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门，然后捡到绘梨衣

　　    “叮！”
    “检测到龙族世界迎来第一位穿越者。”
    “恭喜您获得龙族世界的祝福。”
    “在龙族世界的每一秒钟，都可以获得0.1神力值奖励。”
    “二级商城为您开放。”
    “目前正在出售的商品暂时共有以下五项。”
    “镰鼬1神力值1单位。”
    “吸血镰鼬10神力值1单位。”
    “吸血镰鼬之皇100神力值（限定1）。”
    “死侍100神力值1单位。”
    “巨蛇神力值500神力值1单位。”
    “其他分身世界待回收中。”
    虽然夏佐前世的高考数学刚刚及格，但他依旧轻轻松松计算出了系统的这一奖励机制。
    每一秒钟获得0.1神力值，一分钟就是6神力值，一小时就是360神力值，一天就是8640神力值，一个月就是259200神力值。
    而这些看上去既凶狠又便宜的商品，理论上来说只要发育一个月就可以不用苟了？
    发育一年岂不就可以屠城？
    要是发育个十年？？？
    那不是躺着就能登基过把皇帝瘾？
    至于其他分身世界，夏佐没听过这个关键词，下意识忽略。
    然后他就令系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直接生生给苟了十年。
    直到倏忽十年过去。
    ...
    难道穿越后非要靠系统装比从此龙傲天怼天怼地才算精彩的人生吗？
    开后宫当海王，修罗场开局菜刀流结尾？或者升级打怪兽通了一关又一关才称得上有趣从而终结乏味枯燥的命运吗？
    夏佐是个看了很多小说，最后成为了不想再看小说的废青。
    结果没想到这样废青的自己却穿越了。
    然后夏佐贯彻了他的心中所想，人生一如前世那样平淡，可谓是更加的平淡，以至于毫无可写之处。
    夏佐也知道，这样的自己是肯定没有丝毫值得去书写的。
    如果系统就是打算卖他这样的人生去企图恰饭的作者，那他一定会哭瞎后悔选择了自己吧。
    从1994年到2004年。
    期间有无数发财致富的机会，比如94年正是靠黄碟囤第一桶金的好时机，之后摩托罗拉诺基亚哪个小投一把不能翻身致富呢？
    94年也是楚子航和夏弥出生不久，就算不拐玩从小养成计划也是好的嘛。
    99年更是老马阿拉巴巴四处求人投资的跨时代机遇。
    以及期间大大小小，系统频繁的任务引导提示。
    但无论奖励有多么丰厚，夏佐就像誓要成为第一个非要跟系统逆着来的穿越者。
    当得知主线任务前期全部在夏国后，他甚至干脆掉头坐飞机去了霓虹。
    直到最后，系统终于认清宿主的性格，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瞎了眼，选择错了宿主，这完全就是个神经病，悔不当初。
    可现在它后悔已经晚了，尽管眼馋别家的系统宿主都是一朝权在手，杀尽天下狗。
    而它家的呢，完全就是倒着来，就算用系统也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废青生活变得更加的废青。
    就像买蕾姆抱枕是为了幻想近距离抱老婆，明明花在手办上的钱都可以买十几个越南老婆了却根本不愿意去正视这样的现实。
    大概是有一天系统恼羞成怒了吧。
    忽然，一波既陌生又熟悉的记忆险些把夏佐给砸晕了。
    陌生的是自己压根就没经历过这些，熟悉的是偏偏主角是自己。
    偏偏记忆中这所有的情感与感触，全都和他的三魂七魄，浑然一体。
    这次轮到夏佐直接懵逼了。
    ......
