒指正在外城烧杀劫掠的突厥骑兵。
    “难道说外城的百姓,就是李渊献给突厥的礼物?”
    曾继赶紧压下沈若叶的手,免得被别人看到了。
    “小点声行不?弩阵兵里可是有李家父子的眼线,万一被他们看到了,会引来大麻烦的!”
    沈若叶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瞪向曾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