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弟子

      王凡离开小镇卓尼的第二天,吐蕃出兵了。
    而此时的楚州府、蜀州府以及雍州府边关城市也已经聚集了一些江湖人士。
    一旦前方的关塞失手,这些城镇都将第一时间面临吐蕃的兵锋。
    玄叹之前的江湖召集令虽然因为多数门派的强烈反对而宣告失败,但在江湖中,依然不缺少一腔热血的侠士。
    他们未必都是想着守家卫国,但此时来到这里,显然都是做好了杀与被杀的准备。
    而大批的百姓早已逃离这些边关城镇,即使涌入了数以千计的江湖豪侠,依然掩盖不了这些城镇的衰落。
    在雍州府的鄯城,这里也是一个边关城市,平日里繁华的大街上,如今大半是江湖人士在其中行走。
    而其中三五成群的不少。
    “门主,就算想血祭饮血刀,我们来这里风险是否太大了?吐蕃的高手可不少啊。”
    “无妨,难得有这种机会,我们的目的是祭刀,不一定要与吐蕃的兵锋厮杀,一旦吐蕃人打来,只要是落单的人,皆可斩。”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盟主在我们来这里也想像其他蠢货那样找吐蕃人的麻烦。”
    一脸正气的儒雅中年叹了口气道:“可惜,若是你们这班废物能寻得将军令,我又何须来此冒险。”
    身边的几人丝毫不敢开后接这话。
    天下会总坛,一间密室中,秦三珏单膝半跪在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前。
    “义父,你叫珏儿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珏儿啊,你可知我们为何名为天下会?”
    “请义父明言!”
    “初代帮主草创天下会时,也是这样一个乱世,起名天下会自然是志在天下,奈何一代雄主横空出世,他自知才能无法与其抗衡,于是选择成为江湖帮派,等待时机。”
    秦三珏脸色没有露出太大意外,点点头道:“所以此时大明朝纲崩坏,天下大乱之时,义父想取而代之?”
    “义父已经老了,没了年轻时的那些冲劲,不过如此千载难逢的时机也不可放过,珏儿,如今这个重任交给你了。”
    “珏儿身为女儿身,而且本领低微,恐怕难以担当如此大任。”
    “珏儿不用妄自菲薄,古有千古女帝武则天,今日珏儿来做我天下会的开国之君又有何不可。”
    老者微笑道:“如今时机成熟,也是时候将完整的四绝技传授给你了,当你学成之日,我这帮主之位也是你的。”
    “义父!!取代朝廷,珏儿恐怕力有未逮,还请三思。”秦三珏抬头看着老者认真说道。
    “珏儿,天下会比你想象中要大得多,等你继承帮主之位自然能明白,且自古以来成事者,皆有英雄豪杰相助,单凭匹夫之勇,最后难免沦为西楚霸王。”
    “可是,我并不认识什么英雄豪杰。”
    “义父效仿过去的帮主培养的风云霜三名死士,如今将他们托付于你,有此三人,你身边便相当于有了千军,至于江湖豪杰,之前我派你去参加武林大会,如今应该派上了用场。”
    “义父是让我去结交武林大会上的人?”
    “没错,武林大会上,那玄黄榜第二的上官飞雪,其兄长为天下第一庄庄主,乃是人中龙凤,与你也算登对,若得其相助,胜于千军万马。”
    “且其余人等,无一不是大将之姿,珏儿若能处理得当与他们的关系,他们身后的势力也将为你所用。”
    “珏儿自当拼尽全力。”
    ……
    随着吐蕃的出兵,天下风起云涌,而曾经的中神功成文武却仿佛被遗忘一般。
    在凉州府的一处不知多深的地下,成文武已经开启了金刚不坏神功,饶是如此,也被四周的地下湖水冻得瑟瑟发抖。
    “好冷啊,好饿啊,要是能出去,我再也不乱闯了。”
    他已经被困在这处地宫两个多月了,靠着生啃地下湖偶尔游过的发光鱼类,才坚持到现在。
    不过,在地下湖中,他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早已经被浇灭,除了依靠偶尔出没的发光鱼类,这里没有任何光源。
    而只靠那发光鱼的淡淡荧光,根本无法分辨方向。
    若不是成文武武功了得,而且那些发光的鱼有些特异之处,能够让他快速恢复体力和内力,换做普通人在这冰冷的湖水中泡了这么久,恐怕尸体都胀了。
    “如果金刚不坏神功能像白兄弟一样发光就好了。”
    喃喃自语间,又是一个暗流打来,将他卷入湖底。
    好不容易重新挣扎回到湖面,成文武罕见地悲叹道:“难道我一代大侠竟然最后要在这种歌鸟不拉屎的地方渡过余生,天妒英才啊。”
    暗流不时袭来,看来成文武的苦难还没有结束。
    吐蕃,随着王凡不断向逻些城靠近,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也越来越寒冷。