    一个身在霓虹的夏佐。
    有着和夏佐一模一样的世界观。
    然而却经历了完完全全不一样的剧情。
    这天深夜。
    夏佐一如既往半夜出去补充肥宅快乐水，然后准备回家继续快乐的补番。
    半路上，他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妹子，蹲在那里，脸上写满了我很难过。
    因为觉得她是在coser某个动漫角色的缘故。
    夏佐第一次没理会，放进硬币取出了一瓶易拉罐。
    犹豫了片刻，再点了一杯热咖啡。
    旁边的窗口还有智能汉堡，不过显示售空了。
    等了一会儿，夏佐把泡好的咖啡取出。
    照原路返回，接着发现那个女孩竟还在那里。
    现在凌晨2点，夏佐住的这条街，鬼影都看不到一个。
    只有路灯的影子，拉得斜长。
    和她同样孤孤单单的斜长身影，直直延伸至无尽的幽暗远方。
    要coser也不至于这么大晚上还这么敬业吧。
    夏佐内心升出疑惑，终究没忍心，走了过去。
    把热咖啡递到她面前，“嗨，要喝不？”
    她呆呆的抬起头，看着夏佐。
    那一瞬间，夏佐犹如被雷劈中一般，空空荡荡的幽暗心室被照了个遍体通透。
    该怎么形容？
    就像两个孤独多时的灵魂，忽然撞在了一起，接着同样空荡幽暗的心室内，拔节出一个身躯大到可以遮蔽天空的怪物，发出尖锐的笑声。
    以往的审美观，世界观，全部随着两人的对视，随着内心怪物的出现而摇晃。
    视线中的一切像纸一样燃烧起来，崩塌下去。
    她简直美得就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二次元少女一般，夏佐顽固的陈旧思想在这种摧枯拉朽的惊艳面前，哆哆嗦嗦的颤抖起来。
    唉？！
    这时夏佐才终于发现。
    这个女孩，蹲在那里就像豆丁大的女孩，随时仿佛被长街的黑暗汹涌淹没的女孩。
    竟是以前他最喜欢的一部书的女配，上杉绘梨衣。
    夏佐已经忘记江南是怎么描绘她，形容她的了。
    只有滚烫的情绪尚于他心室内翻滚流淌，于见到她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因为那个突然站起来的怪物而天摇地动。
    她美丽了一辈子，孤独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人给她带来了温暖，尽管只是虚假的爱意，可仍然对这个世界绽放出了最为绚丽的善意。
    即便最后枯萎在最为肮脏之人的玷污下。
    她仍然相信着，那个男孩会去救她。
    现在，系统讥笑的看着苟了十年的自己，等待着自己做出命运的抉择。
    最终......他迈出一步，把热咖啡硬塞到对方手里。
    她接了过去，看着夏佐，仿佛是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注意到她。
    又足足半分钟有余，她原本黯淡的瞳孔，一点一点亮起。
    夏佐从中看出了自己的倒映，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帅气。
    这个过程有种奇妙的美感，就像鲜花在你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
    即便他做出了背叛，即便曾经他所有亲手用笔埋下过的思想，此刻都化作刀剑，无声插在他若无其事的柔软心室表面。
    他仍旧细致地感受着手心表面热咖啡的温度，现在它的温暖正被眼前这个少女紧握手中。
    静静地看着她双手捧着热咖啡小口小口地喝，白色的蒸汽在她鼻尖前弥漫。
    眼睛紧接着像月牙般弯起。
    快乐也在这月牙弯起的刹那，一点一点盈溢，悄无声息地汇聚。
    虽然内心那个站起来的怪物，也在越发的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令他心里十分难受。
    但夏佐现在不在意了。
    不在意什么自己此刻处于怎样的世界，接下来会发展出怎样的剧情。
    他改蹲为坐，离她旁边不远，也“咕噜噜”地喝起来。
    焦糖和咖啡因在他口中爆炸，他品味着同样名为快乐的化学物质。
    喝完后只见她拿出本子写字。
    本子角落有一个绘梨衣のduck的可爱签名。
    “谢谢叔叔。”
    她把写上字的本子高高举起，送到对方眼前。
    夏佐看到这本子上的内容，眼角不禁抽搐。
    好吧，算上穿越前的话，他确实三十有余。
    被一个看上去高中生的妹子叫叔叔，似乎一点都不过分。
    尽管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心智年龄，其实和她同龄，再不继也应该相差不多。
    但想起她无法开口后，夏佐就不想和她计较这称呼问题了。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夏佐故意问道，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他的少年。
    她又把本子举起来。
    “上衫绘梨衣。”
