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1:暮色【完结】_分节阅读_10

      他无精打采地走开,向学校里走去。我听到一阵低低的嗤笑。
    爱德华正从我的车前走过,眼睛直视着前方,他的嘴唇又紧紧地闭在了一起。我猛地拉开车门,跳进车里,然后重重地把身后的门关上。我发动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然后把车倒出车道。在离我两个停车位远的地方,爱德华已经坐在车里了。他把车平稳地开到我的车前,挡住了我的去路。他停在那里——等他的家人。我可以看到他们四个还在路上走着,才走到自助餐厅那里。我真想一踩油门直接撞到他那辆银光闪闪的沃尔沃上,但这里有太多目击者了。我看向后视镜,在我的车后,一长排车龙正在形成。我后面的第一辆车,是泰勒刚弄到的二手森特拉,他正坐在车里向我挥手。我正在气头上,没空跟他打招呼。
    当我坐在车里东张西望,就是不看我前面那辆车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敲乘客座的窗户。我看过去,是泰勒。我困惑地看了一眼后视镜。他的车没熄火,左侧的车门开着。我把身子侧到驾驶室的另一边,把窗子摇下来。窗子卡死了。我吃力地把它摇下一半,然后放弃了。
    “对不起,泰勒,我被堵在了卡伦后面。”我很生气——很显然,塞车不是我的错。
    “哦,我知道——我只是想趁我们被困在这里的时候向你问件事。”他咧嘴一笑。
    这一切不该发生的。
    “你愿意邀请我去春季舞会吗?”他继续说道。
    “我那时不在镇里,泰勒。”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我不得不记住这不是他的错,但迈克和埃里克已经把我今天的份额的耐心都给耗光了。
    “是的,迈克说过了。”他承认道。
    “那为什么——”
    他耸耸肩。“我以为那只是你用来让他不那么失望的借口。”
    很好,这全是他的错。
    “对不起,泰勒。”我说道,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怒火。“我真的要去镇外面。”
    “没关系。我们还有正式舞会。”
    在我能作出回应以前,他已经走回他的车那里了。我可以感受到我脸上的震惊。我向前看,发现爱丽丝,罗莎莉,艾美特和贾斯帕已经坐进那辆沃尔沃里了。在那辆车的后视镜里,爱德华正注视着我。毫无疑问,他正笑得浑身颤抖,就好像他听见了泰勒说的每个字。我的脚渴望地向油门伸去……一次小小的撞击不会让他们中的任何人受伤的,只意味着要给那辆银光闪闪的沃尔沃平整喷漆而已。我发动了引擎。
    但一等他们都坐进车里,爱德华就加速把车开走了。我只能慢吞吞地,小心翼翼地把车开回家,一路上不停地低声向自己咒骂着。
    当我到家的时候,我决定晚餐做鸡肉馅玉米卷饼。这要花不少时间,能让我一直忙个不停。当我把洋葱和红辣椒小火煨成酱汁时,电话响起来。我不敢接电话,但这可能是查理或者我妈打来的。
    电话是杰西卡打来的,她正兴高采烈着:放学后查理截住她,答应了她的邀请。我一边搅拌锅里的酱汁,一边简短地祝贺了她几句。她要挂电话了,她还得给安吉拉和劳伦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们。我佯装着毫不知情的样子建议道,那个和我一起上生物课的安静的安吉拉可以去邀请埃里克,而劳伦——那个总在午餐餐桌上无视我的冷淡的女孩——可以去问问泰勒,我听说他还没约人。杰西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既然她已经确定要和迈克一起去了,她说她真的希望我能去舞会时,声音听起来真诚多了。我照例用要去西雅图的借口打发了她。
    等我挂了电话,我开始努力集中注意力准备晚餐——尤其是把鸡肉切丁的时候。我可不想再来一次急诊室之旅了。但我的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试图分析今天爱德华说的每一个字。“我们最好别做朋友”,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当我意识到他在暗示什么的时候,我的胃一阵抽搐。他肯定是看出来,我被他深深地吸引了。他不想欺骗我的感情……所以我们最好连朋友都不要做……因为他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当然,他不会对我有任何兴趣,我气愤地想着。我的眼睛一阵刺痛——只是来得稍晚的,对洋葱的反应。我确实很乏味。但他不是。有趣……有才气……神秘……完美……英俊……或许还能单手举起标准型号的货车。
    好,很好。我可以不打扰他。我根本不想打扰他。我会在这里把我给自己判处的有期徒刑服完,然后兴许西南的某所大学,也许是夏威夷大学,会给我提供一份奖学金。当我把鸡肉馅玉米卷饼做完,放到锅里的时候,我竭力想着阳光灿烂的海滩和棕榈树。
    当查理回到家,闻到青椒的味道时,他似乎有点疑惑。我不会责怪他的——离这里最近的能吃到墨西哥菜的餐厅很可能在南加利福尼亚。但他是个cop,就算只是个小镇cop,他也有足够的勇气去咬下第一口。他似乎挺喜欢这个味道。看着他渐渐地开始信任我的厨艺是件有趣的事。
    “爸爸?”当他快吃完的时候我问道。
    “怎么了,贝拉?”