    蚁后在产了近千粒雄蚁卵后,停止了产卵。
    王凡即使给它命令,也无法让它继续了,这是气候因素,王凡也没什么好办法。
    不过这么多的雄蚁,如果孵化出来,王凡也就不再需要像计划中那样,培养一大群魃去强冲吐蕃王城了。
    不管怎么说,带着蚂蚁潜入都比带着一大群人强闯更加省事。
    将蚂蚁卵放在贴身的包裹里,用自己的体温慢慢孵化的同时,王凡用自己远超千里马的脚力,三天内赶到了距离逻些城不到两百里的匹播城。
    等待蚂蚁卵孵化,还需要时间,这段时间,王凡没有打算浪费。
    吐蕃国越靠近逻些城,城市与中原差别越大。
    比如说匹播城,说是城,但实际上在王凡看来只是一个超大型聚落。
    无数虔信者和普通百姓混杂地居住在这里。
    王凡来到这里一整天,也只发现三个客栈,还都是中原的生意人开的店。
    其中就有万通商行的产业。
    不过因为最近战争的缘故,这三家客栈时常被吐蕃人找麻烦。
    王凡住进万通商行的客栈后短短一天时间,就看见了不下五次有吐蕃人前来闹事。
    顶着面具,王凡靠着与吐蕃人一般无二的脸以及流利的吐蕃(通用)语,帮忙化解了这些麻烦。
    而通过掌柜,王凡了解到了更多关于吐蕃以及最近战事的情报。
    “边关吃紧,我们这里也变得不好过了,虽然是防守,但兵力和顶尖高手方面相差太悬殊了。”
    在客房里,掌柜坐在在碳炉前取暖,一边感慨道。
    “少侠为何在这时候来吐蕃呢,真是挑了个坏时候。”
    有接头暗号,这些人虽然把王凡当成自己人,但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王凡沉默了片刻,询问道:“你们在这里经营了这么长时间,吐蕃国师你应该很了解吧。”
    “嗯,在吐蕃最应该注意的就是这个人。”掌柜点点头道:“他平日里住在圣宫,听闻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武功,但偶尔也会前往王宫。”
    “若是看见他,少侠就学本地人那样,对他顶礼膜拜就好,只要不特立独行,他应该不会注意到你。”
    “原来如此,是个宅男。”王凡心中暗道。
    知道了吐蕃国师的行动规律,事情就好办了。
    估计乔摩多也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孤身前来行刺,而且是以武功大成的他为目标。
    离开旅馆后,王凡在匹播城中看似悠闲地游荡着。
    因为有阎王宝玉的原因,王凡看见了不少死者的魂魄。
    其中大部分都已经消散殆尽。
    至于为何会这样,自然与这里的天气以及人们的习惯有关。
    因为这里是逻些城最近的聚落,前往逻些城朝圣的人非常多。
    而这里却只有三家中原人经营的客栈,而且因为战争的原因被排挤,其中两家客栈已经关门大吉。
    除了少部分人能住在客栈或者城中的亲人家里,大部分朝圣者来到这里以后只能风餐露宿。
    这些朝圣者大部分只是平民罢了,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季节,哪怕随身带着毯子,也很容易一觉睡去,再也醒不过来。
    在街上几乎随处可见冻得已经梆硬的朝圣者。
    而吐蕃喇嘛教的存在,让大部分人对此不但不感觉到恐惧,反而认为这些人是回归了雪山的怀抱。
    这些“有幸”受到雪山召唤的死者会被送去附近的雪山山顶天葬。
    王凡甚至看见了不少人是一家老小一起被冻死在街头。
    “害人不浅!”王凡也只能摇摇头。
    这其中掺杂了太多宗教因素,王凡即使同情也没办法做什么。
    不过这些冻死的朝圣者也方便了王凡挑选“弟子”。
    他选择的都是年纪不大,而且灵魂以及尸体完整的朝圣者。
    因为王凡顶着吐蕃人的脸,当他搬运尸体时,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尸体里的灵魂正常情况下并不能维持太久,有些会自然消散,有些则是突兀的消失。
    王凡猜测,这些突兀消失的灵魂,应该就是被送入了阎王所在的世界或者进入了轮回。
    而王凡有阎罗宝玉,将灵魂的状态冻结后,灵魂就不会再消散,因此他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收集“弟子”的素材。
    当夜幕降临,看着耐久度已经下降了十点的阎罗宝玉,王凡微微摇头,向聚落外走去。
    普通的朝圣者里面,少有罪孽深重的魂魄,阎罗宝玉想要恢复耐久度都很难。
    但相应的,王凡找到的十二个少年少女尸体,灵魂都是纯净无暇的,算是他的自我满足。
    毕竟要将恶人复活什么的,王凡自己也有些难以接受。