    “我叫夏佐。”
    夏佐轻轻说道，见她抬起头，望着自己，似乎等待着自己继续说话。
    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这么看着，用期待的目光，如此的认真，仿佛世界喧嚣，她也会只聆听你说话的专注。
    还是与自己如此相像的女孩，曾令他心脏被骤然停顿，狠狠抽动的女孩。
    夏佐不动声色，接着问道：“这大半夜，你怎么不回家啊？”
    听到这句询问，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她，低下头，去抓自己巫女服的裙摆。
    夏佐知道她的沉默。
    气氛也跟着悲伤弥散。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了不真实的变化。
    千篇一律的街道泛出浓墨重彩。
    就像新房笔下晕染开的影与光。
    面前的女孩用45度角看着冰冷的地面。
    明明她没有看自己，周围却仿佛出现了无数名为百目鬼的妖精，窸窸窣窣的将他打量。
    只有离开她身边世界才会恢复正常。
    不然某种大麻烦就会像同样不请自来的兜头大雨般，即将倾盆。
    夏佐当然知道那是怎样的麻烦，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怎样混账透顶的世界。
    直到，她再次写道：“我不想回家。”
    这笔尖摩擦在纸背上发出的“沙沙”声，顷刻驱散了周遭氤氲开的压抑。
    “唔。”
    “那你今晚有住宿的钱吗？”夏佐接着问道。
    “没有。”
    “一分钱都没有吗？”
    少女摇头。
    夏佐假装着陌生人，问着陌生人应该询问的问题。
    只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是龙族世界的话，那么似辉夜姬、诺玛这样的超算ai，想要监控自己易如反掌。
    尤其是这摄像头犹如群鸦般密集落座的街道。
    尤其她作为蛇岐八家的核武器，背后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
    好奇，探究、渴望、与打量——
    “那，要不要去我家暂住一晚上？”夏佐身体忽然抢先脑子一步发出了邀请。
    等他后悔不跌的想要改口，对方已经惊喜地同意。
    “可以带上它们吗？”
    她一如江南笔下的单纯少女，对待善意即便是陌生人也能选择付出全心的信任。
    看着她转身将放在侧面的纸箱子抱出。
    点漆的眸子内，疾驰而过的疝气灯明明灭灭。
    “唔，当然可以。”
    路过24小时没打烊的便利店。
    便利店的小哥哥见怪不怪的看着绘梨衣的奇装异服。
    把自热海鲜伴饭递给自己的时候，还露出一副羡慕的神色低声说道。
    “真羡慕有个coser娘女朋友啊！”
    夏佐抬了抬眉，顺手一张万元大钞“啪”地打在了他脸上。
    他顿时喜出望外，连连“啊粒嘎朵”“啊粒嘎朵”。
    尽管脸都被夏佐的万元大钞给打红了。
    像小狗般乖巧跟在夏佐身后的绘梨衣，则对此露出了好奇不解的神色。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眼前少年手中的拌饭，牢牢吸引。
    夏佐租的房子就在不远的地方，由于常年独居，他的住处并不大。
    回到家，拉开门，把灯打开。
    一处宅男特有的居所就映入了女孩的眼帘。
    唯一的特点就是干净。
    毕竟对于穿越者来说，想要豪宅美眷太过轻松，反而这种极简生活，令他自在惬意。
    进入房间，在夏佐的提示下换上拖鞋。
    穿好后的她踩在房间内的木质地板上，左看看右看看，像初出笼的小动物般满是对未知的新鲜与探究。
    门口放着记载有火影所有咒术的卷轴。
    墙壁上全是粗糙的半成品漫画草稿。
    那是夏佐无聊时心血来潮画的，作为纪念，他将之全部贴在了墙上。
    考虑到明天还要上班，自己白天又没买菜。
    夏佐只得给她撕开一盒自热海鲜泡饭。
    绘梨衣立刻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因为鱼是完全没有刺的，饭混合着鱼汤，这也是夏佐最喜欢的盒饭，既方便又好吃。
    不过夏佐没有晚上吃夜宵的习惯。
    她似乎被夏佐看得很不好意思，吃得有些局促。
    夏佐倒看得津津有味，百看不腻。
    她的哥哥很快就会来找她吧。
    明天还是不能翘班，既然相遇了，而且现在才2004年，还有六年才到龙四的剧情。
    时间还有很多很多，并不急于一时。
    这样想着的夏佐，对她说道：“喏，一会儿你就睡这里吧。”
    在霓虹桌子下就是睡觉的地方之一，四周长长的帷幕就是天然的被子，打开空调放进榻榻米冬天就是最幸福的地方。
    绘梨衣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的她像极了精致的手办，夏佐萌动的少女心，已经无声无息被她彻底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