    “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下周六我想去趟西雅图……如果可以的话?”我本来不打算请求他的准许——这会开一个不好的先河——但我觉得这样有点不礼貌,所以最后我又找补了一句。
    “为什么?”他似乎很吃惊,就像是他不能想象有什么东西是在福克斯找不到的。
    “嗯,我只是去买点书——这里的图书馆库存太有限了——也许再看几件衣服。”我手头的钱多得我都有点不习惯了。多亏了查理,我不必自己花钱买车。不过这辆卡车的油耗可没让我少花钱。
    “那辆卡车的油耗可能不太好。”他说着,显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我知道,我会在蒙特撒诺和奥林匹亚停下来加油——如果有必要的话,也会在塔克马停一下。”
    “你一个人去吗?”他问道。我不知道他是在怀疑我秘密地交了一个男朋友,还是纯粹在担心车的问题。
    “是的。”
    “西雅图是个大城市——你可能会迷路的。”他有点发愁。
    “爸爸,凤凰城是西雅图的五倍大——而且我能看懂地图,别担心。”
    “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我尽量巧妙地隐藏起听到这话时油然而生的恐惧。
    “没问题,爸爸,不过我可能会在试衣间里耗上一整天——那会很无趣的。”
    “哦,那好吧。”一想到要坐在女装店里,不管要坐多久,都足够吓得他打了退堂鼓。
    “谢谢。”我冲他笑了笑。
    “你会及时赶回来参加舞会吧?”
    呃。只有在小镇上,当爸爸的才会知道中学里什么时候举行舞会。
    “不——我不跳舞,爸爸。”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难以保持平衡的毛病可不是遗传自我妈。
    他确实清楚。“哦,那好吧。”他明白了。
    第二天早上,我把车开进停车场时,故意把车停得离那辆银色的沃尔沃远远的。我不想让自己经受不住诱惑,最后落得赔他一辆新车。我刚走出驾驶室,钥匙就从我的指间滑落下来,掉到我脚步的一滩积水里。我弯腰去捡的时候,一只雪白的手忽然伸过来,在我之前把钥匙抓住了。我立刻直起身子。爱德华?卡伦就站在我旁边,若无其事地倚着我的卡车。
    “你怎么做到的?”我恼羞成怒地问道。
    “做到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我的钥匙。等我伸手拿的时候,他让钥匙落入我的掌心。
    “在稀薄的空气里出现。”(这句绝对出自哈利波特!!!幻影显形!!!)
    “贝拉,你心不在焉得过分可不是我的错。”他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像天鹅绒一样柔软。
    我阴沉着脸,瞪着他完美无瑕的面庞。今天他眼睛的颜色又变浅了,是一种色调偏深的,金黄的蜜色。我不得不低下头,召回自己当下已经陷入混乱的神志。
    “昨天晚上的交通堵塞是怎么回事?”我依然看着别处,诘问到。“我想你更可能是假装没注意到我存在,而不是想把我气死。”
    “这是为了泰勒,可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想给他个机会。”他窃笑着。
    “你……”我喘息着,想不到一个足够坏的词。感觉像是我的怒火的烈焰都能把他烤焦了,他还是只觉得很好玩。
    “我也没有假装没注意到你的存在。”他继续说道。
    “所以你想把我活活气死?只因为泰勒的货车没有做到这一点?”
    愤怒从他黄褐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他的嘴唇抿紧成一条坚硬的线条,所有幽默的气氛都不见。
    “贝拉,你简直不可理喻。”他说道,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冷冰冰。
    我的掌心一阵刺痛——我迫切地想找个什么东西来好好揍一顿。我对自己的想法很吃惊。我通常是个非vi_olient主义者。我转过身去,大步走开。
    “等等。”他叫道。我继续走着,愤怒地踢溅起了不少雨水。可他紧跟在我后面,轻而易举地跟上我的步子。
    “我很抱歉,这些话太失礼了。”我们一边走,他一边说道。我无视他。“我不是说这些不是实话。”他继续说道。“但不管怎样,这样说真的太没礼貌了。”
    “你为什么不能让我一个人待着?”我喃喃地抱怨道。
    “我想问你些事,但你总在转移话题。”他笑起来。他似乎已经恢复了他良好的幽默感。
    “你有多重人格吗?”我激烈地问。
    “你又来了。”
    我叹息道。“那好吧,你想问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下周六——你知道,春季舞会那天——”
    “你是在搞笑吗?”我打断他的话,停下来转向他。当我抬头看向他的时候,我的脸都被雨水打湿了。
    他的眼睛看上去快乐得有些恶毒。“你愿意让我说完吗?”
    我咬住唇,双手紧握在一起,十指相扣,这样我就不致于做出什么鲁莽的事来了。
    “我听说你那天要去西雅图。我想知道你愿不愿意搭我的便车。”
    这话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什么?”我不确定他在指什么。
    “你想搭便车去西雅图吗?”
    “跟谁去?”我困惑地问。
    “很显然,跟我。”他把每个音节都发得很清晰,就好像他在跟某个智障人士对话一样。
    我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不能自拔。“为什么?”
    “嗯,我刚好打算要在这几周去趟西雅图,而且,坦白地说,我不觉得你的卡车能开到西雅图去。”
    “我的卡车性能良好,谢谢你的关心。”我继续往前走,但我太吃惊了,没办法维持我的愤怒在原来的水平上。
    “可你的车要开到那里,一箱油够用吗?”他继续跟着我的步子。
    “我不觉得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愚蠢的,银光闪闪的沃尔沃车主。
    “浪费有限的资源跟每个人都有关系。”
    “老实说,爱德华。”当我说到他的名字时,我感到一阵颤栗传遍了我的全身。我讨厌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